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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阳光灿烂的正午，木嘉靠在门框上，半边脸逆着光，两人虽然看不清她的神情，但都知道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给他证明，昨天我们走的时候赵宇还好端端的。”
木嘉的语气淡淡的，头微微垂着看着脚下，微胖的脸颊因为阴影看起来格外瘦削，线条优美。
段涵飞莫名觉得今天的她有点帅。
但刘彦就不会这么想了，此刻在他眼里木嘉就是个大麻烦，惹不得碰不得还没法应她所求。
“你出去，同样作为嫌疑人，你的证词可信度很低。”
“既然我也是嫌疑人，那你干嘛只抓他。”
刘彦有点头疼，心想女人就是麻烦。
“我没有抓他，只是例行询问，待会儿你也一样。”
如果不是怕早上吵醒她会被骂的狗血淋头，他才不会一直等到她来兴师问罪。
木嘉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刘彦，场面一度尴尬，她只好假咳了两声，笑着走到刘彦身后给他捏肩。
“刘局辛苦了，问了这么久口渴吗，要不要我去给你倒杯水？”
对于她突然献殷勤的行为，刘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默默把肩膀挪出她的控制范围。
“不用了，我怕有毒。”
木嘉继续赔笑，段涵飞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可能误会了她，这个狗腿模样的女人真的跟刚才站在门口的是同一个人吗？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俩慢慢聊。”
临走之前，她还不忘对着段涵飞眨眨眼。
审讯室的门再度被关上，不大的空间里又只剩下段涵飞和刘彦两个人。之前刘彦说的“灵异事件”这个词还回荡在段涵飞耳边，他的眼珠转了转，实在不明白刘彦是怎么想到这个词的。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为什么坚持要看监控录像。”
段涵飞清了清嗓子，手心冒出些许冷汗，他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跟你说的一样，灵异事件。”
“具体是什么。”
“我倒是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有灵异事件这种事情发生，就算发生什么，但凡是正常人都不会往那方面想吧，更何况以你的身份，不会是相信鬼神的人。”
刘彦对他的反问并不意外，要是段涵飞真是他问什么就答什么的那种人他没准反而会感到失望。
“大概我不是正常人吧。”
段涵飞努力忍住想要对他翻白眼的冲动。刘彦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心里总算愉悦了一些。
“真要说的话，还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的三十年没有发生过命案的事情吗。”
“是二十年。”
段涵飞出言提醒。
刘彦咂咂嘴，忍住冲过去揍他的冲动。
“先别管多少年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对于正常人来说，只要时间存在就不可能没有人死，我所说的没有命案发生，只是没有他杀的案子发生。”
“这…不是挺好的吗。”
一个城市的犯罪率能低到趋近于零，是一件很理想的事，但之所以称它为理想，就是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有犯罪，这是永恒的真理。
段涵飞心里清楚，正是因为月城没有犯罪，所以它才异常。
“这些年来类似文清那样的案子一直在发生，但都是以自杀结案，无一例外。”
刘彦的语气有些沉重，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浓眉皱成一团，脸上的褶子都冒了出来，十分难看。
“这就是你扛着舆论和上级压力，对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却一直不愿意用自杀了解文清案的原因吗？”
段涵飞大概有些懂了，刘彦查案不仅是为了他作为警察的义务，还因为他心里有愧。这份内疚狠狠地折磨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算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段涵飞不解，那些压力可不是说着玩的，弄不好他就声誉全毁，沦为罪人了。
“是你。”刘彦顿了顿，隐约可见嘴角的苦笑，“我觉得也许你能给出除了自杀以外的答案。我已经五十多了，也许干不了几年也要退休了，总不能把这份遗憾带进坟墓里去。”
段涵飞没有吭声，甚至有些难受。
他这是在承认自己已经老了吗？
“那你还阻止我查案？”
对于刘彦明令禁止他远离文冰，甚至不能接触有关文清案的任何文件这件事段涵飞可是一直耿耿于怀。
“如果我像从前一样把案件全权交给你，那你就会走我的老路了。到时候结局不会有什么变化，还是会以自杀结案的。”
段涵飞知道刘彦说的没错，至少就目前来看，他所拥有的所有线索和证据都是通过非正常程序得到的，如果刘彦当时让他接手文清案了，也许他还守着局里那堆文件档案发愁。
可是刘彦眼里的阴霾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也许这是理由，但理由绝对不止这一个。
“所以你现在向我摊牌，是觉得我已经找到真相了？”
刘彦摇了摇头。
“你离真相还远着呢，如果真是那么简单，这么多年了我会查不出来吗？”
段涵飞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他这个人虽然爱偷懒了一点吧，实力也还是很强的。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既然没有怀疑我是凶手，还非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没有怀疑你是凶手了？”
“啊？”
段涵飞又懵了，刘彦说话总爱藏一半这个习惯大概和木嘉的公主病一样让人头疼。
“我只是说从一开始对你抱有希望，但后来所有的案件几乎都和你有那么一点联系，我是真的在怀疑你是凶手这件事情。”
“算了，你还是把我抓起来吧，文字游戏也不是这么玩的。”
段涵飞主动把双手放上桌面，坐一副认罪的模样。
“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都不会放下对你的怀疑，除非你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证明自己无罪。”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如果现在还不懂他的意思就是段涵飞自己笨了。
从一开始他调来月城大概就被刘彦看上了吧，才会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交给他，刘彦如果不是在试探他的能力，就是在培养他，等的就是文清案发生的那一天。
刘彦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接班人”会跟那些案子扯上关系，对段涵飞的怀疑几乎让他想要放弃，但段涵飞的调查进度又让他动了心，这也许是最后能查清真相的机会了。
“帮我，找到月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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