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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对面负责审讯的警察是他从前的同事,比他年轻了几岁,总向他询问办案经验,现在却满脸尴尬,坐立不安的不知道做什么。
“你该怎么问就怎么问,流程又不是不知道。”
见他几乎快要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段涵飞忍不住好心提醒。
“段队…不是。那个,段涵飞,你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在哪里。”
段涵飞对于他叫自己的名字感到十分别扭,再看他低着头假装记东西的模样就知道他也差不多。
“差不多在交警队吧,木嘉可以证明。”
同事为了掩饰尴尬,假咳了两声,心里却想木嘉也是嫌疑人,这两个人互相证明有用吗?
“当时接你们的事赵宇吧,他带着你们到监控室去做什么了?”
“我的车在昨天下午去月城日报大厦的时候违停了,我是去领罚单的。”
“领罚单为什么要去监控室?”
这个问题算是难倒段涵飞了,他总不能说出那辆黑色轿车的事吧。
“因为想看看当时违停的录像。”
十分牵强的理由。
“有这个必要吗?”
段涵飞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如果是正常的违停,自然是没有必要再去看一遍监控录像的,毕竟交警队的人又不可能为了讹钱故意诬陷他。
但黑色轿车的事情也不能说,没有人会信不说,要是他们怀疑他是为了脱罪编造借口,或者直接把他当成疯子送到精神病院去,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同事抓住了他犹豫的时刻,继续追问。
“还是说你是借着身份之便提出看监控录像,但是却有什么其他企图呢?”
段涵飞一惊,这人是没安好心,成心把罪名往他身上推啊。
“当然不可能,我甚至都不认识赵宇,怎么可能策划去害他。”
“那我们不如来说说文清案吧,你也声称从来没见过死者,但死者却在临别之前给你打了电话,她甚至没有给自己唯一的至亲打电话,却打给了你,我们是不是可以猜测这是她给警方留下的线索,想告诉我们凶手是谁呢?”
话题突然转回到文清案,段涵飞应接不暇,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他却又接着道。
“还有张慧案,你作为第一目击者,监控也显示那段时间只有你一个人进入过小卖铺,如果你杀了人再报案,也不是不可能吧?”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一番话说完不过就是一个目的,摆明了怀疑段涵飞就是这一系列案子的罪魁祸首。
偏偏段涵飞还无法反驳,因为他的猜测的确有理有据,自己的借口却苍白得难以立足。
“厉害啊,能通过目前的线索就想到这么多,跟开始焦躁不安的样子完全不同,果然是做警察的料。”
同事没想到段涵飞不为自己辩解,反而夸起了他,突然愣住。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几个姑且算是发生在密室中的案子,除了赵宇现在只能暂且定为失踪,文清和张慧的尸体都很惨烈。如果我是凶手,文清案里我是无法在不惊动文冰的情况下杀死文清还成功脱身的,至于你说的她为什么给我打电话,碰巧也是我想知道的事情。至于张慧案,当时以为死者去了卫生间,我靠在柜台上看了一会儿新闻,你们完全可以查我的浏览记录,我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能一边杀人一边玩手机吧。当然,除了这些,最重要的是我没有杀人动机,你们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凶手是我,所以你的推测都不成立。”
同事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握着笔的手也因为紧张开始抖起来,段涵飞慢条斯理的为他摆正记事本,用手捏住笔的上端。
“记住审讯的时候自己不管处于优势还是劣势都要自信,气场要是镇不住嫌疑人,你说什么他都有理。”
“你先出去。”
刘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看见那人败下阵来,脸色有点不好。
审讯室的门再次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段涵飞和刘彦两个人。从前他们也常常在办公室这样对坐着讨论案情,却都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
面对刘彦,段涵飞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刚才那些说辞是你教他的吧。”
这是段涵飞冷静下来之后才意识到的,虽然那个人的水平也不低,但从一开始就完全把自己压制着他还做不到。
“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想破案也不至于那么急着把罪名往我身上推吧,我还一直把你当老师看呢。”
刘彦冷着脸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显然这几桩案子把他折磨的够呛。
“那些也是我的疑问。”
“那你干嘛不自己问我,想必那些问题你放在心里很久了吧,是从知道文清死前给我打电话开始还是文冰跳楼的时候开始的?”
“从你出现在这里就开始了。”
刘彦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意思是从自己调来月城他们认识就开始对他的怀疑了?段涵飞有些好奇,自己以前也没的罪过他呀。
“你什么意思?”
“还是先说说你的事吧。”
段涵飞往后一靠,前两只椅子腿就翘了起来,他用手指敲着桌面。
“你的疑问我都解答完了,我还有什么事?”
“我知道,很完美,毫无瑕疵。但我说的是昨晚你去交警队的事,为什么执意去看监控录像,你刚才刻意避过了这个话题。”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他伸了个懒腰,看似是为了躲避刘彦的目光,自己的注意力却在身后那面镜子上。
刘彦看懂了他的意思。
“不用担心,我都把人打发走了,关了监控,还让小王看着门,接下来不管你说什么,都只有你和我知道。”
段涵飞在心里暗道有趣,当时偷文家的钥匙的时候楚诚帮着关了监控,现在又是刘彦,看来这两人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刘局,不如你先跟我说说,你觉得我瞒着什么事。”
刘彦早猜到他不会轻易说实话,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他,最后淡淡说了一句话,却让段涵飞大惊失色。
“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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