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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试看吧，连你都做不到的事，我可不敢打包票。”
刘彦笑了笑，显然不太认同他这句话。
“老段啊，我们俩是不一样的。”
说完，他合上自己的笔记本，拍拍桌面离开了审讯室。
刘彦走了之后，段涵飞看着对面的空位置出神。
自己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呢？丢了吃饭养家的工作，做着不该自己去做的事，用违法的行为获取所谓的线索，还把周围的人都置于险地。
现在刘彦却突然冒出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说不生气是假的，但刚才他还是没能忍下心直接拒绝刘彦的请求，除了这半年来刘彦对他的照顾，还因为在他内心的最深处其实也渴望真相。
这大概算是一种天性，从小他就对解谜的关键异常敏感，对事实的渴求促使他不知疲倦的工作，但他还是离开了熟悉的城市和优渥的条件来到月城。
当初是为什么选择到这里来的呢？明明是半年前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却像是源自远古的记忆，模糊到近乎遗忘。
离开审讯室以后，刘彦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轻轻叹了口气。犹豫了这么多年，他始终还是拿起了旧事，那件事情就像沉重的担子一直压在他肩上，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愈加承受不起那份重量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别总是强迫自己装出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木嘉从旁边的房间开门走出来，刘彦先是一惊，随后意识到她当时虽然说离开了，但肯定是跑到旁边的监控室去偷听了。
“果然小王靠不住啊。”
还躲在监控室里的王蔚然听到这句话瞬间心就凉了半截，内心怒吼着，“这也能怪我吗？明明你也管不住她！”
木嘉余光瞥见他张牙舞爪的模样，装作无事自然的关上了门。
“也不能这么说吧，如果不是我的话，的确没人能进得去。”
“你呀，总是惯着小王，又宠着老段，我这个警局是给你们演家庭剧的吧？”
木嘉被他的话逗笑，不过这么说好像也对。
“那能怎么办，我可是讲义气的，自己人能拿给你欺负吗？”
刘彦恨不得被她气的当场心脏病突发才好，不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早晚直接会因为她猝死。
“你等我向上头申请调个法医过来，你就回家去做你的大小姐吧。”
木嘉走过去嬉闹着挽住他的手臂，就像依赖父亲的女儿。
“怎么会呢，除了我谁还愿意来这个破地方当法医啊，又没前途又没钱途，您就先再忍忍吧。”她说完，又对着刘彦眨眨眼，趁他还没说话，又接着道，“再说了，您这么疼我，怎么舍得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嘛。”
木嘉这个人，一般不撒娇，只要撒娇，就绝对没好事。刘彦正是深知这一点，才从来不敢去招惹她，他这个长辈做的是真的憋屈。
刘彦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唉，你说你都是三十岁的大姑娘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这件事不解决，我就总觉得对不起你爸妈。”
也许是因为提到结婚的事，木嘉的笑容蒙上一层阴霾。
“那种事情一点也不重要啦。”
“是不是老段没反应啊？你俩总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虽然说你是女方，但他不提你也不提就不会有结果了，你们还年轻，别错过了。”
“叔，我知道的，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先去做。倒是你，一直不结婚，老了我可不养你。”
很久没听木嘉这么称呼自己，刘彦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哪要你这个死丫头养啊，我可是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木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最后沉沉叹了一口气。
“是啊，都活不了多久了。”
木嘉兴高采烈的挽着刘彦往办公室去，两人有说有笑，就像刚才关于生死的谈话从来没有发生过。
在审讯室不知道坐了多久之后，段涵飞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了。
他一走出那扇门，就捂着自己的腰大声嚷嚷。
“这地方真是没人性啊，对老同事都这么狠，我的老腰哟！”
周围围了一圈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在他说出下一句话之前，王蔚然突破人墙迅速跑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各位回去工作吧，别看了，别看了！”
他一边驱赶着人群，一边把段涵飞往旁边人少的地方拖，直到到了走廊的角落。
王蔚然放开捂着他嘴的手，却发现他望着窗外发呆。
“老大，你和刘局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木嘉姐也听见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太好受，你就当做了次卧底，暂时不做警察而已嘛。”
段涵飞望着窗外的眼神意外的有些深情，王蔚然以为他这次是真的因为刘彦的作为难过了，却听见他说道。
“有段时间没见了，代小姐还是一样的好看啊。”
什么？
王蔚然咽下即将说出口的安慰的话，循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这扇窗户正好对着街对面的咖啡店，店主代默言刚从店里出来，像是打算去哪里，正在锁门。
代默言平常都窝在灯光昏暗的咖啡店里，皮肤有一种病态的白。她的长相算是中上，虽然比不上蓝若薰侵略性的美，但比木嘉是……
“木嘉姐比她好看多了。”
段涵飞的思绪被王蔚然打断，内心惊叹难道这小子还会读人的心思了？
“木嘉啊，大小姐脾气太大了，要不得要不得。”
王蔚然气不过他这样说，但又不敢正面反驳，只好小声嘟囔。
“切，上次也不知道是谁说喜欢木嘉姐的。”
段涵飞自然听见了，刚抬起手作要揍人的架势，他就抱着头叫着抛开了。
“老大你别打我我认错！”
虽然每次都是装的，但是这招确实管用啊，果然威武使人屈，至少对面前这个臭小子是这样。
“上次的谈话内容要是被木嘉知道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吧。”
段涵飞语气淡淡的说着威胁的话，听起来反而更加?人。
“知道知道，要是让木嘉姐知道了我就……每次都喝光‘火锅店’的火锅底料！”
“好小子，够狠啊，就这么说定了。”
段涵飞十分坚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踏上了离开的路，王蔚然赶紧追上去。
“哎，老大！我说错了，只喝一锅行不行？！”
“不行，自己说的话要说到做到。”
“你去哪啊？”
“尾随美女。”
啊？
王蔚然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最终拐个弯消失在楼道里。
不对，尾随单身女性是变态的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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