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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高中生不会吃惊一下呢，嗨你知道吗，你朝夕相处的同学，他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其实是纵横纽约的超级英雄哦！
谁能如此见怪不怪，眉头都没挑一下，表示“就当我不知道”？除非她自己握有同等程度的秘密。
那天晚上彼得躺在床上，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播放一些恐怖电影的场景，然后女孩子奔跑跳跃的腿驱散了迷雾中的巨大怪兽，最终她停在他面前，扬着下巴，微笑挑衅又妩媚。
“抓住我啊，”她说，嗓音柔和，“在你目击的现场。”
彼得在一种说不清缘由的烦乱中醒来，感到不安，仿佛生活的前方正在设置陷阱而他还什么都没有看到。
走进学校之后，这种预感稍微清晰了一些。
上午第三节课，警察来到了中城高中，叫走了几个女生去办公室答话。随后整个学校都被一种微妙的气氛所笼罩，小道消息迅速传播，原来彼得他们年级有个女生昨天晚上遭遇了不幸，歹徒在巷子里袭击并侮辱了她。
和那几个女生有什么关系呢？
大家很快发现，她们都是女子篮球队的成员，受害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安娜·普林顿今天没有来上课。
“听说她们昨晚去乔纳森家聚会，但普林顿提前离开了。”
“就是在回家的路上，深夜一个人。”
“她不是那么高吗，还是运动健将，走在路上一般人谁会打她注意？”
“好像她们聚会时发生了什么事普林顿才会一个人走掉，不过……嘘。”
彼得震惊，昨天下午还见过面的人忽然遭逢噩运总是令人难以想象，他同时还为这件和自己擦肩而过但无能为力的事感到抱歉和难受。
但更引起他注意的是墨菲·洛兰，她放下书走出了教室，翘了两节课直到下午临近放学才回来，老师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平静得就像一潭深水，比她的微笑表演更难揣摩。邻座与她关系不错的女生都凑上去表示关怀，她妥帖地表示感谢，却几乎没有情绪反应。
一放学她就立刻离开了，彼得没来得及过去和她说上一句话，他把所有书本杂物一股脑地塞进背包里就要追上去，米歇尔叫住了他。
“你要去哪儿？”她一副怀疑的表情，“你忘了今天有训练吗？”
“啊，噢，我差点儿就忘了，那帮我请个假，谢谢！”
米歇尔环抱双臂，眯起眼睛，像一个拥有丰富人生智慧而冷眼旁观俗世庸人的智者。她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穷追不舍。”
彼得一头雾水，但转念就明白了。他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又迅速地滑下来，无力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算了。”
他现在出去已经跟不上了，干脆改变计划，老实去参加了ad小组的训练。并不是每个人都受到今天警察来校和小道消息的影响，他们度过了非常紧张的两个小时，分析今年的主题会重点指向的领域。
解散后已经暮色四合，彼得借故独自离开，换上蜘蛛制服，穿行在巨大的城市里。
这座城市每时每刻，每一个角落都可能上演罪恶，不光此地，整个人类社会都如此。
他在离学校两条街外的一家咖啡馆顶上停下，趴在露台上，因为看见了底下是几个眼熟的人。
墨菲和艾伦·乔纳森她们站在一起，却形成了鲜明对峙的两方，她一个人，对一群平均身高都超过她半个头的女生。
“我说了，”艾伦支着胳膊，表情充满同情，“我们拌了一下嘴，安娜就气呼呼地非要走……我们没能拦住她，都很后悔。”
“我想问的是在场除了你们还有谁？”墨菲说，嘴角有一个微弱的笑容。
“哪里还有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女生往前站了一步，彼得不认识，只知道她是几人中最壮硕的一个。
“我去医院看过安娜了，”墨菲说，没有后退一步，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是熟人作案，是报复。”
几人明显有些慌张，艾伦问：“她醒了吗？谢天谢地……”
“没有，她被打伤了头部，”墨菲说，竟然笑了起来，“艾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天能邀请我去你家坐坐吗？”
“你在胡说什么！”艾伦提高了声音。
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说：“听着，我们没有哪一个和安娜有仇，我们都是朋友……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很害怕，很遗憾。”
“害怕？为什么？”
“这事不吓人吗？”
“不吓人，”墨菲慢慢地说，“只是令人作呕。”
她打量那些人的眼神或许过于直白，女生们被激怒了，那个最壮的女生伸手推开了她，低声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在盘问我们吗？你怀疑我们能跟安娜遇害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彼得立刻动身，但跳下去之前他迟疑了，眼看着墨菲并没有还手，她站得很稳，只是伸手整理自己的衣襟。
女生瞪圆了眼睛，似乎觉得这一推没有产生效果有些丢脸，她还要再动手，艾伦拦住了她，喊：“切茜！算了，洛兰也只是太关心安娜了。”
她盯着墨菲，一字一顿地重复：“我们也是安娜的朋友，这件事绝非我们所愿……没有什么阴谋。”
墨菲没有回答。
终于艾伦也被激怒了，她盯着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下意识地扬起手来，想要抽开这张让她感到逼迫的脸。
彼得抬手，发射蛛丝缠住了艾伦的手臂。
几个人同时抬头望向他。
“嗨，姑娘们，呃，打架可不是什么淑女的行为。”他说，想起美国队长系列教育片。
“放开，你这个怪人！”艾伦恶心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白色丝网，努力挣扎。
彼得断掉了这截绳索，他左手拽着系在露台栏杆上的蛛丝，荡出一个满弧跳下去，右手捞住墨菲，揽着她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以为自己会遭到强烈的反抗，却没想到自己的腰被主动抱住了。
彼得身体一颤。
“怎么了？”他听见墨菲的声音，“你不是怕我把她们杀了吗？”
“不，我没有做这种怀疑。”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带走？”她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
彼得停了下来，他们已经晃过了几座楼宇，来到了一个小型的街心公园。他松开手，墨菲也放开了他，别好耳边的鬓发。
“我是觉得，”他斟酌着说，“如果你要调查普林顿的事，应该尽量避免这些直接的冲突。你需要帮忙吗？大家都知道你是她的好朋友，如果有些话很难说出来，那面对你就更不会说了，倒是我能打听到一些消息。你应该知道那些女生如果不是完全无辜的，就是形成了一套完善的说辞，否则今天上午警察就会发现了。”
“你说得有道理，”她心平气和地说，“但是刚刚我可以从她们嘴里得到真相，你信吗？”
“通过什么，当街杀人吗？”彼得说，然后声音低下来，“哦不，对不起。”
“说不定。”她回答。
不知道是谁在开玩笑，反正两人都不像有这个心情。
彼得说：“我会——”
他刚开口就被打断了，墨菲说：“别了。”
面罩上的眼睛变小又变大，揭示其下的丰富表情。墨菲忽然伸手按上蜘蛛侠眼眶的边缘，彼得吓了一跳，仰头躲避，女孩的手指隔着一层高科技面料贴着他的面颊，但良好的隔绝性能让他感受不到任何触摸。
“真有意思，”她自言自语一般小声说，“不过我想劝你，年轻的蜘蛛侠先生。”
她收回手，平静地看着他。
“打击罪恶也会让你深陷罪恶，”她说，“一个道德高尚的人是不应该走进厨房的，那里有无数只羊将被杀死，你能救下眼前的这只，而救不了所有注定要走上餐桌的牲畜，当你见过太多流血，就会失去你的善良。”
“我觉得不会，只要有一只羊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要管。”彼得立刻回答她，但他一时没有整理清楚这个比喻背后的哲学探讨，所以没有继续说下去。
墨菲也没有再给他机会说什么，她转身，“我要回家了，你要送我吗？”
“呃……如果你需要的话……”
“不需要。”她没有回头，抬起手，挥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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