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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坐在看台的高处，周围没什么人，下面零星坐着场上球员的亲友团。
墨菲站在场边喝水，热气腾腾的汗水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渗进t恤里。
像是球队指导教练的男人用挑剔的神色看着她，嘴里说的是却夸赞的话，谁能知道就在五分钟前，墨菲刚上场他就张口要人下来，说她太矮了，换个别的地方玩。
人不可貌相。
墨菲弹跳而起的动作在彼得的眼里慢帧播放，腿上的肌肉绷紧，力量迸发而出，像只豹子。
对面有个壮实的男生吹响口哨，冲墨菲喊出挑逗的言语，他的同伴们跟着起哄，女队的几个成员蹭地站起来，旋即却被教练喝止。
两边像是有宿怨，但彼得不知道，都不认识。
他应该更专心的，要发现端倪，可看进眼里的全是女孩子们窈窕的曲线，结实的大腿，流汗过后红扑扑的脸颊。就是墨菲那些蕴含着不同寻常爆发力的闪转腾挪，他的大脑给出的第一反应都是：真漂亮。
他懊恼地揉了揉脑袋。
墨菲的脚好像确实没什么事，直到她被对手野蛮地撞开，摔倒在了木板铺就的地面上。
所有人都对此司空见惯一般，没有慌乱，教练吹了哨子，普林顿跑上去扶起了她，球场上的其他人停下来，站在原地，撞倒她的女生手里还运着球。
彼得一路跑下去，跑到场边的时候墨菲正对着普林顿摆手，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呸，我都听到脆响了！”普林顿说，半托半抱着将人带到场边坐下。
然后她看到了彼得，表情有点微妙。
“帕克，”她说，又低头问墨菲，“怎么回事，他跟着你来的？”
“不知道，少瞎说。”墨菲嘶嘶地抽气。
“去找个冰袋吧，”艾伦·乔纳森矮身捏住了她的脚踝，“我看你自己是回不去了。”
“惯性扭伤，没事的，坐一会儿就好。”墨菲说。
“有人送你回去，我猜。”普林顿说，哈哈笑了两声。
墨菲抬头，彼得正在被教练罗南盘问是什么人，凑什么热闹，他看起来无辜极了，又傻兮兮的，旋即两个人一起走过来。
“你，还能走路吗？”罗南冷酷无情地问。
“能。”墨菲扶着普林顿的手臂站了起来。
“那就回去吧，”他说，“我们选你了。”
墨菲脸上绽开笑容。
“我就知道有这一天。”普林顿说，她向着好友张开了手臂。
“嚯，需要这么夸张吗？”艾伦说，“她能入选替补很了不起吗？虽然说看起来是不像这块料。要不是罗南来了屁事多——他健全了制度，导致我们正规化了起来。”
她在教练严厉的目光下耸了耸肩。
“什么啊，我是说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知道有一天自己要成为你的小奴隶，当你的坐骑把你背来背去。”普林顿笑嘻嘻地对墨菲说。
“别想偷溜，普林顿，今天的训练还没开始，”罗南说，他回头，“再说，她的小男友不是在这里吗？”
几人全都一默，彼得大窘：“不，我不是她的男朋友——我可没说过这话！真的不是我说的！”
“真了不起，”艾伦说，她放声大笑起来，走过来伸手推搡彼得的肩膀，“你可真了不起啊小男生。”
墨菲按着普林顿的胳膊，没有说话，后者吃惊地说：“不是吧？你挑来挑去挑中了——”
“别胡说八道，我回家了，”墨菲打断了她的话，客气又坚定地说，“我自己能回去。”
罗南不关心这些事，他对着场上喊“选拔结束”，然后叫正式队员们全都起来进行今天的训练。正想看热闹而凑过来的姑娘们也不得不离开了。
普林顿有点不放心，而墨菲一瘸一拐地证明自己能走回去，彼得一步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
她并不领情，颇有些冷意地问：“干什么？”
彼得还没回答，普林顿又喊：“所以你真的不去我们的聚会了吗墨菲？”
艾伦嗤笑着，扬声说：“我恐怕洛兰今晚有过夜的地方了！”
女生们笑成一团，哨子尖利地响起来，打断她们的八卦私语。
彼得同时感到窘迫和反感，这也太粗俗了，他皱着眉嘀咕，墨菲对他说：“你能轻点儿吗，弄疼我了。”
他被火烧一般急忙撒开了手。
女孩子抬起胳膊，展示小臂上被他没留神用力过度捏出的红痕。
火烧到了他的脸上，彼得感到双颊一阵热意，他立马岔开话题，说：“你的脚是因为之前在教学楼那儿就扭了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了，我直接回家，”她说，“谢谢你的好意，蜘蛛侠先生，但是不用了。”
彼得差点儿伸手捂她的嘴。
“你怎么能这么喊我！”
“我觉得我们气场不和，”墨菲说，又露出了一个微笑，眼睛里却毫无笑意，“所以别再靠近我了，我就当做不认识你，并不知道你是谁，好吗，先生？”
她听起来彬彬有礼，实际上张牙舞爪。
彼得深呼吸了一次，抱着双臂，说：“你知道吗，并不是我想靠近你想认识你，甚至别的什么想法，我只是怀疑你。”
墨菲脸上的笑容顿住了。
“噢，”她说，“恼羞成怒了。”
“什么？没有——”
“你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彼得反射性地去摸，墨菲忽然靠近他，像要亲他一下，他惊慌地大幅后仰上身，柔韧极好的腰身和平衡力帮助他免于摔倒。
墨菲直身回去，眉毛一挑。
稳住，镇定，彼得对自己说，他压制住乱跳的心脏，轻轻地耸了一下肩，说：“我猜你现在已经能健步如飞了？”
话音未落，他伸腿扫向女孩的脚踝，她一惊，敏捷地后错闪开，方才扭伤的脚踝不见一丝不便。
彼得舔了舔嘴唇，感到了一丝紧张。
他们才走到体育馆的门口，里面还有不少人，要是打起来会怎么样？这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呢？她会突然变身吗，变成特别吓人的样子？没关系他做好准备了，不会被吓疯的。
但是一时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墨菲只是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他。
彼得接受不了这种气氛，他决定进一步挑明，说：“我注意到了，你的身体素质不同常人，力量和速度，都和你的外表不相称，最关键的是自愈力，在楼梯那儿我就发现你的扭伤不算轻松，刚刚摔倒之后脚也是真的受伤了吧？可你这么快就恢复自如了。而且你在隐瞒这件事，试图表现得像个普通人，我希望你不是为了……做什么坏事。”
他一口气说完，语速飞快，所以也就过了几秒钟。
这几秒钟里他提心吊胆，时刻预备着面前少女的躯体里飞出一只什么东西来。
但还是没有，女孩子看着他，眼瞳清澈，细腻的肌肤没有一处裂开或者出现裂开的征兆。
“你很奇怪，”墨菲说，“就算我有那么点儿自愈能力优秀，又怎么了？这不能是体质问题吗，人的恢复能力本来就有快有慢。我干什么了吗，值得你，纽约市的小英雄，对我表示怀疑？”
“你没有干什么吗？”他冷静地反问她。
“没有。”
“泰蒙·吉伯斯呢？”
“谁？”她表情如常，“我不认识。”
“我跟你提起过他，你说你知道。”彼得提高了声音。
“哦，那个遭遇了不幸转学离开的男生，”她说，“但我确实不认识他，没打过交道，你是想把什么事安在我头上？”
“你在撒谎。”彼得说。
墨菲笑了，带着轻蔑，又似乎是无奈，她说：“懂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往前走，在彼得想要抓住她时轻盈地挥开手。
“盯着我啊，你有本事的话，”她抬起下巴，“在犯罪现场逮着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希望不会，但是，好的。”彼得说。
他们分道扬镳，彼得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糟糕。进家门之前他又想明白了一点，为什么怀疑她，除了监控录像，他的生理感应，最可疑的就是她的反应。
商场那时候就不提了，现在她知道他是蜘蛛侠了，就这样，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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