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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绯闻太后的真实人生 > 50.我很好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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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盛夏,冯煦身上冰冷冰冷的。

    阿郑的话在她听来有些模糊,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贵人怎么能与陛下争吵呢?是贵人错了,赶紧向陛下赔个礼吧。”

    “是我错了。”冯煦低低地答道。明明已经下了决心不再参与政务,不再说出与他的分歧,不再与他争论,只要拓跋?F到关睢宫就尽力让他开心,可是自己还是没有做到。

    他是天子,高高在上的天子,所有人都要服从他,匍匐在他脚下,不论有多少道理,与他吵架都是错的。

    所以,自己真正的错是不应该嫁给他。

    冯煦终于明白姑姑当年为什么要反对自己嫁给拓跋?F了,她从来反对的不是拓跋?F这个人,而是皇位。

    可当时的自己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姑姑的话,自信地觉得所有的问题在他们面前都会冰雪消融,甚至还曾认为姑姑太过谨小慎微。

    现在冯煦懂了,在皇宫里几十年的姑姑最了解帝王的本性,而自己现在方才领悟一点点。

    “贵人,现在就去给陛下赔礼吧。”

    是的,自己应该给他赔礼,虽然是他扣下了自己的信。

    阿郑的声音越发焦急,“关睢宫与永安殿之间的门还没有下匙,现在去还来得及。”

    是的,来得及。此时宫里别处早关闭宫门了,唯有关睢宫不同,为的是方便拓跋?F出入。

    “可是今天,我不想去赔什么礼,”冯煦说着倒下了,手里还攥着两封信,“我太累了。”

    阿郑知道贵人近来特别辛苦,为的是将太皇太后的葬礼办理得尽善尽美。魏国第一位太皇太后的丧事,数不清的问题要解决,还不能用掉太多的财帛,最终宫中的妃嫔没有一个能挑出错处,外面的官员们个个赞不绝口,这其中的殚精竭虑,一直跟在贵人身边的阿郑最清楚不过了。

    就在这个时候,陛下还惹贵人如此伤心,阿郑很替贵人觉得不值。

    可是阿郑口中说的却是,“贵人是累了,可是陛下也累呀,今天陛下一早就出门,晚上才回来,骑了一天的马,岂能不辛苦?所以贵人就退一步吧。”

    冯煦没有动,直到关睢宫沉重的大门关上了,阿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她还是没有动。

    可是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冯煦已经梳妆好了,除了一夜没睡眼睛有些红之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头发挽成同心髻,一只金步摇,上面垂下的珠子正在额前,这样的妆扮特别适合冯煦,更突出了她眉目生辉,风姿动人;嫩黄的绣着宝象花的短襦,飘逸的绿色长裙,轻纱披帛,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冯煦要主动去看拓跋?F,经过一夜的动摇,她知道自己还是喜爱她的,也不想失去他。虽然他错了,但是自己也不是没有错。

    争吵中不假思索的话,当时完全出于气恼,过后再想未免有些过了。而且,冯煦终于明白,在自己对拓跋?F有了心结之后,他其实也一样,对自己有了心结,而且与自己一样,全部留在心里。

    他的心结应该也从武川开始的吧。

    那封信也是在武川时得的,自己向越勒溪询问南阳公主时,他的神情就不大对,其实越勒家已经收到了南阳的信,只是他们并不想救她,也不想告诉自己,为了表示忠心他们却献给了皇帝。

    无怪自己一直觉得拓跋?F对越勒家不一样。

    他们早瞒着自己传递了消息。

    冯煦要去告诉拓跋?F,我们是夫妻,从现在开始,就把心结都抛掉,一起回到过去吧。

    再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自己会告诉他,但是只要他不情愿,自己绝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就比如南阳公主,既然他不肯自己将她赎回来,那么自己只与南阳通信,捎些平城的东西,解解她的思乡之情,让她过得更好一些,这样总行了吧。

    至于自己曾说过拓跋?F残暴,不过是一时的无心之谈,其实自己还是满心喜爱他,也觉得拓跋?F也是喜爱自己的。

    毕竟,他们有那样深厚的情谊,只要把话说开了,一切也就都好了。

    冯煦这样想着,脚步轻快起来,在永安殿刚一开门时走了进去,她很急于将心里的话告诉拓跋?F,也相信拓跋?F听了一定会动容的。

    殿中的侍卫躬身向她行礼,她略点点了头,几步上了台阶。

    倍利侯迎了出来,“贵人,陛下还没有醒,一会儿又要上朝了,不知等些时候再来……”

    冯煦看着倍利侯尴尬的神情,热热的心一下子被泼了凉水,“是他不许我进入吗?”

    “不是,不是!”倍利侯摇头摆手,“小的就是想贵人先回宫里等着,陛下醒了小人自会回禀,陛下就一定会去看贵人的。”看到冯煦手中提着的食盒,他赶紧上前去接,“小的替贵人送给陛下……”

    “不必了,”冯煦将倍利侯推开,她知道一定不对了。

    阳光还没有照进永安后殿,昏暗的殿内充满了酒气,冯煦凝神向里看去,过了一会儿才看清,案几上摆着些吃剩下的酒菜,地上扔着一只空了的酒囊,拓跋?F赤着上身仰卧在榻上,一个女子跪坐在一旁的地上,却将头枕在榻边,两人都沉沉地睡着。

    自己一夜都在担心拓跋?F会不会没吃饭,会不会独自一人冷冷清清,看来全是多余的。

    他是帝王,不会没有人陪伴,也不会吃不上晚饭。

    还有,来陪伴他的竟是公孙兰!

    冯煦呆呆地立在当下,榻上的人不知怎么竟似感觉到她的目光一般醒来了,“煦儿,”拓跋?F含糊地又叫了一声,“煦儿,你来了。”

    公孙兰也醒了过来,“陛下醒了?让倍利侯传早膳过来吧,一会儿还要早朝……”突然她看到了冯贵人,立即跳了起来,“贵人,昨晚陛下回宫时连饭都没有用……”

    一霎间,冯煦很想将手中的食盒扔向榻上,将里面的粥、酪浆、点心都撒在他们身上,然后转身跑掉。可是她终于还是忍住了,款款地走上前,将食盒放在案上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再接过阿郑手里的包袱,打开将干净的裤褶放在一旁,“是啊,一会儿还要上朝呢,我就先回去了。”

    跟在身后的倍利侯没想到冯贵人立即要走,差一点被撞了个正着,再次被冯煦推到了一旁。

    回到关睢宫,冯煦又传了一次早膳,刚刚她打算与在永安殿与拓跋?F一起用的,她昨天晚上没有用膳,更没有喝酒,现在应该很饿了,需要吃些东西。

    否则她真的要倒下了。

    冯煦吃了胡饼,喝了粥,又拣几块炙羊肉,她觉得缓过来了。还是在被押到平城的路上,她就知道了,不管多悲伤,吃饱饭都会让人觉得好过一些。现在她看着郑撤走了早膳,就道:“煮些酪浆茶吧。”

    酪浆茶不大适合夏日,从武川回来后冯煦就没有再用过,但是今天她突然很想念那温暖的感觉。

    贵人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如常用膳,阿郑竟不知劝什么,转身便亲手煮了酪浆茶送来。

    冯煦双手捧着热茶,一连喝了几碗,才觉得身上慢慢暖了过来。

    刚刚她一直在颤抖,就像重新回到了从长安城到平城的路上,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冻透了,心似乎冰得不会跳了。

    公孙兰回来了,一进宫门就跪在冯煦的面前,“昨晚陛下走时我正在宫门口,听倍利侯说陛下还没有用饭,就急忙送了些过去,其实就是替贵人送的……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陛下留了我说话,陛下是真心对贵人好的,南阳公主的信陛下之所以没有给贵人看,是怕贵人心里难过……”

    冯煦注视着公孙兰,自己从浣衣局将她带出来,从宁心宫到关睢宫,自己最信任的就是她和伽罗。现在伽罗已经留在武川,只有一个公孙兰,自己更倚重她了,可是她竟背叛了自己。

    上一次她悄悄出现在寝殿旁,自己只当她不小心,还在拓跋?F面前替她求情,担心她触了拓跋?F的逆鳞让她去管自己的库房,那里的重要性其实并不比前殿差,而且更轻省——再没有想到这一次她会直接去了永安殿。

    昨日拓跋?F回来已经很晚了,公孙兰能在宫门处,本就是她的心机——关睢宫没有关闭宫门等着拓跋?F,但是宫女内侍也是不许乱走的,那时的她本应该在后面的库房才对;她一身漂亮的装扮,也不是平时穿戴的;至于送饭菜,关睢宫的小厨房是不禁大家要些吃食,但是想拿出像样的酒菜也不容易;还有能从关睢宫进入永安殿,那更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

    公孙兰应该是准备了许久。

    冯煦呵呵地笑着,“我很好骗的吧?”

    “我没有骗贵人!”公孙兰急忙反驳着,可她提高的声音又慢慢降了下去,“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是觉得应该替贵人在陛下面前分辨一下……”

    “不必了,你什么也不必再为我做了。”冯煦不想再听,转向阿郑,“将她送回浣衣局吧,像来的时候一样。”

    阿郑迟疑着,“贵人,不大好吧。”又凑近了冯煦低声道:“万一她与陛下……还是先留在宫里吧。”

    “她亲口说没有过什么,”冯煦微笑道:“若是真有,就随便陛下将她接回来吧,只是我不要她了。”

    阿郑便知劝不了,便向公孙兰道:“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必再说什么,走吧。”

    公孙兰也明白自己再也得不到宽恕,她猛然站了起来,一改平日的顺从,将心里愤恨都吐了出来“我也是凉国贵人的女儿,也是与你一起被押到平城的,也一样在浣衣局,只是你有一个好姑姑而已!”

    冯煦微笑着点头,“不错,我的确有一个好姑姑,她将我从浣衣局里带了出来,让我重新成了冯家女郎。而你没有,所以你还是要回到浣衣局里。”

    “我什么都不比你差,冯煦!”

    公孙兰长得很精致,她有乌黑的头发,雪白的皮肤,现在穿着美丽的绸衣,不认识的人很难把她当成奴婢,的确,只从姓氏上就能知道她原本出自王室。可是,冯煦依旧微笑着告诉她,“但我现在是冯贵人,你只能是浣衣局的奴婢。”

    公孙兰的面容变得越加狰狞,“冯煦,你知道吗?虽然你是冯贵人,可是陛下已经对你有很多不满,他讨厌你事事都有主张,讨厌你性子太犟,讨厌你不体贴不贤良不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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