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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绯闻太后的真实人生 > 51.我瞧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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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兰被内侍拉走了,哭喊之声中冯贵人还在喝茶,甚至嘴角一直带着微笑。

    茶里其实是带着苦味的,涩涩地滑过冯煦的喉间,咽下去都很费力,可是她不想让别人看自己有多难过,努力用笑来掩饰自己的伤痛。

    阿郑迟疑了片刻上前说:“兰儿那贱婢的话不可信。”

    “谁知道呢?”冯煦轻轻摇摇头,就如自己对拓跋?F生了嫌隙一般,他也一样对自己生了嫌隙;自己有所不满,他也一样,只是没想到他不满的是这些。

    若不是自己事事有主张,当初他未必喜欢上自己;若不是自己性子犟,更不可能一直跟在他身边,至于不够体贴不够贤良不够大度,冯煦呵呵地笑了,自己是不该冒着摔断脖子的危险拦着越勒氏!

    冯煦知道若不是拓跋?F点了头,公孙兰是进不了永安殿的,她生拓跋?F的气,但她只能处罚公孙兰,“把关睢宫里所有帮了公孙兰的人都赶出去!”

    阿郑赶紧点头,“贵人,我就去查。”

    冯煦放下茶躺下了,这一次她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沉。

    梦里,母亲又一次告诉她,“你还有兄长,还有姑姑,也许他们能帮你,但是如果不能,你就靠自己吧,你自己能行的。”

    是啊,自己能行的!冯煦睁开了眼睛。

    拓跋?F正坐在一旁轻轻地摇着她,“想你母亲了?”

    冯煦点了点头,方才的她重新回到了雍州,回到了冯家。

    “你叫着母亲,哭得很厉害。”

    冯煦这才觉得自己脸上身上都湿透了,“我好像一直在做梦。”说着便起身到了侧室沐浴更衣。

    拓跋?F又跟了进来,解了衣裳贴了过来。

    冯煦无声地抬手挡住,可是她的力气终不如拓跋?F大,几番挣扎后最后还是被他压住做成了,她张口咬住拓跋?F的肩头,狠狠地用力。

    拓跋?F皱起了眉,可他也一样没有出一点声音,只是双手将冯煦禁锢得更紧,身体契合得更密切。最后,两个都筋疲力尽地倒在一旁的小榻上,身子蜷在一处,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还是拓跋?F先开了口,“昨天根本就没什么,我只是心里闷。”

    谁知道究竟怎么样呢?冯煦就道:“她也这么说,所以我把她送回浣衣局了。”

    “何必如此,我就是让她陪陪我喝酒而已。”

    “当年我将她从浣衣局里带出来,现在我不再要她,当然要重新送回去,”冯煦淡淡地道:“陛下若是觉得她很好,可以将她接回来,再重新安置。”

    “你知道我根本不在意她,”拓跋?F就道:“我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我的确应该再温柔再体贴一些。”

    “真是个贱婢!”她竟然把自己的话传给了煦儿,拓跋?F猛然一动,差一点将身边的人推掉,这张榻实在太小了,本来是为了洗浴时小憩的,根本容不了两个人,他抬手将人拉回,让冯煦枕在他胸前,喟然叹道:“还在东宫的时候,总觉得如果能皇权在握,世上便没有做不成的事,意气风发,满怀壮志。不想真正做了天子,种种掣肘,种种无奈,反不如过去能随心所愿!”

    冯煦咬着嘴唇,心里有如刀割,但该说的话总要说的,“我怎么也受不了你再喜欢别的女郎,可是如果因为朝局的缘故你不得不娶别的女郎,我恐怕也反对不了,只请你一定要先告诉我,让我先学着更贤良更大度些。”

    拓跋?F没有答话,只是用力将冯煦揽住。

    冯煦伏在拓跋?F的胸膛,感觉到他的心一下下地跳着,过去这颗心是那样的赤诚,让自己为之动情;现在还是这颗心,将自己美好的梦想一点点地打碎。

    拓跋?F终究与过去不一样了,他不会再告诉自己不必担心手铸金人,也不会再许诺只喜爱自己,现在的他觉得一切都不够如意,而这些不如意中就有自己。

    可是自己已经很努力地改变自己了。

    她沉默着靠在拓跋?F的胸前,双手环住他的腰,两人紧紧相依,中间哪怕连一缕丝也没有相隔,但这个人离开自己越来越远了,就是自己抱得再紧也没有用。

    冯煦越来越患得患失,越来越茫然失措,她的感觉并没有错,深秋时节,她听在寿宁宫里见到一个有了身孕的宫女。

    若不是保太后和御医当着她的面算了半晌什么承宠的日子,有孕的日子,还有恶心嗜酸之类的症候——听说有身孕的就是如此,冯煦根本看不出这个宫女有了身孕,她的肚子非但一点也没有突出,身姿还很袅娜。只是她站在那里一直拿着一块帕子掩着嘴,似乎就要吐出来,当然并没有,只是这样的动作显得她更加单弱可怜,随时都能倒下。

    除了可怜,这还是一个容貌非常出众的女子,眉弯目秀,冯煦不得不承认她很美,除了美丽,又有一种特别的风格,娇媚动人,总之是自己所不具备的。

    拓跋?F喜欢的可能就是这一点吧。

    不过,冯煦还是从她那看似可怜的眼神中找到了一缕得意。

    是啊,她一定很得意,一个扫地的宫女,得到皇帝的宠爱,怀了皇帝的子嗣,保太后又能怎么样?自己又能怎么样?

    在早已经预料到的这个时刻,冯煦原以为自己一定会痛苦得不能容忍,因为她每一次想到时心里都有如刀割一般难过,但其实她还撑得住,至少看起来很沉稳。

    从公孙兰之后,她不知想像过多少次,她的心已经磨炼出来了。

    拓跋?F随后也来了,一进殿门就笑着问:“有什么事?这么急着叫我过来。”

    保太后便指了指那女子,“李氏有了身孕。”

    拓跋?F先是一怔,接着却转过头,正对上冯煦平静的双眸,他赶紧转了过去,“不是,啊,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她真有身孕了吗?”

    “那还能有假?”保太后便道:“守仓库的小吏在墙上记下了时间,又有御医看过,一切都对得上。”

    冯煦刚刚已经听到了,这位宫女是在仓库里被拓跋?F临幸的,小吏出于谨慎就悄悄在墙上记录了时间,毕竟是皇嗣,保太后还是再找拓跋?F确认一下。

    拓跋?F僵硬地点了点头,却又尴尬地笑道:“只那么一次,谁想到就能有孕了呢。”

    李氏袅袅婷婷地上行敛衽躬身笑道:“妾出生之时,家里红光四射,屋里有如白昼一般父亲便对母亲说妾将会胜过家里的男儿,日后必定大贵。如今妾身怀了皇上的子嗣,正是应了红光的兆头!”

    冯煦已经听过自己出生之时家里出现红霞,不想现在李氏也这样说,还真是可笑呢。她差一点就在这里笑了起来。

    冯家姑侄都是稳重内敛的人,因此冯贵人出生时便有吉兆之事从没有四处宣扬,但随着冯煦成为贵人,冯熙和魏母到了平城后,还是有许多人有所耳闻。保太后与宁心宫的关系非同一般,自然早早就知道,便疑心李氏故意仿照冯贵人的传言,只是这种事哪里能分辨明白?特别是李氏,她本是宋人,被掳到魏国,家人尚在宋国呢,根本无从问起。但?F儿有了孩子,她还是高兴的,便含混笑道:“有了身孕总归是好事,给李氏找个宫室安顿下来吧。”

    拓跋?F本就不自在,此时更不舒服,自己脸上和脚下有黑痣,被许多术士称为富贵非常,又有人说煦儿出生时的红霞正与自己的命相配合,此时李氏也说红光,还真别扭。若李氏没有身孕,他一定将她也送到浣衣局,可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是第一个孩子,他便下不了手了,一时更不知怎么对冯煦解释。

    保太后见皇上和冯贵人都默然无语,便就道:“李氏就由我安顿吧,离寿宁宫近一点儿,有什么事我照料着也方便。”寿宁宫附近正有一处宫室,名为明月阁,不是正式的殿堂,却也精致,正好适合没有名份的李氏居住。保太后便又自寿宁宫里拨了几个老成可靠的宫人过去服侍,事情也就定了下来。

    冯煦没有上前,这样的事自己不能插手,便是没什么心机的保太后也不再像平时一样让自己帮忙,若是李氏有了什么意外,自己可有最大的嫌疑呢。

    宫人们有如捧着重宝一般簇拥着李氏去了明月阁,殿内一下子静了下来,保太后收了笑容就道:“?F儿,这事儿你早该告诉我和煦儿的……”

    “不过是一时兴起,”拓跋?F低了头,“然后我就忘记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保太后就转向冯煦,“后宫里添人也是应该的,你也别生?F儿的气,与?F儿一同回去吧。”

    冯煦应了便出了寿宁宫,拓跋?F跟了上来,拉住她的手,“你生气了?”

    “保太后不许我生气,我自然是不生气的。”冯煦用力地一摆手,将拓跋?F甩开。说到底保

    太后还是偏心拓跋?F,轻轻地说了他一句不过是给自己听的,然后又拿话压住了自己。不过冯煦也明白,保太后并不是拓跋?F的生母,她的荣华富贵都是靠着拓跋?F的,能为自己说一句话亦很不容易了。

    是以,冯煦从来不在意保太后,毕竟李氏的事不是保太后做的。

    她强压着心头的不痛快,头也不回地向关睢宫走去,“你别跟着我,去明月阁吧!”自己不想见他。

    “我知道你还是生气了,”拓跋?F还是跟了上来,重新拉住冯煦,“那天我在城墙上与大臣们饮酒观景,喝得有些多了,见李氏风姿出众,一时动了心,大臣们也都称佳,后来……”

    “别说了!”冯煦想甩手却没有甩开,再也忍不住了,脱口道:“我恶心!”

    “你说什么?”拓跋?F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

    “我说我恶心!”冯煦停下脚步冷冷地盯着拓跋?F,“我早明白了,你是皇帝,不可能只娶我一个,为了与别国联姻,为了笼络大臣,为了子嗣,你迟早要有庞大的后宫——我虽然不情愿,可也不会再反对。但是,被一个宫人勾引在库房里做那样的事,我就是觉得恶心!”

    冯煦压抑很久了,现在她再不想委屈自己,心里的话一气都说出了来,最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道:“我真瞧不起你!”

    这段时间为了讨好他,说话从来都小心翼翼的,一句他不爱听的也不说,但是又能怎么样呢?现在冯煦再也不想讨好拓跋?F了,她只想把自己积攒许久的不快、不满、气愤,全都向他发泄出来!

    看着拓跋?F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两只眼睛就要冒出火,甚至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刀。冯煦觉得他就要杀人了,可是她不在意,他要是能杀了自己也不是坏事,起码自己不必再如此难过了。

    拓跋?F在最后的时候收住了手,可愤怒早已经将他淹没,从小到大,他没有被人骂过,哪怕他错了,也不会被责备。第一次,他被人骂了,还是他心爱的女人,“我知道了,你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残暴,觉得我恶心,对吧!那好,我走,再不见你!”说罢转身大步走了。

    冯煦知道这一次她彻底将拓跋?F赶走了,可是她不后悔。如果再忍下去,自己可能就要疯了。回想嫁给拓跋?F时,她并不是为了皇位、荣华、富贵,所以也不介意失去。要知道,她已经失去了她最看重的那个人了。

    哪怕是拓跋?F将越勒氏、叱罗氏都接到宫里呢,冯煦也能理解,从武川回来,她已经明白拓跋?F不可能永远是她一个人的,身为帝王,他迟早会广开后宫,她不得不接受,但真受不了拓跋?F在城墙上看到一个宫女就下了楼临幸,然后又将人忘记了。

    冯煦的确很恶心。早上用过的羊肉羹似乎一直在喉间,她回了关睢宫里立即就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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