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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师妹们逼我含泪做攻 > 11.波心荡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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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冷月遥遥挂在海面上空,海浪重重叠叠地涌来,黑黝黝的海水在月光下闪着光泽,像一锅煮沸的巧克力酱。

    小和尚的脑袋噌亮噌亮的,仿佛巧克力酱中的奶糖,泛出甜甜的光。他正趴伏在原先的蚌壳上,波心荡冷,月无声,蚌壳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晃得他几乎要睡过去,圆鼓鼓的脸压在蚌壳上,小嘴瘪着。

    “好不容易拿到了命珠,居然还不能出去!小僧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瀛洲的天蔗果啊!”两只藕节似的小腿朝天翘着,晃晃悠悠。

    眼前的海面上突然闪现一道冷光,小和尚探头去看,忽听远处粗声断喝:“暗箭伤人,是何道理!”

    却见一只银色的梭形兵器,正钉在蚌壳后部,尾端还在轻轻颤动,可想而知方才的力道。

    一只相同的蚌壳劈浪疾驰到面前,上头伫立着一位坦胸露乳,肩臂皆是刺青的魁梧大汉。他手持巨斧,首如飞蓬,很是落拓不羁。

    “这位小禅师须得当心,那小白脸惯会颠倒黑白,弄些下作手段。”他粗声粗气道。

    清昼抬眼看去,那人却是一位衣着华美,极为倜傥的白面书生。他不再摇扇,微微一躬身:“想必这位就是金山寺的清昼师叔了,百闻不如一见,真是天纵英才。”

    清昼朝两方俱行了个稽首礼,问道:“小僧金山寺道空禅师座下弟子清昼。不知两位师从何尊?又缘何在此?”

    “自是追打这贼而来!他无耻偷袭,想抢洒家的命珠!洒家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赤面大汉恶声恶气道。

    那白面书生拿扇柄敲了敲额头,仿佛在沉思,他脚步一顿,抬起头来道:“哦?阁下便是南海阎罗花赤城吧?听闻三十年前就因为偷盗瀛洲秘宝被逐出师门,今日倒还有脸来这?瀛洲主真是虚怀若谷啊!”

    “你!你胡说八道!你不要扯东扯西!”那大汉又惊又怒,虎目圆张。

    白面书生轻笑一声,转头施礼:“在下浮丘弟子任秋怀,还未恭喜清昼禅师从龟腹中取得命珠。”

    “啊?什么龟腹?命珠在何处?”清昼一脸懵懂。

    “原来师叔竟还未进入秘境么?”青年作恍然大悟状:“怪到在此盘桓,听家师说,瀛洲天上海秘境里豢养了一只千年九州龟,此时正值产卵,此次比斗便是取玄龟的卵。”

    清昼点点头,问道:“那你找到命珠了吗?”

    任秋怀微微躬身,含笑道:“幸不辱命。”

    那名叫花赤城的大汉顿时坐不住了:“你这小白脸又在浑说!你若是得了命珠,如何又来抢我的?”

    “因为我并未抢你的,是你在颠倒黑白。我倒要请清昼师叔分辨分辨。”任秋怀脸上有了薄怒。

    “你不仅偷袭我,方才还偷袭了这小和尚,要不是我喝了一声,你那银梭便伤了人了!小禅师,我看你小小年纪,可千万别上了这小白脸的当!”

    “你说我暗箭伤人,我倒要说是你偷袭清昼师叔,见银梭旁落,便大吼一声嫁祸于我,好摆脱嫌疑,看你三十年前做的事,就知道绝不是正人君子!师叔不要中了他的奸计才是。”

    “你!!!”花赤城怒发冲冠,提起巨斧发力一抡,那血红妖异的斧头便朝任秋怀直劈而来。

    任秋怀未及抵挡,只能闪身避过。

    这斧子力道奇大,回转来又是一记,只把任秋怀脚下蚌壳劈开了。他慌不着忙,纵身一跃落到了原本就极近的清昼的蚌壳上。

    这蚌壳本就极轻极小,只容一人端坐,此时站上了两个人,顿时就摇摆起来。清昼连忙坐稳,紧紧扒着边缘,免得被晃进海里。

    任秋怀也不好过,他身形原就比清昼高大许多,此时大半袍子都浸湿在海水里,好不狼狈。

    花赤城喝道:“你自己与我有龃龉,如何能连累小禅师!还不快撒手!”

    说罢迎浪上前,就要把他从蚌壳上扯下来。他一斧劈向任秋怀搭在蚌壳上的手臂,谁料原先惊慌不已的任秋怀不闪不避,反手握住了斧尖,用力一拉,差点把花赤城扯进水里。

    花赤城这回是真恼了,他一手握着斧柄,一手扒住蚌壳,下半身几乎全在水里。斧头另一边的任秋怀也是一样。

    这肌肉遒劲的大汉用力挥动斧头,试图甩开任秋怀,而任秋怀一张俊美的脸也涨成了赤红色,咬着牙握住斧尖。

    清昼趴在一边看着这两人逞凶斗狠,一个头两个大——不知今日如何背运,竟遇上这两个人,遭了一场无妄之灾。

    当此时,又有两只蚌壳破浪而来,清昼定睛一看,见是个熟人,不由得伸手挥动:“谢道友!我在这里!”

    花赤城转头望去,却是两位风神散朗的年轻修士,一青一白,迎风踏浪,青袍者端坐,膝头卧着一张九霄琴,白袍者倚剑肃立,好一番名门气派。

    岂料此时任秋怀突然发难,腰身一扭,硬是在下半身毫无支撑的情况下,翻身踢腿,月白色华袍在空中卷出了一道涟漪,水花四溅。花赤城下意识闭眼往后一让,巨斧脱手,而那湿哒哒的靴尖已经蹭上了大汉的右脸,任秋怀空中再转,花赤城胸口生受了一脚,原本后倾的身子彻底失去了平衡。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任秋怀好整以暇地站在易主的蚌壳上,手中还提着那把血红的斧子。

    小和尚深知这弱水利害,慌忙探头去看,却见那大汉在水中仰着脸看向海面,但身子已经不住下坠,不由慌张起来。

    方才同蓬山二人落海时,离海岸极近,弱水虽无浮力,不能施法,但凭借修士强健的身体,自海中潜至岸边并非难事。

    如今这赤面大汉在海中央落水,五个人只有四个蚌壳,即便施救也难以渡海,岂不必死无疑?

    却见那青袍修士,纵身向海中一跃,小和尚大惊失色,这人莫不知这海水非比寻常,是浮不起来的?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近处海面突然又出现了两只乳白色蚌壳,一个同样穿着瀛洲青袍的青年急匆匆地驶来,不等稽首便问道:“方才跳下去的,可是我师弟楚鹤青?”

    谢容刚一点头,另一位美貌女修也赶上前来,同样顾不上问好行礼,便看向浑身湿漉漉鬓发散乱的任秋怀:“师兄可伤着了?”却是熟人浮丘月连云。

    那赶来的瀛洲弟子一把抽出阔剑,一剑指向任秋怀:“我问你,方才可是你逼我师弟跳下去的?”

    语气冷肃,颇有杀意。

    月连云连忙道:“游师兄莫要冲动,我师兄断不是那等人,楚道友跳入海中定然事出有因。”

    这两人明明是一同出现,瀛洲弟子却毫不给面子,拿剑还是直直地冲着任秋怀的脖颈,大有不给个解释就要动手的意思。

    此时海中央聚了六只蚌壳,团团围在一起,气氛十分紧张。

    小和尚盯着楚鹤青跳下去的那处海面,忽然“啊”得叫了一声。

    之间一根极细的银丝从海水中冒出,如同有意识一般勾住了空空荡荡的那只蚌壳,那名游姓修士立刻转头来看:“师弟?”

    那银丝虽然勾住了蚌壳,但似乎是拉力极大,那蚌壳被拉得朝海面倾斜过来。月连云连忙甩出一道鹅黄色锦缎,将六只蚌壳紧紧锁在一处,只留被簇拥于中心的一方海面。

    此时众人都注视着那口深井一般的海面,不多时,一张俊美的脸从海水中浮出,仿佛覆了一层霜雪的眼睫朝四周扫了一圈。

    他冲那瀛洲弟子微微一点头:“游师兄。”声音好像千年寒潭里水流淙淙于山石之上。

    “鹤青,你怎么样?”

    楚鹤青摇了摇头:“无事。”他把已经晕过去的花赤城托到蚌壳上,自己仍在海水里泡着。

    “这可怎么行?难道一直在这海水中泡着?”游姓青年颇为焦急。

    楚鹤青又摇了摇头,道“不妨事,时辰约莫到了。”

    空中突然一阵吸力袭来,如同当初被旋涡吸进那千年玄龟的腹中时一般。

    只是这次,连同海水都在往天上飞,这七人立刻从蚌壳中飞出,如同被飓风卷起,在空中不断地抛起又落下。

    此刻天和海倒了个,天在脚下,海在头顶。

    几十个身影随之从各处飞出,金峦台上空顿时各种兵器法宝乱飞。

    瀛洲主人轻轻抬手,众人便安稳地落于金峦台上。

    清昼的缁衣仍然湿乎乎的,山间万年的寒气被风裹挟着,他猛地打了个寒战。

    栖碧山会第二轮结束。

    一个时辰后。

    程章台斜倚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只手掌大的椭圆色鹅卵石,道:“这就是命珠啊?看起来也就这样嘛!”

    坐在窗台下的程西萤瞪了他一眼:“吊儿郎当的,仔细摔了,快还给你谢师兄。”

    谢容捻了一颗天蔗果正准备放在嘴里,闻言一笑,摇头道:“虽说是命珠,可是这东西是从九州龟腹中得来的,又仅有五颗,我总疑心是那龟所生。既是千年玄龟所诞,天地造化之灵物,又岂会一击即碎。章台虽心性活泼,但并非鲁莽之人,程师姐太过小心了。”

    一席话说得程章台眉开眼笑。

    “就是就是!连谢师兄都觉得你唠叨了!”

    他把玩命珠的手突然一顿,仔仔细细将它抵在眼前端详。

    “怎么了?”何秭归连忙凑过去看。

    程章台下一秒笑得倒在榻上:“王八所生,可不就是王八蛋嘛!哈哈哈哈哈!”

    屋内氛围此刻极是轻松愉悦,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极为杂乱。敲门声随即响起:“笃笃笃——”

    “蓬山谢师兄,程师兄”,来人彬彬有礼,隔着门说道“瀛洲主人于金峦台相请。”

    屋里静默了一息,谢容幽静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敢问何事?”

    门外????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终于有人脚步极重地上前,一脚踹开阁楼的木门,恶声恶气道:“好一个蓬山首徒!你杀了我们赖长老的爱子,还敢在这倚枕高卧!装什么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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