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观音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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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农历二月十九是佛家观音菩萨圣诞之日，也就是观音出生的日子。洛阳城大大小小的寺庙会在今日举行庆祝仪式。王洛枫家住在思恭坊，出了思恭坊沿着玄武大街往东便是北市，北市的南面就是景行坊。

    今日王洛枫和他的母亲各自带着自己的丫鬟，还有老管家王喜一行五人一同来到景行坊的同德寺参加这里的观音会。王洛枫回家已经好多天了，这是第一次陪着自己的母亲出门。

    大周实行的是高薪养廉制度，官俸制度十分混乱，官员无实职者可以领俸，有实职者则可以另加钱。除正俸外，还有服装、禄粟、茶酒厨料、薪炭、盐、随从衣粮、马匹刍粟、添支(增给)、职钱、公使钱及恩赏等，地方官则配有大量职田。官员有差遣职务者另加津贴，作为职务补贴。这种职钱依官员本官与差谴职的级差按等发给，故虽任同一官，职钱并不相同。且官员工资制度较为复杂，这主要是大周朝官员分实职和虚职，除工资外，还有服装、禄粟、茶酒厨料、薪炭、盐、随从衣粮、马匹刍粟、添支、职钱、公使钱及恩赏等津补贴。级别最低的县丞年俸合计是540两，级别最高的宰相年俸合计10800两。在王洛枫记忆里跟大周同时代的北宋，在《水浒传》第十五回里吴用去劝说三阮入伙劫生辰纲时，吴用让阮小七用了一两银子买了一瓮酒，二十斤生熟牛肉，一对大鸡，可见最低品级的官员光俸禄一项就足够全家一年吃喝了。所以王洛枫的父亲年过四十，官至六品，所以他的家境是极为殷实的。

    而且除了盐铁茶等官方禁止买卖的商品，大周并不禁止士人和官员经商，只要不是太过火“广营产业”、“货殖太甚”，朝廷一般不加以制止。这繁多的收入来源都归他母亲一人打理，他家仆人不过二三十人，却能将家庭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见她母亲的能力不俗。

    （二）

    话题回到观音会，今日同德寺极其热闹，大概这洛阳城大大小小官员的家属和城中富商都来露了个面。上午在同德寺寺住持行旭大和尚主的主持下，四方信众与僧众共同在大雄宝殿内虔诚唱诵七遍《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以及径行绕念持诵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圣号，拜愿等，以此共同祈愿观世音菩萨应声现世，随缘救众。王洛枫前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即使现在穿越了，也对这些佛家神仙是没有兴趣的，但小青就比较虔诚了，烧香祈愿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也许是说的太大声又被老管家敲了头。

    中午有庙里为众信众准备的斋饭，王洛枫也在母亲的带领下认识了一众阿姨婆婆，个别的也提到介绍家中女子于他相亲的，他有点窘迫，他母亲就用已有婚约推辞过去。

    母亲的意思也很明显，这是个让他多认识认识别人的机会，大多数人在与母亲和他的交谈中都会提到他那文武双全的兄长，于是顺便也波及到他，他也实诚，老实回答说自己没怎么念过书，他小时候顽劣是出名的，与他家关系比较好的都知道他大病失忆的事情，提到这事母亲会说一句佛主保佑、观音保佑的话，顺理成章的也提到了他的医圣师父。

    （三）

    “医圣”大名世人皆知，能成为医圣的关门弟子，一众阿姨也是不吝赞美之词，母亲脸上也是有光，站旁边的小青也悄悄点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之中有一位妆容艳丽的中年妇人开了口：“实不相瞒，奴家家中女儿前些日子突患怪病，茶饭不思、头晕体虚，已卧病在床多日，寻遍城中名医，那些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奴家也是没办法，今日来烧香为女儿祈福，也许真的是观音显灵，今日能见到小王公子，小王公子既是医圣的弟子，想必自有办法为家中女儿治好怪病……”她一口一个奴家，这话显然不是对王洛枫说的，妇女接着向王洛枫的母亲行礼。

    母亲带他出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露脸，便欣然答应：“这位夫人不必多礼，医圣门下本身就是伤者病者皆治，二郎你便现在回家准备准备，去给这位夫人家中小姐仔细诊治一番吧。”

    女人的友谊就是这样，可能之前并不认识，但因为你夸了的儿子，或者你儿子能治好我女儿，这素不相识的两人便结识了。

    （四）

    王洛枫是不喜欢人多的，就带着小青回家拿了箱子，在那浓妆妇人的一个小厮的带领下来到妇人家中。

    这妇人的家竟也在思恭坊，坐落在东溪旁边。思恭坊除了住官员贵族，也有一些高档酒楼或者是青楼。“她家这酒楼好大啊，”王洛枫悄悄回头对小青说。

    小青则有点脸红，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王洛枫也就头说了这么一句又转过去，没发现她的窘态，小青也就红着脸跟了过去。

    他们跟着小厮从应该是后门的地方走了进去，这是酒楼后面一个精致的小院子，假山池塘盆栽的布置显得精巧别致。“比咱家后院漂亮啊，”王洛枫又回头给小青说了一句。

    “哪有……”小青小声嘀咕。

    （五）

    那小厮朝门里通报了一声，一个丫鬟来开了门，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有点迷茫，王洛枫自报家门：“我是医生，应你家夫人的请求来给你家小姐看病。”

    彼时的医生与今世医生意义还是有差别，大周的医生仅指的是京城太医署，也就是官方的医学院的学生，小丫鬟又是疑惑；“医生？”

    “额，就是大夫……”

    那边小厮也确认了是夫人的意思，丫鬟就放王洛枫二人进来了。

    进门瞬间是一眼红色的装饰：红色的地毯、红色的窗帘和被子，王洛枫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去女孩子的房间，不免有些好奇：“这是要结婚？”但是感觉有跟想象中古代婚礼那种红色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