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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听就像是无赖的声音从中间传出,“你们什么意思?不给面子!我好心好意请你喝酒”
陈皮在人群最后,好声好气商量,没人让路,提高嗓门,叫道:“怎么了,妹妹?”
“皮子,你来了!”蒯鹏听到声音,赶忙回应。
这时候,围观人群齐齐转头看了过来,有人认出了陈皮,窃窃私语,同时,自觉让出一条路。
陈皮不急不慢,一步是一步,走了进去,眼见蒯鹏众人站在一起,对面是四名壮汉,所有的外貌特征显示着这些人绝非善类,旁边站着一人,倒是白白净净,二十七八岁。
或许是蒯鹏平日里替他吹嘘得太过分,看见他,大伙好像都松了口气,小胡更是直接躲到了他身后,下意识抓着他胳膊。
“你是干嘛的!”一名壮汉咬牙切齿的问,尽显狰狞。
这种人陈皮见得多了,明白一个道理,往往越是内荏,就越是色厉,因此,不急不躁,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这是我妹妹,你说我是干嘛的?”
出门在外,管闲事也要有管闲事的立场,不是谁都可以管的,显然,“兄妹”这层关系足够了。
“你妹妹?”大汉斟酌了片刻,随即,强自说道:“那你来得正好!教教你妹妹做人,我们哥几个好心跟她喝酒,不赏脸,这位朋友”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白净青年,“这位朋友帮忙说和,说你们平时就对诗对词,出了个主意,对诗对词,一句一杯酒,结果,你妹妹对不出来,酒还不喝,你说这事怎么了(liao)!仗着人多欺负人可不行!”
“她几句对不上来?”陈皮问。
“就对了一句,她没说上来!”
陈皮转身,指了指吧台后面的酒瓶,蒯鹏会意,拧开酒瓶,连酒杯一起递过来,二两多的高脚杯。
酒瓶倾斜,清澈的液体汇成一条晶莹的细线流进杯子,不一会,杯子满了,陈皮笑容不散,端了起来,“我妹妹一句一杯,我当哥的替她喝,两杯!”一饮而尽,不急不慢,抬手又倒。
大伙心里着急,不过没招,因此谁也不好说话。
小胡眼睛红了,一把抢过酒瓶,“我喝!”
陈皮其实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只不过平时藏起来了而已,阴沉着脸,伸手又夺过酒瓶,小胡还要再夺,被蒯鹏拉住。
满满一杯,又是一饮而尽。
陈皮脸色不变,只是因为酒气上涌,打了个嗝。
“好!爽快!刚才那事儿了了!咱接着对!”大汉撇着嘴冷笑,显然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蒯鹏之所以不敢接招,也是因为看透了这点,喝酒自己不怕,可接下来怎么办!自己一旦醉了,场面更没法收拾。
陈皮说:“我兄,小孩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见识,这样,咱们俩来,好不好?”
“你?”大汉斜睨一眼,多少有些意外。
“是啊,不会不赏我这个脸吧?”陈皮笑容可掬,话却是软里带刺,反过来说就是你不赏我脸,我妹妹也不需要赏你脸!
大汉看了旁边白净青年人一眼,“他跟你对!”
“好!”陈皮答应的干脆,蒯鹏在电话里已经说过,这是人家设好的套,不过,即便不说,到了这个图穷匕见的时候,也能看出来了,只要不是傻子!
“兄弟,我是好意,只是没想到随口说了一句,你妹妹不会,别误会!”白净年轻人假模假式的说。
“怎么会呢!”陈皮看破不说破,顿了一下,又转头看向大汉,问:“咱先明后不争,酒钱怎么算?”
大汉先看看陈皮,轻松自如,又看看白净年轻人,也是神态自若,想到白净年轻人可是自己这帮人里最有水平的,因此,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同伴,“输的掏钱!”
“好!”陈皮说完,转向蒯鹏,“换酒!”
蒯鹏心明眼亮,知道这是老友上火了,指挥小龙,“把那个一千六百八的拿出来!”
“小子,你够狠!不过别玩漏了!”大汉话里带着威胁。
陈皮还是笑,“多谢关心,不过玩得起!”
除了蒯鹏之外,大伙都感觉诧异,眼前的陈皮好像换了一个人,平时他就是个老好人,偶尔还神神叨叨,多少带点迷糊,可现在却像是一把剑,出鞘就必须见血的剑!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陈皮和蒯鹏一样,都是护犊子的脾气,不过,一般没有他表现的机会而已;再加上,之前的种种经历,教给他一个道理,有些人能够留余地,而有些人则是蹬鼻子上脸,对于这种人,留余地就是软弱。
时间不大,阵仗重新摆开,两方人各守一边,中间一张方桌,一边三杯白酒,酒瓶放在中间。
围观的人屏息凝视,有人偷偷拿出手机,这样的场景,可是真不多见!
“皮子哥,对不起,我不”小胡泣不成声,刚离开学校的姑娘早就吓傻了。
“没事,你上去休息吧!”说着,陈皮对刘如意使个眼色。
刘如意虽惊不乱,拉着小胡,分开人群走了
陈皮这时候才发现侯三也混迹人群之中,显然是蒯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微微一笑,转过头,对白净年轻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
“那我不客气了!”年轻人略一沉吟,“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陈皮不急不慢,缓缓背了出来,立时人群有人叫好。
年轻人阴沉着脸,点点头,“不错。”
“到我了!”陈皮挠了挠头,“残雪凝灰冷画屏。”
“纳兰词?”年轻人傲然一笑,点出了出处,继而背了起来,“残雪凝灰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
“厉害,厉害!”
平分秋色。
“庭前落尽梧”
陈皮不待他说完,已经抢着开口,“庭前落尽梧桐,水边开彻芙蓉”
忙里偷闲,他还点着一根烟,袅袅青烟升腾,对手的底细他摸得差不多了,这人可能看得不少,不过应该都是大路旁的,如此一来,何足惧哉!娓娓说道:“谢家庭院残更立。”
“还是纳兰词!”年轻人的心里开始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想了想,才说:“谢家庭院残更立,燕宿雕梁,月度银墙不辨花丛那辨香,此情可待成追忆零落鸳鸯”磕磕巴巴,总算是背下来了。
蒯鹏众人面露喜色,交头接耳。
“看出来没,这小子不行了!”
“还用你说,也不看看皮子哥是干嘛的!”
“行了,都别说了,听他们背!”
年轻人面色潮红,抹了一把额头,想了想,“问世间情为何物!”声音有些发虚,实在底气不足。
此言一出,蒯鹏等人都是面露喜色,谁曾想,陈皮干净利索吐出两个字,“不会!”
蒯鹏的笑冻结在脸上,显得傻呵呵的,“啥!这个你不会?不是什么直教人生死相许么?”
年轻人也是有些诧异。
“我只会背到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这几句太出彩,后面就没背了!”陈皮如实相告。
“喝!”大汉得意至极,脱口叫道。
“喝就喝!”陈皮孩子气的嘟囔一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头,“来瓶水!”
蒯鹏脸上不好看,不过还是安排人送来瓶水,陈皮一口气灌下半瓶,抹了把嘴,“那我开始了啊,落日与湖水,终古岳阳楼。”
年轻人的喜色还没褪去,就凝固在脸上,微微还带着咬牙的声音,“又是纳兰词?”
“不好意思,我别的不会背,就会背二百多首纳兰词!请吧!”
“我不会!”年轻人含恨吐出几个字。
蒯鹏众人欢呼雀跃。
一旁的大汉脸色铁青,伸手拿起酒杯,就要喝。
“等等!”蒯鹏伸手挡住,“什么意思!凭什么你喝!”
“他输了就是我喝!”大汉努力做出一副凶相,恶狠狠说。
蒯鹏哪会被一张丑脸吓住,略带调侃,“我兄,规矩是这么定的么?那刚才我朋友那杯酒怎么算!”
“这”
一旁白净年轻人把话接过,“蒯老板是吧!怎么说呢,今天真是误会,我就是好心好意帮忙说和,没想到参合进来了!”
陈皮志存高远,一摆手,“由他,由他!这才刚开始!”
蒯鹏察觉到老友不打算草草了事,眉梢眼角都是笑,实在难掩心中的兴奋,已经好几年没见他如此大开大阖,畅快淋漓了,于是,松开手,说:“待会你输了,我喝!”
“好!”
白净年轻人想了又想,“重帏深下莫愁堂。”
“卧后清霄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干净利索背完之后,陈皮片刻不停,接着说:“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
“又是纳兰词?”年轻人试探着问了一句,声音不自觉带着颤抖。
陈皮点头,“是啊”
“我不会!”郁闷至极,压抑至极的低吼。
大汉的因为一杯酒下肚,脸上黑里透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又是一杯酒下肚。
“几回花下坐吹箫。”
“银汉红墙入望摇,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陈皮背完,紧接着再问:“青衫湿遍,凭伊慰籍,忍便相忘。”
“纳兰词?不会!”
“喝!”
不过半个钟头,四杯酒下了大汉的肚子,若是慢慢喝,或许他还能坚持,可连着四杯急酒,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身子摇晃了一阵,“哇”一声,当场吐了起来,清汤挂面,稀汤拉水,随即半死不活,萎靡在地。
“妈的!好诗,好词多了去了,谁会只盯着纳兰词背啊!”年轻人郁闷至极,终于,开口了,“我输了!”接着,他对着另外两名大汉使眼色,示意他们掏钱。
“不急不急,时间还早呢!”蒯鹏嬉皮笑脸的说着,转头看向陈皮,“皮子,你倒是输一次,让我也喝杯酒,尝尝一千六百八的酒什么味!”
人群里有人跟着响应。
“怂喽,怂喽!”
“就会欺负小姑娘!”
“王八犊子!”
侯三带着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周围人或许是感觉到这帮人的凛凛战意,自觉往旁边靠了靠,因此侯三几人就格外显眼。
年轻人看在眼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也意识到今天不会善了,反倒是光棍起来,昂首挺胸,做了个请的手势。
接下来的时间,双方你来我往,我国古诗词浩如烟海,陈皮自然有很多没听过的,蒯鹏也不可避免喝了两杯,好在他酒量颇佳,仅仅是面色微微红润,眼睛贼光四射;而另一边,可就惨喽,剩下三名大汉一个接一个倒地,只剩下白净年轻人自己。
当然,到这个时候,已经开了六瓶酒。
哥俩对视一眼,觉得差不多了,蒯鹏说:“好了,哥们,今天就到这吧,不过账怎么算?是你掏钱,还是等他们醒了?”
年轻人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刷卡付钱,把四名大汉挨个扶上门口的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围观的人各回各位,经过两个小时的消化,肠胃空空如也,重新点菜,大伙又忙了一阵。
陈皮,蒯鹏,侯三凑在吧台,周围是游勇散兵,刘如意和小胡从二楼下来,见到三人谈事,远远的站着。
“大鹏,查清楚了,你猜得不错,是张老三找的人,我现在过去?”侯三问。
“三哥,记住,别动手,一人一杯水,干坐着,坐到明天中午才好!”蒯鹏脸上带着恶作剧一样的坏笑。
“这个我懂!”侯三说着,对着手下十来名小喽??诹税谑郑?艉衾怖渤鋈チ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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