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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扬鞭唤 > 第四章 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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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认真地道:“陈唤,你可知这颗黑石的具体来历?”

    陈唤想了想,摇头道:“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我常思念母亲,便将它做成链坠挂在脖子上。至于它究竟有何来历,我是半点不知。”

    书生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么看来,你母亲定非凡人。”

    陈唤喜道:“你也这么看?那就一定是真的。嘿嘿,我早说了我血统优秀,便是这个原因。”

    书生沉吟半晌,道:“你母亲当年一定是突遭变故不幸身亡,因此没有对你说明这黑石的用途,你才懵然不知直到今日,是不是?”

    陈唤点头道:“我母亲生我时难产而亡,什么也来不及交待,就只留下了这石头。”

    书生问道:“真的什么也没交待?包括如何汲取黑石中的力量吗?”

    陈唤大奇道:“什么黑石中的力量?我根本没听说过。”

    书生急道:“那你身上为何会有那种黑气?!”

    陈唤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讶问:“我身上几时有什么黑气了?你说清楚一些。”

    书生神情有些激动,便强行压制住情绪,沉默一阵,开口道:“这么说来,你是压根儿不知自己身上的一些奇怪变化了?”

    陈唤只道他接下来即将说明自己有如何的不同凡响,便喜滋滋地道:“与众不同处自然是有的,不过我一时也说不灵清,你不妨说来听听,咱们对证一下,就能搞明白了。”

    书生沉吟着道:“好,咱们就来对证一下。今日我因为听见你在那林子里高谈阔论,方才注意到你,对你产生兴趣。当时你曾说,呼延家将惨遭灭门之祸乃是仁宗皇帝授意为之,真正的元凶便是仁宗,而绝非天下普遍认可的庞籍父女,这话说得颇有见地。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何会这般理解?”

    其实陈唤所说的一切皆来自赵月奴平日言传身教,哪里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但此刻书生问起,他又一心要证明自己的非比寻常,便厚着脸皮将这番见解全部据为己有,完全说成了自己的独创心得,微微一笑道:“这个问题说大则大,说小则小,你想不想听我的全盘分析?”一边做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一边搜肠刮肚地拼命回忆赵月奴曾对他做出的讲解。

    书生略有几分不耐烦,道:“快说罢,少跟这儿故弄玄虚。”

    “跟这儿?嗯,看样子你是河北人士,这口音可瞒不了我……”陈唤脑筋急转,将腹稿大致打好,见书生又要说话,便接着说道:“你别急,我这就说给你听。咳咳……这个问题其实很大,可以延伸出许多东西。首先,咱们不妨从赵侦这个人的个性和经历来分析。众所周知,赵侦十三岁登基,当时由刘太后辅佐听政,赵侦一个小孩子自然无法介入,一切国家大事基本由刘太后决定,这本无可厚非,但赵侦并非没有自己的脾气,只是一直不曾发作出来罢了。后来赵侦得知刘太后并非自己亲生母亲,生母李妃早已亡故,他被刘太后活活蒙骗了二十年,那种震惊和愤怒自然是可想而知。另外,赵侦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子,想纳入后宫为皇后,但遭刘太后极力反对,并自作主张安排了郭氏为后,赵侦对郭氏极为不喜,却又无力反抗,只能心下埋怨,因此便有了一种抗争叛逆的念头,一心要走出刘太后的阴影,让自己真正掌控大权。刘太后病故后,赵侦做了几件震惊天下的大事,一是追谥生母李妃为皇太后,二既是废除皇后郭氏、册封曹氏为皇后。这些事件皆发生在刘太后病故不久,可以从中看出出赵侦对刘太后的怨恨和不满,他做的这些事无不是为了挣脱刘太后带给他的影响,而树立自己的威严。”

    陈唤讲得口干舌燥,便略作停顿喝一口茶,书生却听得津津有味,面露嘉许之色,点头道:“说得不错,很有眼光,继续。”

    陈唤得到赞许,心中得意,便继续说道:“赵侦二十四岁亲政,正值年轻气盛之时,急欲掌握大权树立威信,这时若有人不识相触怒于他,便是他杀一儆百的最佳榜样,而这个可悲的人物,恰恰便是当年堪称天下无敌的绝世名将——敬山公呼延丕显。世人皆知呼延家将世代忠良,便认为呼延丕显也是一个善良正直的大英雄,其实在京城百姓眼里,呼延丕显未必真有那般英雄,说他是个枭雄反而更为贴切。呼延丕显相貌绝美,为当年京城第一美男子,兼之武功高强、权大势威,手中握有枢密院大权,以及军界众多后辈将领,在京城中乃是风光八面的大人物,真宗年间便已成为朝廷重臣,这些年威风下来,朝中除了一个八王赵元俨以外,谁也不放在他眼里。赵侦那时不过一个少年人,性格也文弱,至少表面上作为不大,如何能得到呼延丕显的尊重?而呼延丕显性格狂傲嚣张,目空一切,又刚愎自负,从不与人妥协,朝廷大臣迫于他权威势力,自然无不屈服,不敢妄动,但对赵侦而言,这却是对他天子权威的莫大挑衅,心中早有除之而后快的念头,也正好借此良机整顿军界,并警告一切不敬皇室之辈。只是赵侦乃少年天子,要扳倒呼延丕显这等重臣也绝非易于,必须布下周密计划,要令呼延丕显遭受迫害仍绝无反击之力,就此彻底败亡,方能永绝后患。呼延丕显乃忠良之后不假、官大权重也不假,但有关他义胆忠肝救苦救难的传说,却是以讹传讹,他乃一代枭雄,未必真有那么善良仁义,而传说庞籍父女为排除异己爬上高位而刻意谋害呼延丕显,则更是一派胡言。那完全是赵侦的计谋,不但害死呼延丕显稳固了自己的权威,还将民众的怨恨转移到庞籍身上,找了一个代罪羔羊,令自己处于最安全的境地。如此看来,真正元凶便是赵侦,呼延丕显性格狂妄不敬皇上,因此给自己和整个呼延家族招来祸水,做了赵侦亲政路上的第一个牺牲品。”

    书生听到这里,不禁连连点头,叹道:“自古伴君如伴虎,多少忠良义士因为对皇帝一个微小错失,便枉自送了性命,纵是百般含冤不甘,又徒叹奈何?呼延丕显的遭遇正是绝佳范例,天下有识之士当引以为戒。”见陈唤正自大口喝茶,便笑道,“没想到你个小娃娃居然能说出这一番道理,却也不简单。这些当真是你自己领悟出来的?”

    陈唤哪里会承认这些都是赵月奴的观点,便忙点头道:“那是自然。虽说赵月奴曾给我讲过不少历史事件,但这般分析见解,却都是我自己的本事。嘿嘿,你也知道,我陈唤血统优良、自小不凡……”

    书生怕他自吹自擂滔滔不绝,连忙制止道:“好了好了,这些我就不问了,咱们说点其它的。我见你家中虽是富豪显贵,却自有一番品味格调,绝非那些庸俗奢靡之辈可比。想你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即便是个纨绔子弟,也该有一份高雅气质,为何你小小年纪却表现得格外顽劣,行事风格这般流里流气?堂堂杭州聚珍堂的少爷,却像一个地痞小流氓也似,你舅父怎也不管管?”

    陈唤嘿嘿一笑,道:“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小时候贪玩,常在这清河坊四处走动,起先有些文弱内向,便总是被人欺负,无论大孩子或小孩子,都觉得我胆小怕事,有事没事便来戏耍我为乐。后来我知道不对劲,便做了些改变,让自己显得特别凶狠,就像那种二踢脚爆竹一般,一碰就炸,如此一来那些小孩子是不敢招惹我了,可是那帮大孩子却不怕我,依然处处找我麻烦。经过这些事后,我算是学了乖,从此不再刻意强悍、也不刻意文弱,出门在外总是这副流氓地痞状。你别说效果还真好,从此不论大孩子还是小孩子,都不敢招惹我了,只要我这么流里流气地对他们一笑,保证立马远远躲开,谁也不敢上来找事。嘿嘿,这么一来我就懂了,原来只有这个样子才最能唬人,于是一直到了今天,现在便渐渐成了我的习惯,想改也改不回去了。”

    书生忍不住笑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现在这副模样也就是唬唬人的了?”

    陈唤撇嘴道:“哼!小爷我现在是什么手段,你以为就只会这么做做样子么?流氓可不是只有一张脸皮,还要有手段才行。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哪个没尝过小爷我的手段?被小爷我整治过的人,无论他是谁,从此都不敢正眼瞧我一下,我一出现就立马撒腿逃跑,没一个例外的。”

    书生沉思一阵,道:“这么说来,你虽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可也并不如何特别,最多只是比别人聪明一些,懂得随机应变罢了。这就奇怪了……”

    陈唤顿时急了起来,道:“这还不特别么?我能比别人聪明、能随机应变就很了不起啦,你以为人人都能做到么?你也不想想,我才几岁,像我这么大的人,有几个比得上我!”

    “这倒也是……”书生微微点头,沉默半晌,又道,“给你讲一件我亲身经历的往事罢。”

    陈唤问道:“是不是和这块黑石头有关?”

    “不错,很聪明,”书生点头道,“确实有些关联,你想不想听?”

    陈唤得到赞扬,心中一阵得意,自然无论如何也要听下去,当下连连点头。

    书生缓缓说道:“那是三十二年前的事了,我只有十九岁。因为儿童时期曾有奇遇,得一名世外高人传授绝技,故我虽出生于文人世家,是个年轻书生,却已拥有不俗的武功。也正因为武功提升,令我小小年纪便有了行侠仗义救苦济难的念头,常四处云游,路见不平便出手惩戒,做了不少好事。我年轻气盛,自以为罕有对手,便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如此一路走走看看打打杀杀,直到我徒步进入浙西深山丛林里,在那里亲眼目睹了一件奇事,这才真正领略到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这个道理。”

    陈唤插嘴道:“你在那里遇见了一个绝世高手,对吧?”

    书生摇头苦笑道:“何止是绝世高手那么简单?”

    陈唤奇道:“那还能是什么?难道还是个神仙不成?”

    书生居然点了点头,道:“不论你信不信,总之在我看来,那就是一个神仙。”

    陈唤大奇,顿时兴奋起来,连道:“快说下去!快说下去!”

    书生继续说道:“那是在新安江流域附近的一片深山,其中最高峰名叫重八尖,我本欲沿新安江西去徽州,途经重八尖时天色已晚,便在山下一户农家投宿。半夜时分,我突然感到一种奇特的气流波动,这种波动可能对普通人来说极为微弱,无法探测,但对于武功已略窥门径的我来说,却可以明显感受到。于是我走出门外展开探测,发现重八尖顶端似乎散发出一道奇妙的光芒,这种光芒怪就怪在它不是白光、也非红光、或者任何常见的颜色,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黑色光芒。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种黑色的光芒居然在黑夜里显得相当清晰,我一眼就看了个分明。”

    “黑色的光……”陈唤喃喃自语,随即陷入沉默,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书生道:“我见此奇景,如何还能安坐,当下运起轻功,用最快的速度向重八尖峰顶跑去。途中可以感觉到那种奇异的气流波动变得越来越强烈,也看见那些黑色的光芒越来越广大,几乎掩盖了整个山顶。我全力跑到山顶,忽然听见有人说话,连忙隐藏在一颗大树后。仔细看去,发现有两个人正坐在山顶,一个是小女孩,最多十一二岁,身上并无异状,另一个男人却非同小可,他也不高大、也不英俊,外貌十分普通,但却有一种极为独特的气质,看不出实际年龄,整个人仿佛被某种如梦似幻的东西所笼罩,显得极为神秘,甚至有些邪异,而最奇特的是:那种莫名的气流和黑色的光芒,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陈唤突然问道:“等等,你刚才说的那个小女孩……她长什么模样?”

    书生回忆一番,终究还是摇头苦笑,道:“我说不上来,很难形容那个小女孩的外貌,或许是时间太久了,我已记不太清楚。总之,那个女孩虽无气流环绕,也未散发黑光,但她一定和那个男人有莫大的关系,因为他们的气质完全一样,都是那么神秘莫测,全身上下都笼罩在梦幻之中……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女孩的嘴唇上,似乎有一粒黑痣……不过也许是我看错了,实在是记不清了。”

    陈唤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被触动了某个最隐秘的心弦,但却依然不动声色,强行令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说道:“后来呢?”

    书生道:“我潜伏在大树之后,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这时,我看见那男子抬头仰望天空,缓缓说:‘逆天之人即使隐入异世,终究也无法逗留太久,如今除了你以外,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再无牵挂,已到了离开的时候,只是以后仅剩你一人在此,毕竟放心不下。’只见那小女孩跪了下来,沉声说道:‘祖先回归故乡,乃我族头等喜事,玄孙无力同行,惟有忠心祝福,期待来日与祖先在故乡重逢。’说也奇怪,这女孩小小年纪,说话腔调却十分老成,且面色平静沉稳,不见任何情感波动,实不像一个孩子。只听那男子说:‘我在这世界逗留多年,眼看着你的太外祖母、曾外祖母、外婆、还有你母亲纷纷逝去,终究还是逃脱不了抵命传承的厄运,饶是我修为大乘,依然毫无办法,而你灵窍未开、修为浅薄,留你一人在世,委实危险重重,只怕你也难逃那一悲惨命运……唉,这是我的失误,当初本不该在这一界动用逆天之法,如今连累到你们这些传承者,令我心中愧疚。’那女孩说:‘祖先万勿自责,玄孙生为逆天者,便做足了逆天行事的准备,定当勤修苦练,绝不屈服那一厄运,即使最终失败,玄孙的灵魂也必将远赴故乡与祖先团聚,而玄孙的后代则一定是祖先所有传承者之最精髓血脉,定不辱没祖先英名。’那男子忍不住仰天大笑,道:‘好,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我也可以放心离开,等到将来大成之后,我们全族人定能在故乡重逢,开创我族全新基业。’那女孩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道:‘玄孙恭送祖先!’这时候,我突然看见那男子向我这里微微一笑,道:‘你一个凡人能目睹此事,也是天意,我便不伤你,事后你不可声张,更不可骚扰我后辈,否则必当横死于此。’我知道他早已发觉我到来,这是在对我说话,说来奇怪,我这般傲气之人,那时听来却无半分火气,只觉一切如他所说便是至理,当下向他点了点头。他不再看我,仰望天空,突然之间异变发生,只见他身上的黑光猛然增强,气流更是骤然加速,重八尖之巅刹那间被无穷无尽的黑光和黑气所笼罩,天空中赫然出现一条裂缝,裂缝里面五光十色千变万化,仿佛有一个莫名的世界在裂缝那端。那男子浑身发黑,但却黑出了光、黑出了气、黑得如同包括了世间一切,就在这重八尖顶端缓缓升空,直升向半空那裂缝处。那裂缝离山顶足有五十丈之遥,世上绝无任何人可以升高五十丈、且升得如此缓慢,这已绝非人间武功,这个人绝非凡人。我看得目瞪口呆,刹那间我明白过来,我这是看到了升仙,这是传说中的化羽飞仙、升入天界,今日被我亲眼看到了,而且就在我面前,甚至那个活神仙还亲口对我说了话。我激动得险些晕倒,这一定是我毕生最大的奇遇,我将终生难忘!”

    书生越说越激动,终于发现自己失态,便略微调息,平静一番,并喝了几口茶。

    陈唤此时的心里其实比书生更激动,便也拿起茶杯喝了几口,以图掩饰,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将茶水晃出几滴,他恍然不知,兀自呆呆地喝着茶。

    书生待心情平复,便继续说道:“那男子飞到空中那裂缝前,裂缝里的彩色光芒渐渐投射到他身上,他身体表面是那一层黑光,轮廓外则是五彩奇光,如此悬在半空中,当真是如同天界的神人一般。那个小女孩跪坐在地上,抬头注视着男子,男子俯下头,深深看了小女孩一眼,然后转过身,定了一定,身形往前一扑,突然冲进那五光十色的裂缝之中,只见裂缝陡然光芒万丈,天地间一片奇幻景象,所有的气流、所有的光彩、所有的能量全部向裂缝涌去,裂缝就像有吸力一般,将所有物质一齐吸入体内,吸至一个未知的世界。我看得呆了,这时那小女孩站了起来,身上忽然也出现一道黑光,虽不如男子那般醒目,却也是完全相同的一种形态,那黑光仿佛有灵性似的,在小女孩身边伸展开来,拼命汲取着那裂缝留下的最后一些营养,很快裂缝就变得暗了,里面的五彩光芒,还有那个男子,均消失在裂缝中,我知道那个男子已彻底飞升到仙界去了,人间再无他的痕迹,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他留下的唯一血脉,就是那个神秘无比的小女孩。我向她看去,只见她浑身上下皆笼罩着黑光,变得有些看不分明。这时她似乎也看见了我,便迈开步子往前方走去。我见她要离开,便跟了上去,不料在经过她刚才站立的地方时,忽然感到周围仍残留着不少的黑气,那股黑气蓦地向我袭来,我大吃一惊,连忙叫道:‘我只是看热闹,无心伤害你,请勿视我为敌!’可惜那小女孩根本不听,指挥着那些黑气将我包围,黑气瞬间迸发,我只觉全身一紧,后脑似乎被某种硬物猛地敲了一下,顿时一头扑倒,失去了知觉。”

    陈唤急问:“那小女孩呢?她去哪里了?”

    书生苦笑道:“不知道,我再也没有见过那女孩。等我从昏迷中醒来时,天色已经放晴,四周空无一人,小女孩早已离开了。我发现身上并无伤痕,想必那小女孩也无心伤我,只是不想我跟踪她罢了。但我后脑却肿起一个小块,我大感奇怪,不知是被何物袭击。于是我在重八尖顶寻找搜查,但却毫无发现,这山顶一切如常,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异事,昨晚的升仙奇迹犹如一场幻梦,就此失去了所有的痕迹。我不甘心,依然苦苦搜寻,哪怕只有一撮仙人留下的泥土也好,至少可以证明我昨晚目睹的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些东西。原来那小女孩将身外的那些黑气凝聚成实体,向我发动突袭,我后脑便是中了这一击,方才倒地昏迷。那些黑气的实体依然残留了几块,就在我身边的草丛里,终于被我找了出来。”

    陈唤强吸一口气,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书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脖颈,道:“就是你挂着的这种黑石头。”

    陈唤没有说话,脸色尽量平静如常,但他的心里却已如翻江倒海般动了起来,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那是我妈妈!那个小女孩就是我妈妈!就是我的姆妈陈惠枝!是陈惠枝!……”

    书生注视着他,良久良久,开口道:“陈唤,我不管你的身世如何,也不想知道你这黑石究竟从何而来。我只想你答应我一件事: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学武功,但是作为回报,你必须把你吸收黑石力量的方法告诉我,让我也可以得到黑石中蕴藏的仙力。”

    “吸收?仙力?”陈唤大奇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因为我根本不懂吸收什么黑石的力量,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仙力,这黑石跟仙力又有什么关系?”

    书生沉默一阵,道:“我说过,你的母亲一定不是凡人,她留给你的这块黑石和我三十多年前找到的那些黑石完全一样,只是你的黑石体积比我的大而已。我甚至怀疑你母亲就是那个神秘的小女孩,就算不是,她们肯定也是同一种人,具有仙人的血脉,可以比我们这些凡人更早接触到仙家力量,也更有希望飞升仙界。你身上一直隐隐流露出这种黑气的痕迹,而你却说你根本不知缘由,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你具有同样的血脉、而在无意识间吸取了这种仙力。虽然你的仙力还十分微弱,但这在凡人之中已是奇迹,说明你的的确确与众不同。”

    陈唤此时却没有书生想象中那么激动和骄傲,只是苦笑着说:“我现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书生心下奇怪,只好继续道:“我的武功已练至巅峰,百尺竿头难有寸进,除了修习仙家法术获得提高外,再无其他方法,这些年我孜孜不倦到处找寻,就是为了获得修练仙术之方。现在我找到了你,你拥有天生的血脉优势,可以自主吸收黑石中的仙力,而我则略通修行法诀,可以传你正确吸收引导之法,等你可以自如吸收黑石仙力之后,再将此法告诉我,我便开始修行,从此只以化羽升仙为毕生唯一志愿。将来我们必定各有所成,或许可以一同去仙界探索也未可知。陈唤,这就是我今日找你的目的。只要你答应与我分享吸取仙力之法,我便将一身武功倾囊相授,从此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你看可好?”

    陈唤颇有些哭笑不得,道:“书生老儿,我虽然一直认为自己血统优良,可也没有狂妄到说自己是神仙后代的地步,这事儿哪怕我想冒充也冒充不来,你说的那种什么吸收仙力之法,我不但不会,连听也从未听说过,你要我跟你交换,这不是亏大本了么?我压根儿就不会吸收啊!”

    书生微笑道:“这或许是事实,吸收仙力之法也许是你天生的本能,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但这种能力一定是存在的,因为你身上始终有微弱的黑气环绕蕴藏,和我当年看到的小女孩完全一样,这是无法掩饰的,决计错不了。我将武功传授给你,你按照我的指示修练,总有一天会掌握你体内的这种力量,那时再吸收黑石的仙力,就很容易了。”见陈唤还要说话,便制止道,“你尽管放心,即使将来我还是不能得到获取仙力之法,我做出的承诺也依然有效,传授给你的武功还是你的,我绝不会反悔,将那些武功又要了回去。这点你无需担心,我答应的事一定不会改变。”

    陈唤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即灿然一笑,点头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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