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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天幕阵 > 第二十九章 有悲苦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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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这世界究竟操蛋不操蛋,反正何流骂完之后是心里暗爽。

    他总喜欢在愤懑的时候仰头骂贼老天,尤其是最近经历过这些曲折但并不离奇的事后。

    用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其实他只是一只随便路过高手伸伸手指头就能将他捏死的小蚂蚁。可这并不妨碍他养成这么一种习惯性的动作,就连朝地上啐口水也有了别样的快感,没有公德心枷锁的束缚,感觉就是非一般的爽。

    何流骂也骂够,修行还是无着落,只好回去躺着等死。

    正闭目养神,祈求梦中能得仙授,却不料被窗外细碎的趵趵声吵的心烦意乱。

    睁眼看去,忽的一个影子闪过,何流疑惑,也悄声的开了门,蹑手蹑脚的跟过去。

    前面走的那人,看身形应该是李清远。

    这是已经是将要入夜时分,胖子偷偷摸摸的出去是要干什么?

    李清远小心翼翼的下了砚岭,岭下早已有幸同光在等候。

    “幸师兄,现在不算晚吧?”李清远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现在刚刚是时候,再晚一会儿,花舫就要划到湖中央了。那时候,我们再想进去可就难喽。”幸同光点头道。

    何流这时才明白,他们两个这是要去花舫上喝花酒。

    “好啊,胖子,我说你悄摸的出来是要干什么,原来是”何流突然出腔道。

    李清远被吓得一激灵,回过头来发现是何流,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我说六哥,您能别这么吓好吗?”

    何流故意板着脸不悦道:“我说胖子,你这人也忒不厚道。咱先不说你六哥我以前对你怎样,就凭我今天是冒死给你带来的天大好处,你还用背着我去做这种事?也不说带你六哥一块?”

    李清远愁眉苦脸,但还是赔着笑道:“六哥您说的是哪里话,我这不是怕您不喜欢这种事情嘛,本来都已经准备敲门了,但想到您是有身份的人,去这风月场所不雅,所以就没打扰。”

    何流哼了一声道:“算了,你师叔我大人大量,今晚的酒就让你请了。”

    李清远抓着衣衫里藏着的钱袋,下定决心狠狠道:“那必须的六哥。”

    花舫平常是停在白龟湖上,白天并没有多少客人,到了晚上才是真正属于它的时刻。

    船上皆用轻纱布成帷幔,遮住了里面的无限风光。只有当微风拂过湖面,卷起荡荡涟漪的时候,才能从那若隐若现的缝隙里看到动人心魄的美景。

    李清远到了岸边就已经开始伸着头看向停靠在岸边的璀璨大船,欲先睹纱帐里的旖旎风情。

    只是他流着口水的样子太过丢人现眼,何流拍了一下道:“注意点形象。”

    但何流望着在夜晚中焕发光芒的妖艳楼船,才开始震撼于它的魅力。

    楼船上的珠帘绣柱与牙樯锦缆在各色灯彩的反衬之下更加夺目。此时正值暮春将夏时分,风和月清之际,只欲让人以韶光相伴,尽情欢乐才能不负春光。

    船庐之上挂了一个牌匾,上书“两层楼”三个大字。观其字,笔力虬劲又鸾翔凤翥,端的是潇洒惬意之极。这几个字因其特别笔法还被其中的文人墨客盛赞为飞仙体。

    进入楼船之内,更大的震撼才真正到来。

    这楼船内部中空分为两层结构,有雕花木栏盘旋其间,是为飞庐之地。顶部檀木结梁,玉璧琉璃盏灯,珠帘帷幕垂落,与沉香木搭成的看台接连。帘幕拉开,沉香木上铺了一层白玉,以金丝为线穿成朵朵莲花模样,其花瓣细腻鲜活,直如含苞待放一般。

    这是步步生莲。

    何流被幸同光熟络的引着去往二楼。

    在台上凭栏眺望,何流竟如坠云山雾海一般,是如梦似幻。

    “这里便是两层楼了。”

    何流听这名字起的文气,不像是风月烟花之地,就问道:“幸师兄,为何此地叫两层楼?”

    幸师兄懂何流话里的意思就道:“两层楼的名称由来已久,现在江湖中盛传的是当今皇帝所创。他昔日贵为太子,拜入归云山庄,与已故的月华剑仙是师兄弟。所配之剑名未央,因此也被江湖中人称为未央剑客。当时归云四剑名震江湖,传闻这未央剑客风流倜傥,举止文雅,也有玉面剑客之称。在他拜入归云山庄不久,白龟湖就迎来了两层楼。若说这不是为他而来,我却不信。平常江湖中,又有哪个有能力能建此等华贵楼船。果然未央剑客有侠士真风流,多在此地流而忘返。偏偏庄主还奈何不得。”

    “不过在我看来,究竟由谁所创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都城中藏有这片艳糜场所多少带有红尘意,而选在白龟湖中,以湖月相伴清风相合,再兼有竹笛琵琶古琴之音曼妙,配上仙子婀娜身姿,真是有羽化飘飘登仙,只需尽享极乐之感。所以这也令不知多少文人墨客与江湖豪杰所痴迷。有诗表曰‘红尘往事共醉眠,杯月照梦湖中仙’,所以这也成为了临安城独有景致,取其名为春层楼。”

    幸师兄正在讲解,一女子远远瞧见他们几人的到来,脸上娇羞一片,款款走近来。

    何流在那女子脸上出现似笑非笑娇羞意的瞬间,眼前登的姹紫嫣红,已分不清到底是光华流转还是梦幻波澜。

    “呔,妖女好强的功力,惑我心智,其心可诛!”何流暗恨了一声,默念驱除心魔立地成佛的八字真言,以求能保持灵台清明。

    “幸公子今天终于来了,让奴家这般好等。”

    耳边言语嘤嘤诺诺,在何流听来如同他早上吃过的糯米团子,满口酥软,唇齿留香。

    幸同光眼神早已被吸引了去,不止是他,如果有外人看这场景,比幸同光形象更甚的是旁边站着的胖子。

    李清远两眼散发出异样的光芒,可这光芒直射到那女子身上,就被胸前的两团软腻、颈间的一抹雪白、从腰畔间凹陷又忽而翘起再经过笔直的延伸划出几近完美曲线所勾勒出的一副动人美景所吞噬。

    于是他再也醒不过来。

    幸师兄恍惚了那么一瞬间,脸上重现出男人该有的笑意:“溶月姑娘,不知今个儿可还能听到仙子吹箫抚笛?”

    溶月脸色更加羞涩难当,嗔道:“幸公子,奴家可是清白好人家,只卖艺不卖身的!”

    何流暗呼厉害,这久历风尘女子的尺度果然不是一般的大。但她偏偏又恰到好处的做出了少女羞意姿态,配合着无限风情话语,给人一种极大的心理反差,适时的勾起了男人的犯罪欲。

    幸同光落了招:“溶月姑娘说的哪里话,咱们是只谈风月,不聊男女之情。”

    溶月姑娘眼睛里蒙起了雾,眼泪已经挂在睫毛上,慢慢凝聚成珠子一样快要坠落下来,用手帕半掩面哽咽道:“奴家在公子眼里当真这么不堪?连和幸公子谈情的资格都没有了吗,都说风尘女子无情无义,但奴家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想以真情待人,只盼别人真情待我。再说奴家虽身处污浊,却一直是洁身自好的,哪里敢有半分妄为事,不知为何一直让公子这么嫌弃”

    何流听这溶月姑娘说的伤心,他的心里也生起怜惜,而幸同光一时词穷只窘迫站立当场,李清远一颗心早已飞在九霄云外,就出声安慰道:“溶月姑娘莫要伤心,幸师兄本意并非如此。”

    溶月擦了眼角泪,幽怨看着何流,小声啜泣道:“那那你说他为何那样说,又是又是什么意思?”

    “情之一字,自古难解。多少女子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古籍《风月杂谈》中记载,临安曾有名伶乐婉与一秀才相恋,乐婉为表真情写词赠之。其中有一句词曰‘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真可谓是痴情一世,引人感其真意间不觉已动容。但相思最怕别离。当独倚望江楼,却过尽千帆皆不是,才明白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的凄楚,但到此时也只能孤负几韶华。所以幸师兄是怕最后去与住,两难诉,徒苦煞一对同心的人儿,空结了招人恨同心的草。”何流有心卖弄,他没见过有这样的美人,还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时只恨才华不能像身体的燥热一样一下子就沸腾起来。

    听完何流的鬼话,溶月刚还泪眼蒙蒙,一副被负心人伤的幽怨怜楚样子忽而消失,换上了眸子里不住往外冒着藏不住的笑,用手帕掩嘴轻轻道:“他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幸同光这时经过缓冲,也反应过来,拉着溶月的手,柔情的抚摸着道:“溶月姑娘,我是不愿负你,又受不得你负我,所以才说了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幸同光只求能一时真心待姑娘,此生已经够了,不敢多求。”

    溶月不由得痴了,望着幸同光好似一颗心都要随了他去,眼中笑意渐渐扩大:“幸公子,奴家也愿与你只度一时欢愉就知足了,不敢有什么奢求,只是求你千万不要嫌弃奴家。长夜漫漫,还望公子怜惜,莫负了这大好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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