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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综]炮灰逆袭人生 > 54.五 美好年代 X 发家致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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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国虽然还未满二十岁,可小伙子长得壮实,又人高马大的,连带因为淑兰在赵刚手里受了罪,这几巴掌几拳下得可是使劲力气。赵刚吃了痛,头脑开始清醒起来:今天方家人多势众,恐怕自己不占上风。

    旁边几个牌友见状,全都缩到了一边,对面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儿,那三个弱鸡连出来替赵刚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大堂哥方志强冲着那三人吼了一声:“滚。”

    三人吓得屁滚尿流,赶紧从赵刚的屋子里出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赵刚和方建国一行人,赵刚开始害了怕,连连向方建国求情,“建国啊,你别拎着我,有话好好说。”

    方建国“哼”了一声,把赵刚扔到沙发上。

    赵刚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用手顺了顺被捏疼的脖子,回过神来,忙对建国赔笑道:“都是自家人,好好的干嘛要动手?”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赵刚立马咬牙切齿地踩在茶几上指着赵刚道:“妈了个巴子,你这个时候知道是自家人了?三番五次打我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说?”

    “呦呦呦,小舅子,这件事是我不对。”赵刚已经快吓哭了,又拼命挤出一丝笑,方琴兰和和平站在后面,忍不住偷偷想笑。

    “我该死!我不该对淑兰动手!我……”赵刚伸出手就要扇自己的耳光。

    建国扬了扬下巴,“扇啊,我等着你扇。”

    赵刚一咬牙,冲着自己的脸一巴掌一巴掌打了下去。

    接连打了二十几下,直到脸上打出血了,建国才叫停。“赵刚我告诉你。你要是和我姐好好的,把她当个菩萨供着呢,我也就既往不咎,人前还叫你一声姐夫。要是让我知道你碰我姐一根汗毛,我立刻卸你俩胳膊你信不信?”

    “信信信,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真……真错了。”赵刚直接给建国等人跪下了,痛哭流涕,“小祖宗,是我的不好,你可千万别去我们厂子里告诉我们领导啊!这小两口过日子哪有不吵不闹的?是我的不对,不该仗着力气大下手没轻没重。可我跟你姐再怎么着也是内部矛盾,要是让厂里知道了,那我那饭碗也别要了。我和淑兰都得喝西北风。”

    建国犹豫了,竟然回头看了看方琴兰。不知为什么,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二妹成了他的主心骨似的。

    赵刚见建国面露犹豫,忙跪着朝前几步,“大弟啊,和平,二妹,还有志强,我真的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也是因为结了婚好几年和淑兰一直没有孩子,心里头烦闷。我错了,我好好待淑兰,一定心平气和的,再也不把外头的气撒到淑兰身上了。”

    志强听到这话,便附耳建国小声道:“差不多得了,以后还要做亲戚的,弄得关系太僵不好。”

    建国指着赵刚威胁道:“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动我姐一根汗毛,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一定一定。”赵刚连连点头。

    “走吧。”建国招呼今天来的兄弟,离开赵刚家时,没见到赵刚怨毒的眼神。

    路上,建国心情格外舒畅。“丫的,要不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今天我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简直就是个怂包。自己在外头受了气,就知道冲女人撒火。琴子,你怎么看起来反倒忧心忡忡的?”

    “哥,你觉得赵刚这回能悔改吗?”

    建国愣了愣,好像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刚刚在赵刚家,赵刚痛哭流涕的样子,倒是像真心悔过的。呸,都能动手了,还是动手两次,还谈什么真心悔过?

    “那……你的意思是?”

    琴兰摇摇头,“这事归根结底还得看大姐的。大姐想跟赵刚过,我们拉也拉不住。但是要我说,这种事,一旦开了个头,就会有下回。你除非真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否则迟早还会对姐动手。要我说大姐还是不要跟赵刚过了最好。”

    建国被琴兰的想法吓了一跳,“年纪不大,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老成?哪有劝自己姐姐离婚的?一会儿回去后你可千万别在爸妈跟前提这个事儿哈!爸妈都是老古董,怎么能容忍自己家出个离婚的?”

    方琴兰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道:“你也用了容忍不是?所以说这种事说到底父母还是为了各自的面子,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就像妈当时非要姐嫁给赵刚,姐其实根本就不喜欢赵刚。是妈自己不想让姐嫁个爸那样的文人,就舍弃了那画图纸的,选了赵刚。结果呢,哪里是个老实人?你以为妈得知赵刚对姐动手,这事对她来说不是打她脸啊?”

    “二妹,说实话我觉得你挺有主见的。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女的都有主见。你跟我说让我去当兵,不要去争顶职。一开始我也不能理解,可是这两天我去体检,应征入伍,看见部队的绿卡车,忽然就觉得这事自己做对了。也不知怎么的,虽然你比我小,又是女的,可我就是觉得你看事情挺长远的。妈有句话说的对,你是咱们家头一号文化人,以后说不定能考上大学,成为咱家第一个大学生呢。”

    成为大学生是肯定的,而且还要考个清华北大吓死你们。方琴兰在心里想着。

    “你要有什么想法你就去做吧,我支持你。”建国握起了拳头,向方琴兰表示了莫大的鼓舞。

    一进家门,淑兰和王英便急急地围过来问,“怎么样?你们真动手了?”

    建国故意虎着脸,“嗯,我打掉了赵刚好几个门牙。”

    “哎呀!”王英有些后悔,刚才没拦着自己儿子。再一看淑兰也心疼起来,方琴兰竟然从大姐的脸上看到了“自责”二字!她是该说这是奇葩呢?还是说都是传统观念教育下的可怜女人?

    也不一定。同样是挨了男人打,人家王熙凤为什么就能跑到贾母那里大闹,不但争回了面子,还让贾琏心甘情愿地给自己赔了不是。所以贾琏才是妻管严啊!

    还是看个人!

    “大姐,你是打算和赵刚继续过?”方琴兰有些疲惫地捏捏鼻梁,这就叫你为人家两肋插刀,人家在后面专门替你拆路。

    淑兰一时语塞,“我……我当然是想好好过日子。”

    “问题是赵刚愿不愿意和你好好过日子?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在打牌呢,打得非常火热,一点自责都没有。你们结婚这么久,他往家里攒过钱吗?你们家那点东西还不都是你置办的?”

    王英嫌琴兰说话有些直了,怕伤着淑兰,便忙摆摆手,“琴子,你少说两句。夫妻吵架劝和不劝分,哪儿有盼着自己姐姐离婚的?”

    方琴兰不客气地道:“妈,上回姐第一次挨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过不了多久,赵刚还会动手的。我当时把话搁这儿了,我说你们到时候别后悔。怎么样?应验了吧?你还怪我咒我姐,这不是咒不咒的事儿?我没那么大能力,这是我了解赵刚这种人的心态。”

    “你别一口一个赵刚、赵刚的,赵刚是你姐夫!”

    “得!没戏!”倚在门框上的秋兰做了个耸肩的动作,看都不愿意再看客厅里的人,径直进屋关上了卧室门。

    淑兰见妈和妹妹因为自己吵起来,不由有些自责:“妈,二妹,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其实……其实这事我也有责任。”

    方琴兰急了,“你有什么责任?你责任在哪儿?”

    “我……”淑兰的声音小了下去,“我应该早点给赵刚生个孩子的,这样他的心就能在家里了。可是我不行,结婚这几年都没有孩子。赵刚也心急。”

    没救了。方琴兰彻底泄气,临进门前,她扭头对淑兰和王英道:“建国马上就要入伍了,这家里就少了个顶事的男人。姐,再有一回这种事儿,我可不管你愿不愿意,就算不跟你做这个姐妹了,我也要押着你离婚。”

    淑兰直愣愣地看着这个长大了,有些陌生的小妹,王英喋喋不休的话在耳边,“这孩子,怎么上了高中反而越来越不懂事了?都是读书读多了,女孩子心大。”

    关上门,琴兰垂头丧气地走向自己的床。秋兰合上小说,没好气地道:“管闲事没管出什么好吧?我告诉你,信不信,大姐回家后看见赵刚被打的样子,心疼不说,说不定还会怨上你和建国。”

    “怨就怨吧。”她也实在不想管了。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家暴案发生后,很多民警接到报案不愿意管。不是不想管,是不能管。管了也落不到好,你把人拘留了,人家女的回过神来还去怪你无情无义。还有的直接说就是小夫妻打打闹闹,弄了半天还是心疼自己老公。全然忘了对方下手时是怎么没轻没重!

    也间接导致了民警对真正家暴受害者报案的漠视,反倒有些真的被家暴,又没处躲藏的可怜女人,最后惨遭丧命的下场。

    这个婚,她敢断言迟早得离。只是淑兰暂时还没有撞南墙撞到头破血流罢了,等到她自己清醒过来,会离的。

    好端端一个周末就被家里这点破事儿给搅和黄了,也没有多少心思看书。秋兰看着她随便翻翻书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羡慕,“二姐,也没看到你怎么挑灯夜读啊,怎么你的成绩还是这么好?”

    “脑子好呗。”琴兰有些得意地道,旋即重新从床上坐起来,“骗你的,你是学习方法不对。”琴兰叹了口气,还是把心思放在小妹身上吧,说不定能培养出个九十年代大歌星大影星呢!上个春晚什么的……

    周一去学校,她偷偷地在书包里多揣了两个馒头,又用纸包了两个咸鸭蛋和咸菜疙瘩,趁着早上人不多,塞到了林滨的抽屉里。

    做完课间操,她在自己的英语书里收到一张夹着的字条:谢谢你。

    琴兰的心里有些暖。原来八十年代互相帮助的同窗友谊这么美好!

    又是体育课。发现这个年代还真是真正的素质教育,根本不会打着素质教育的旗号让学生考这考那又补课。体育课就是体育课,音乐课就是音乐课,什么课都是认认真真上的,老师也认认真真教。不像后世有些老师,故意上课的时候有所保留,好让学生去他那里补课。

    “我说四眼儿,你到底是个男的还是女的?瞧你那得得缩缩的样子!”

    “细皮嫩肉的,比女人还女人,额头留那么长留海干什么?难不成要别个卡子?哈哈哈!”

    几个男生推着搡着,围着一个白净秀气的瘦弱男生。

    “是男人是女人,咱去厕所验证一下不就行了?”

    一群人起哄起来,开始拉扯眼镜男的胳膊。

    “你们欺负人!”眼镜男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了一声怒吼。

    “呦呦,娘娘腔发怒了。怎么着?你还想打人呀!你打啊!”男生的巴掌拍在眼镜男的脸上,白皙的脸颊留下红印子。

    “你们干什么!”林滨从洗手间出来,刚洗完手,就看见班里几个男生围着一个文弱眼镜同学,好像叫什么文俊。

    吴昊站在几个男生身后,男生们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吴昊轻扬起嘴角,轻蔑地打量着林滨,“你想管闲事?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听说你爸为了你能上学,都给校长跪下了。”他想起早上方琴兰偷偷往林滨抽屉里放馒头,心里就一股怒火往上涌。

    “我是穷怎么了?可我至少不会把该学习的心思放到欺负上。这里是学校,不是你爸的单位。我知道你背景厉害,那又怎么样?可惜在学校不比这个,有本事开学第一次月考,我们考场见!”

    吴昊也被激发了斗志,“这可是你说的,输了的人怎样?”

    林滨微微垂眼思索,这家伙肯定憋着坏水想着到时候让自己输了,然后让他出丑。

    “好,真好玩!”方琴兰拍了拍手,“能不能我也做个见证?输了的人在操场跑十圈,我也奉陪。”

    吴昊张着嘴,不知道什么时候方琴兰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这下自己尴尬了。赢了吧,为了男人的面子和尊严,应该赢林滨;可是输了的人,可以和方琴兰一起跑操场。她分明就是在偏袒林滨!

    也不知道这个林滨到底有什么好,自己有哪里比不上的!吴昊握紧了拳头,看了方琴兰一眼,转身带着那帮人离开了。

    “吴昊。”方琴兰叫住他。“我觉得你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不要在一些无所谓的事情上浪费精力和你的才华。”

    吴昊什么也没说,缓缓地走了。

    “同学,我们扶你去校医室吧。”

    “不用了,谢谢。”冷文俊缓缓地站了起来,小声地道谢,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

    林滨不好意思地道:“看不惯,吴昊那帮人太欺负人了。冷文俊也没什么错,就是长得白净了些,像个小姑娘似的。”

    “唉,这个年代,习惯了集体,偶尔出来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人就是异类。能不被人视为眼中钉么?”方琴兰叹了口气,“不过这个时期很快就要过去了,再过几年到了九十年代,人们对这种审美就会逐渐开放包容心态。男生也不再是清一色的浓眉大眼才好看,女生也有短发清爽算好看的。冷文俊这个样子,在这会儿的确吃亏了些。”

    林滨点了点头,“吃亏倒没什么,关键是在这种青春成长期,要是心理上受到阴影,恐怕要一辈子都难以愈合。校园霸陵一直都存在着,我也是看他实在可怜。”

    金秋时节格外美好。校园里落满了银杏和梧桐叶,美了诗人、苦了值日生。

    第一次月考很快就来了。吴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让着林滨还是怎么着,成绩榜一发布,高一五班优等生赫赫有名:方琴兰年级第一,林滨第二,吴昊第三。这可乐坏了秦文进,自己带的班级里竟然包圆了年级前三名。一下子自己成了校长口中夸赞的对象,都有些飘飘然了。

    只有方琴兰和林滨有些惭愧,她们两个都是未来人的脑子,考这些东西不是手到擒来吗?倒是人家吴昊是名副其实的成绩好。不过这事对林滨也是有利的,得知他成绩如此优异后,校长非但减免了他的学费,还给了他上学的资助。这样一个好苗子,以后可是上大学的种子选手,说不定能上清华北大呢!

    方琴兰也没有食言,真的陪着吴昊在操场上跑了十圈。两个人没有像之前吴昊想象中那么多话聊,反倒是吴昊一路沉默,和方琴兰跑完了十圈。

    “谢谢你信守诺言,陪我跑步,没有让我输得那么难看。”

    “你输得不难看,第三已经很好了。”方琴兰淡淡笑笑,她说的是真心话。

    建国光荣入伍了,带着大红花,穿着军装,在“一人当兵全家光荣”的大横幅下,对着王英敬着礼,满含热泪地远去。

    多事之秋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建国刚走后不久。家里的确也过了一阵风平浪静的日子。二秀一家还是没有回来,可王英几乎已经把妞子当成自家的孩子一样疼了。还在给她准备上幼儿园的事,也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李红果。(虽然方琴兰还是觉得很难听,还不如妞妞呢。)

    淑兰和丈夫赵刚的生活好像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小两口和好如初了,偶尔淑兰回娘家还会说赵刚最近又给她买什么了,还会帮她洗衣服做饭。王英听完后心里美滋滋的,虽然不会明着跟自己那两个不听话的小女儿讲,但是也间接证明了自己的眼光是对的。

    不久后,淑兰也传来了好消息:怀孕了,不到两个月。

    这可把家里乐坏了。

    方卫民和王英都有第三代了,添丁是大事。于是一家人好好地吃饭庆祝了一番,王英更是给部队里的建国写信。一边写一边抹泪,“要是建国没去当兵,还在钢铁厂该多好。”

    方卫民倒是挺高兴的,“你少说两句,建国去当兵不是挺好吗?过两年退伍不就回来了?”

    秋兰撇撇嘴,十分看不得父母这样,“爸妈,你们能不能盼着点我哥好?哥怎么就退伍回来了?说不定哥能当军官呢?到时候成了首长,大军装穿着,大黑皮靴蹬着,坐着军用吉普,到时候朝咱们这儿一开,看谁还敢欺负咱们家!”

    方卫民和王英头一回高兴得想流泪,大女儿有孩子了,大儿子以后会有出息,二女儿成绩名列前茅能上大学,家里真是好啊!

    这样的好景不长,就被赵刚那个王八蛋给破坏了。

    这次的性质极其严重:因为赵刚动手把淑兰从楼梯推倒,孩子推没了。

    建国不在家,等于少了一个主心骨。王英就只能搂着淑兰在医院抹泪,方卫民直叹气:“造孽啊!”

    “爸,妈。”方琴兰站起来,冷冷地道:“这回你们可得听我的。”

    方卫民和王英同时抬起头,看着这个眼看就要十八的二女儿,有时候觉得她的镇定冷静,比建国和其他几个孩子都要强。

    “让姐离婚吧。”

    “不能离啊!”王英率先出声。

    “要我说……”方卫民这辈子头一次在老婆面前硬气了一回,一咬牙说出了那个字:“离!”

    王英推了方卫民一把,“你疯了?竟然让女儿去离婚!”

    “你才不靠谱!都是你当初看好赵刚,不然淑兰要是跟了小铅笔,现在也就不用吃那个苦了。”小铅笔就是当初钢材厂追淑兰的另外一个男同志,被王英嫌弃小白脸的那个——肖致远。

    王英最不愿意直面自己的内心,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当初选错了人。可人就是这样,越这样越想自欺欺人,让人看到赵刚的好。仿佛只要淑兰过的不好了,别人就会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

    “我还不是为了女儿好!当初赵刚看着老实,你不是也认可了吗?”王英哭喊道。

    方卫民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镜,摆出了一家之主的姿态来,“那问题是现在怎么办?要让女儿继续在那个畜生的爪牙下生活?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你这个当妈的要是真疼爱淑兰,这次的事就不要掺和了,交给我和琴子吧!”

    方琴兰头一回对自己的这个懦弱父亲刮目相看,有时候评价一个人是不是男子汉,不是看他娘不娘、是不是威武,而是看这个男人是否有直面困难的勇气和足够的责任感。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十足的纯爷们儿!

    方卫民对琴兰招招手,“走,琴子,咱们回家叫上和平还有秋兰,商量一下这事。家丑不可外扬,大伯和三叔那里你们就先不要说了,尤其是小姑。”

    “好。”

    在父亲的眼里,已经俨然把方琴兰当成了家里重要的一份子。

    几个家庭成员围坐了一圈。方卫民缓缓开了口,“你们大姐的事情想必都知道了。我和你二姐的意思是,离婚。不知道你们怎么看?”

    和平举手,“爸,我早就想这么说了。”

    秋兰也十万个赞成,“离!”

    “好,这件事你们妈妈那边的工作我去做,淑兰的思想工作你们去做。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们大姐日子继续过下去。就这么定了!”方卫民就此拍板。

    三兄弟姐妹同仇敌忾,互相交换了眼神,进入了一种战斗状态。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是在和赵刚斗智斗勇。

    赵刚也不傻,先是那套柔情攻略,对着王英又是下跪,又是认错,又是回忆刚当女婿时王英对自己的照顾。偶尔也弄得王英泪水涟涟,心软一时。

    每当这时,方卫民或者琴兰都会及时出现,将淑兰失去孩子这件事,或者满身的伤痕展现给王英看。王英便一咬牙,立马清醒过来,冷冷地用言语让赵刚走。

    赵刚一计不成心生二计,又从乡下请来了自己的父母,轮流游说淑兰。无非就是把她当作好媳妇,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媳妇。即便她暂时生不出孩子,她们也不会责怪她什么。搞得好像淑兰嫁给她们赵刚,反倒是淑兰的福气了。

    不过经过了这次失去孩子,淑兰的心是彻底凉了,也硬了,任凭赵刚说多少甜言蜜语也不再动心,坚决要离婚。

    在持续了一个月的拉锯战后,赵刚终于没有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方琴兰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估计赵刚应该不会来了吧?”

    “不会了,知难而退了。”秋兰无力地摆摆手,她比不得琴兰头脑好,本来成绩就不行,这几天因为姐姐的事,更没心思学习了。

    “啊!”妞子从阳台急匆匆地跑过来。“有死老鼠!”

    秋兰哑然,“死老鼠有什么可怕的?过几天姐姐给你弄只猫过来。”

    “不是,用绳子吊着的。”妞子已经什么大人话都会说了。

    一家人这才发觉到不寻常,到阳台一看,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从外头送上来一排死老鼠,看样子是用竹竿挑上来的。

    方琴兰觉得头皮发麻。

    秋兰惊呼道:“肯定是赵刚!”

    王英这才后怕了,只扶着心口,“哎呀这赵刚看不出来,心思如此阴暗。这种人要是一个不高兴,把我们全家杀了怎么办?”

    秋兰道:“你以为的?他不敢?现在知道这种人可怕了?”

    “呀,这可怎么办?建国也不在,我们要不要报警?”

    “没有证据怎么报?”琴兰道。

    王英拉住琴兰的手,“琴子,你最有主意了,这回可怎么办呀?赵刚是铁了心不想跟淑兰离,可不离,这淑兰回去后,会不会杀了她呀?”

    “放心,他不敢。”越是家暴的男的,在外一般越窝囊,都是生活工作的loser,才把气撒到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琴兰想了想,“这事儿交给我吧。”

    穿到这里的头一回,她做了件违心的事,她去找了吴昊。

    吴昊平平静静地听着她说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没有拒绝也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平静地问她道:“这下知道我的好了?那你跟不跟我好?”

    “不跟。”

    吴昊轻笑了一声,“那你凭什么认为我要帮你。”

    “我觉得你会帮我,即使我不跟你。”

    琴兰的眼神清亮亮的,十分真诚坚毅,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吴昊一时愣了神,沉默了许久,有些无奈地笑道:“你还是仗着我喜欢你吧?”

    “是。”她惭愧地低下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这样承认,反而比你哄我要好。”吴昊的声音里带了些哽咽,“我就想问问,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真的不如林滨?”

    “不是。林滨是林滨,你是你,你们各有各的好,我对你们也是一视同仁的当做朋友。你不要认为我对林滨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我帮他是因为他家里穷,我和校长一样惜这个才。高中期间,我确实想心无杂念考大学。”

    “好。”吴昊点点头,“我信你。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会好好努力,和你考同一所大学,到时候光明正大地追求你。”

    方琴兰哑然,“那我还是欢迎的,毕竟不能剥夺你和我考同一所大学的权利,毕竟全国最好的大学也就那两家。”

    吴昊笑了。

    过了没几天,赵刚彻底没了动静。据说是厂子里的厂长找到了他,让他赶紧处理家里的事,不然就开除他。

    方淑兰也终于在立冬这一天,拿到了离婚证。从此摆脱了那个噩梦。

    为了保护她,方卫民暂时安顿她到乡下的老三家躲一躲。

    这件事做完,方琴兰才觉得彻底的心情舒畅。而此时过后,她也成了家里父母、兄弟姐妹真正倚仗的主心骨。

    冬天了,白天一天比一天短,晚上也黑得快。有时候走夜路,还别说,虽然在八十年代人们思想好的年代,可方琴兰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平时都和赵白鸽一起走,可今天赵白鸽有事,她就只能一个人匆匆回去了。

    快到家门口巷子的时候,忽然窜出来几个小流氓,嬉笑着围住了她。

    “小姑娘,长得还挺俊俏。”

    “不要多话管闲事就好了。”

    方琴兰深吸了一口气,路灯下呼出来的都是白气。她觉得自己的仇人也就赵刚和李一平了,李一平不至于对她有这个深仇大恨吧?

    “是不是赵刚让你们来的?”

    “都这个份上了,你话还挺多。真是个胆子大的。”

    “赵刚那事是我做的没错,我就是认识他们厂长怎么样?厂长算个屁,我能让厂长乖乖威胁赵刚,自然是认识比厂长更大的官儿,市里的官儿!你们确定要替他办事?”

    几个流氓听到这句话有些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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