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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综]炮灰逆袭人生 > 53.四 美好年代X 发家致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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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放学被老师留了一下,方琴兰回家比往时要迟一些。这个年代家里孩子多,不会因为谁回来晚了就等着谁一起开饭。

    到家的时候,一大家子已经都吃过了。王英以为上了高中就会忙一点,便也没多问,只默默把收在碗橱子里的馒头和一碟咸菜、一碟萝卜丝端了出来。就着熬得浓稠的玉米粥,方琴兰吃得格外香甜。边吃饭,边偷偷关注着父母的谈话。

    饭桌就是摆在客厅的一张小方桌子,平时人都在的时候还挤不下呢。王英和方卫民就坐在沙发上叹气。

    “国子的性格我了解,一旦下了决心,就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一想到儿子要去当兵,母子俩以后长时间就不能相见了,王英就红了眼圈,坐在沙发上直抹泪。

    方卫民只是个小教师,也没什么主见。更何况儿子都这么大了,长得也人高马大的,自己说话他也未必听。都是顶职的事情闹的,儿子是被大哥家那俩儿子打怕了,不想节外生枝,不得已才想去当兵的。可又有什么办法?方卫民直拍大腿。

    “听说老大家和老三家都去跟爸说了,要选顶职。咱们这么一退出,不是等于直接把机会拱手让人了么?”王英有些不甘心。

    “妈,早点让把。既然哥哥不愿意,那咱家就谁都干不了了。早点选还能先选房子和地,我觉得选房子比较好。”

    方琴兰是家中成绩最好的一个,虽然是个女孩,说出来的话却也有几分分量。王英看了看女儿稚气未脱却略带早熟的脸,心里若有所思。

    “也罢,就选房子吧。”王英叹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那小破院子挤在胡同里,又和别人共用一个院子,连个像样的厨房都没有。天气不好还漏雨,能顶什么用?还不如选地了。”

    方琴兰在心里惊呼:妈唉!不但以后租出去贵,卖的话那数字说出去可都能把你们吓出心脏病来。

    最后还是方卫民拍了板,“就选房子吧,选地你我都在城里工作,谁有时间去种?我这就跟爸说去。”

    见爸爸果真穿了鞋子和外套往门外走了。

    吃完饭,方琴兰主动收拾起了碗筷,却被王英摆摆手打发进了屋里,“你现在是高中生了,这点小活不用你干,快进屋学习去吧。”

    方琴兰深深地感觉到这个年代的人,把“知识改变命运”看得比什么都重。像小姑那种家庭,或许穷就照着穷日子过了,也从来不会想着逆袭什么的。而像她们家这种父母还有点小知识的家庭,往往对家中有学习能力的孩子教育还是赋予期望的。

    和平、建国都不在,大姐回了婆家。王英收拾完碗筷后,还是不放心,生怕孩儿他爸那个懦弱性子在老大和老三家跟前吃了亏。于是便也去了爷爷那里。屋里就剩下琴兰和秋兰两姐妹,坐在桌子上写作业。

    昨天听了方琴兰的话后,秋兰今天老实多了。刚刚方琴兰瞄了一眼,发现那些琼瑶的书都被秋兰收拾到了一个大箱子里。看来昨晚的话她是听进去了。

    作业写了没多会儿,屋外就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王英婶子,王英婶子,开门哪!”

    秋兰和琴兰面面相觑,“好像是隔壁二秀姐。”

    秋兰胆小,被这突如其来又急切的敲门声吓得心砰砰跳。还是琴兰胆子大,过去给开了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半开的门外就塞进来一个“物件”。定睛一看,琴兰这才吓了一跳,原来不是“物件”,竟是个四五岁的小孩。

    二秀匆匆忙忙说了句话:“乖乖躲一会儿,妈妈晚上就来接你回家。”旋即又急切地对琴兰道:“计划生育的来了,我家妞子放你这儿躲躲。门关好啊!”

    “哎,二秀姐!”方琴兰蹙眉,怎么也管人家愿不愿意?随便就给塞个孩子过来?

    可是既然塞过来了,就帮人家这个忙呗。

    琴兰迟疑了下,转过身看见那小孩脏兮兮的一张小脸,鼻涕流着,也没有人给她擦。衣服也不大合身,看样子像是家里大的穿旧了,换下来的。缩手缩脚,像只流浪的小猫。

    秋兰听见动静远了,便从屋里走出来,一眼便看到这个小女娃,“呀”了一声,“这不是二秀姐家的妞子么?”

    “嗯。”

    “怎么放我们家了?二秀姐呢?”

    方琴兰无奈地摇摇头,“她家超生,说是计生办来了,怕被查呗,就把孩子塞我们家来了。”

    秋兰皱皱眉,“什么叫塞我们家来了?我们也没说要帮忙啊?”

    妞子还小,不懂得什么叫超生,可从屋里这两个大姐姐的眼神和语气中他,她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而且还是被妈妈硬生生拽过来的,待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一双还算灵气的眼睛里满是水雾。

    琴兰有些不忍心,“行了,就躲一会儿,等人走了,二秀就把人接回去了。”琴兰伸出手去摸了摸妞子的头,带着她去了洗手间,拿出毛巾来给她擦脸。

    还没反应过来,隔壁就是一阵敲门声。

    “开门开门!葛二秀、李大山,开门!”

    秋兰又怕得要死。琴兰赶忙从洗手间冲出来,把门给反锁上了。“秋兰,快把灯关了。”

    秋兰愣住,“我们家又没超生,怕什么?”

    “你说得清吗?”琴兰朝妞子努努嘴,秋兰似懂非懂地赶紧跑过去把屋里的灯都关上。顿时一阵漆黑。

    妞子害怕了,就想要哭。琴兰忙捂住她的嘴巴,抱住她小声安抚,“不哭不哭,姐姐给你买糖吃。”

    那狂风骤雨般的敲门声,渐渐止了,脚步声也渐远。秋兰忙要站起来去开灯,琴兰却阻止,小声地道:“去阳台看看。”

    果然,那帮人站在楼下,并没有立即离开,只是回头朝楼上望了望,确认的确那几户想敲开的人家没有人,才悻悻然离去了。

    等他们走远了,方琴兰才松了一口气,“开灯吧。”

    秋兰一边把屋子里的灯打开,一边不满地道:“活该!谁让她们超生了!一点都不响应号召,一点社会责任感都没有!管生又不管养,看看她们家这两个大的,成天拖着鼻涕。家里两个大人,也就比你大一点吧?学也不上了就结婚生孩子。为了生个男孩,东躲西藏的。”

    “小姑娘家家的别这么碎嘴,进屋看你的书去。”方琴兰轻声呵斥了一句秋兰,秋兰便不满地扭头进屋了。

    琴兰十分同情地拉了拉妞子的手,叹了口气,父母的错怎么可能不会影响的孩子?往往都是要孩子来承担。

    方琴兰也忘了多晚爸妈他们才回来。

    第二天一早才知道,反正顶职的事情是终于解决了:大伯家的大堂哥顶了职;三叔家选了田;小姑什么都没有,以后爷爷的养老也就不用她出力。

    这个年代也有很多的不好,比如说目光的短视、重男轻女、讲究多子多福、觉得进个厂子就能一辈子安稳。

    方琴兰默默地吃着饭,不过总算家里的第一步算是踏对了。哥哥建国这两天在体检,准备应征入伍的事。可也有了一堆新麻烦:自从二秀那天把妞子塞进来后,二秀一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听居委会的人说,二秀一家带着儿子逃走了。房子本来就是租的,大丫头又在乡下爷爷奶奶家,于是这个谁都不疼的老二——妞子,自然就被剩下了。

    找不到大人,也不知道送哪里去,王英不忍心,便跟街道那边打了招呼,证明这不是自己家谁的超生胎,把妞子给暂时留了下来。

    妞子住到方家,总算穿上了干净的衣裳,吃上了饱饭。

    王英连连叹气,“这家大人真是太不负责任了。明明洗干净脸就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马上就能上托儿所了。”

    秋兰却不大乐意,“妈,她们一直不回来,你还打算供她上小学啊?咱家可没这个闲钱。我以后才不要这样结婚嫁人,不停地生孩子生孩子。”

    王英气急了,就想打秋兰,“你一个女孩子,才多大岁数,你就张口闭口结婚生孩子的。害不害臊?”

    秋兰把书包一背,“反正以后我想干什么职业,想找什么对象,你们别想管我。我要去南方城市,去珠海、上海,过不一样的日子去!”

    王英自知管不住小女儿,气急败坏地对琴兰道:“你听听,听听,我这都养了什么白眼狼?看看她穿的什么裤子?”

    “本来就是,这男怕干错行,女怕嫁错郎。小妹有想法,也是好事。”琴兰跟着劝了几句。

    “唉,秋兰倔,你太有主见,你们俩姐妹要都像淑兰那么温顺乖巧就好了。这女人哪,就得要温柔,否则和男人有什么两样?温柔才能得男人喜欢;贤惠才能得公婆喜欢,结婚后的日子才好过。”

    方琴兰不想跟母亲犟嘴,其实她想说,再过几年,女人也不一定是要温柔贤惠才能日子过的好。温柔也不再是女人的专利。相反,能干的女人才会越来越得男人的欣赏。很多七十年代出生,九零年代上大学的女人,都在千禧年后事业达到了顶峰。

    她是出生在了和平年代,又遇上改革开放的浪潮,她想抓住这好时机,替原来的小方姑娘潇洒地活一回。

    “妈,妈!”屋外传来了秋兰的叫喊声。

    王英“啧”了一声,放下了给妞子梳头的梳子,“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我非改天教训她不可。”

    “怎么了?”

    秋兰搀着大姐淑兰进了屋,声音也哽咽了,“大姐被大姐夫给打了。”

    王英和琴兰连忙过去,“这是怎么了?和赵刚吵架了?”

    淑兰的右眼到颧骨青紫了一片,嘴角也肿着,脸上还有隐隐的五指印。这很明显就是被家暴了!

    方琴兰捏紧了拳头,平生最恨打女人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妈!”淑兰一看到王英,扑上去就哭了起来。

    “好孩子不哭,妈替你做主呢。”

    秋兰愤愤地咬咬唇,“我就知道赵刚不是好东西,你们非说他老实,看吧,哪里老实?”

    秋兰嘴里说的这个老实人赵刚便是大姐淑兰的丈夫。和淑兰一样在暖水壶厂工作,赵刚是机械车间的,淑兰的工作轻松些,是个会计。

    淑兰长得不像两个妹妹,琴兰有气质一看就是文化人,秋兰青春靓丽;淑兰平头正脸,五官端正,是八十年代那种良家妇女的典型。这么一张脸,却是那时候深得大众所喜爱的老婆脸。加上脾气好,又是会计工种,在厂子里颇得男同志的青睐。

    赵刚就是追求者之一。从条件上看,赵刚非常普通,甚至不算好。长得也不怎么样,秋兰总说这个点姐夫不过五大三粗的,又不爱说话,像个黑疙瘩。当时还有个做技术图纸的喜欢淑兰,个子不高,戴个眼镜,高中文化斯斯文文的,说话声音也不大。似乎还挺得淑兰喜欢。

    可是王英不喜欢这个小白脸。她自己找的就是个懦弱的教书先生,窝囊一辈子了,实在不想自己姑娘也找个文人。赵刚虽然长得粗了点,可爷们儿不就是要这样吗?

    所以当初的婚事,王英一个拍板,就让淑兰嫁给赵刚了。秋兰第一个反对:“我看不好赵刚!你看他沉默寡言的样子,你知道他憋着什么心思?”

    秋兰当时才十四岁,王英一句话就把秋兰顶回去了,“你懂什么,那叫老实!找对象就是要找老实的!不要找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你看赵刚那身肌肉,以后咱家扛个大米、修个水管,还需要请人吗?”

    事实证明,他那身肌肉从来就没有给她们家扛过大米,现在反而用来对付淑兰了。

    不知道王英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初说过的话。

    王英搂着大女儿,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又泪眼婆娑地打发两个小女儿去上学,“你们都走吧,这边有我呢。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好好听课。”

    琴兰本来还想安慰几句,后看淑兰的确哭得不像样子,又怕迟到,于是只好先和秋兰走了。

    一路上,方琴兰五味杂陈。

    家暴这种问题,无论搁在哪个年代都有。像是古代,那《红楼梦》里的贾迎春,最后就是可怜地被家暴活生生致死。那可是荣国府的长房小姐啊!就算不是嫡出的,也是大房唯一的小姐。在被丈夫打后,回娘家跟家里人诉苦。偌大一个荣国府竟然除了打嘴炮就是打嘴炮,宝玉、王夫人等人也只是抹着泪,没有一个肯为她出头的。

    自己的亲爹则对她说,既然出嫁了就要守妇道。

    在古代人的眼里,女人出嫁就要一切听从丈夫。如果挨打了,那一定是你犯了错,惹了丈夫不高兴;即便没犯错,也要忍着。

    到了后现代,家暴还是普遍存在。摆到明面上用媒体曝光出来的有,夫妻间小打小闹大打出手的多得是。

    只不过后世的女人强大了一些,懂得还手了。可家暴对婚姻本身的伤害,以及到底如何处理后续事宜,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走到教室的时候果然比平时晚了十分钟。课已经快要开始了。

    班主任提早跟班长打了招呼,把吴昊和李一平放到了一起做同桌。方琴兰忍不住在心里叫好,既为秦老师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又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鼓掌。此时此刻,李一平正骄傲地“横眉冷对千夫指”,对着吴昊“俯首甘为孺子牛”。她达成了心愿,自己也就不用被坑了。

    像吴昊这种成绩不错,长相帅气,家庭又有背景的男孩子,走到哪里都惹眼。她敢说,除了李一平,班里肯定还有默默对他关注的女生。李一平坐过去,那些女生敢怒不敢言,不过私底下会怎么挤兑她,孤立她,她就有点不道德地想看看了。

    第一节课又是秦老师的数学课。方琴兰讨厌数学,虽然时隔这么多年,这些知识大致都会,可还是没好感。不一会儿,秦文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大圆规和三角尺,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旧校服的清秀男生。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上课!”

    “起立!”

    “同学们好!”

    “数学老师好!”

    秦文进不高兴地把圆规尺子扔到讲台上,“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叫我秦老师,不要叫我数学老师!我又不姓数学!”

    “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林滨。前两天因为点事儿,没能来及时报道。现在过来了,不熟悉的互相熟悉一下。林滨,你就坐到……”

    “报告秦老师,我愿意和新同学坐!”说话的人是吴昊,方琴兰能感觉到他语气中明显的不悦与赌气。

    李一平就尴尬了,吴昊这是什么意思?当着全班面落她的脸面么?

    秦文进当然不能遂他的愿,本来就是他一手安排的,怎么能反悔?看来方琴兰那丫头说的没错,吴昊已经不耐烦了。要不了一个星期,李一平就得知难而退。

    这样想着,秦文进冲着吴昊轻轻招招手,“吴昊同学,你坐下。”

    “孙威,林滨你坐到孙威旁边去。”

    孙威发出了一声不情愿。

    “你不情愿什么?人家林滨考过来的时候可是第五名,正好带带你这后进生。你也就是踩着狗屎了,超常发挥才考进的师大附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什么烂鸡屎成绩!”

    林滨微低着头顺着老师的指示走到了孙威桌边。

    方琴兰的目光中透着些许惊喜,果然还是碰见老朋友了,这感觉也挺不错的。

    挨到了下课,方琴兰趁着孙威等人出去,忙回头对林滨道:“林滨,林滨!是我呀,方晴岚。”

    林滨腼腆笑笑,“进门我就认出来了。你反正一直都是这副模样,没怎么变过。”

    “谁说的?”方晴岚有些兴奋地看看左右,确认无人注意后,压低了声音笑道:“我还女穿男扮过贾赦呢。”

    “真的?”林滨有些惊讶。

    “哎哎,来八十年代感觉怎么样?”

    林滨想了想,尴尬笑笑,“不怎么样。我没有你命好,托生在个穷苦人家。连教学费的钱都没有,刚刚为了我能入学,我‘爸’差点都给校长跪下了。”

    “啊?”方琴兰的确没想到。

    “除了好好学习,无以为报。我这家的父母对‘我’真的很好,所以我还得勤工俭学了。”林滨温和笑笑,方琴兰这才注意到,这家伙竟然长得还挺耐看。像这个年代独有的那种学生青春气息。

    “没事儿,同是天涯穿越人,我会多帮助你的。”

    今天一天一共三节数学课,堂堂课上吴昊都会举手,“报告秦老师,我想调座位。”

    “秦老师,李一平上课勾我说话,打扰我学习。”

    “秦老师,李一平上课不看黑板专看我!”

    “秦老师……”

    吴昊的举手报告并没有引起秦文进的反应,相反都是以一句“吴昊同学,你坐下”结束了他调座位的念想。

    方琴兰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坏,竟然给秦老师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那会儿还没有晚自习的习惯,要想留下来学习,那是真正的“自习”。没有老师辅导看书,更没有人上课。不少学生为了蹭学校的电灯,自愿留下来复习。因为白天大姐的事,方琴兰晚上收拾收拾东西,匆匆就走了。

    方琴兰以为进家门,看到是一家人义愤填膺准备替大姐教训赵刚的画面呢。这个年代因为家庭矛盾离婚的还是不多,按照老方和王英的性子,估计也不会让闹到离婚那一步。只是女儿吃了亏,肯定是要讨回公道的。

    等进了家门以后,方琴兰才发现自己错了。

    根本没有围成一圈的家庭会议,没有安慰大姐的和声细语,也没有建国捋起袖子要替妹妹出头的样子,一切还和往常一样。王英端着盘子上了桌,看见她回来了,顺口问了一声,“回来了?今天白天学习的怎么样啊?”

    方琴兰急了,书包都没来得及放,“大姐呢?”

    王英一脸诧异,“走了啊。”

    “走了?”方琴兰呆住了,“去哪儿了?”

    王英忍不住一笑,“这傻孩子,还能去哪儿?回她自己个儿家了呗。”

    “什么自己家?这才是她自己的家。你们怎么能这样?就这么让大姐回去了,她还会被打的知道吗?”

    可能平时方琴兰说话都平心静气的,王英也没想到二女儿今天语气会这么急这么冲,不由也愣住了,“赵刚来接她的。本来我和你爸也很生气,可是赵刚又是下跪又是认错,又说自己是一时鬼迷心窍没控制住,才打了你姐姐。他保证以后不会了,说要和淑兰好好过日子。我看他态度诚恳,又再三发誓,小两口也和好如初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琴兰那个气啊!对一个家暴男,竟然三言两语就被哄得放过了他,看这光景,老方和王英当时还差点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警惕!这就是家暴男典型的特征,一旦家暴过后,女方若做出回娘家的举动,他必定会俯首认错,而且认错态度极其良好,良好到让你不敢相信,和动手的那个人简直就不是同一个!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动手了就是动手了,家暴零容忍,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没有其他!

    看来淑兰又要吃苦了。

    “妈,你们就后悔吧,我今天话就搁在这儿,过不了几天大姐还会哭着回来找你们的。到时候应验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屋。王英又是气又是不解,“你这孩子,怎么咒你姐姐呢?饭不吃啦?”

    “不吃,气都气饱了。”

    琴兰关上门,秋兰已经躺在床上又看小说了。

    “你也觉得爸妈这回做错了是吧?”

    “不是错了,是大错特错。”琴兰虽然一向有主见,不过并不像秋兰一样会跟方父方母顶嘴,这回她却一点都不想认同他们。

    “赵刚就是看着老实,贼眉鼠眼的,他肯定还会再打大姐的。我们家倒好,就给他三言两语就哄好了,回去后他怎么看咱们家?根本就无所畏惧,更加看不起。大姐也是,都挨了打了,男人哄几句就回去了。我以后肯定不找这样的人。”方秋兰还在小声嘀咕着。

    方琴兰却陷入了深深的担忧。

    果不其然,连一个星期都没隔,淑兰两口子又吵架了。这回,赵刚直接把淑兰打出了血。

    王英这才没了主意,“老方啊,这赵刚怎么下手这么没轻没重的?淑兰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赵刚生气的事啊?”

    “妈!你到底是不是亲妈?”秋兰把书包朝沙发上一掷,“受害的可是我们大姐,你竟然还帮着赵刚那个畜生说话!”

    王英当然是心疼女儿的,听了小女儿的指责,眼泪差点掉下来。

    琴兰知道,王英不是帮着赵刚说话,而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看好的老实女婿,竟然是打女人的孬种。这是很多子女被家暴父母的想法。

    “妈,小妹对您说话的语气不对,我替她跟您道歉。不过这回,您可得冷静冷静,听我说。”

    王英抬起头看着二女儿,琴兰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说话有种令人镇定的力量。

    方琴兰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是周六,别的什么事儿都不干了,也要把大姐的事情解决好。”

    方桂林气急败坏地一拍桌子,“个畜生,简直是有辱斯文!我找他去!”

    秋兰没好气地拦着父亲,“爸,您去干什么?别回头您再让赵刚给打了。”

    “他敢!”老方气得呼吸起伏,在他看来,自己是长辈,是用来尊敬的,赵刚怎么敢?

    “怎么不敢?你都说他是畜生了,畜生还有什么人性?”秋兰略带嘲讽地说了句风凉话。

    琴兰看了秋兰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了。这个妹妹虽然嫉恶如仇,但是性子太直了。

    “爸,这件事就交给我和建国吧,咱们家又不是没有身强力壮的男人。您是文人,这种事情不劳你动手。”

    说罢,琴兰冲着屋里的和平喊了一声,“和平!走,跟我去找你哥。”

    两个人气势汹汹地出了屋子。

    淑兰止住了哭,有些胆怯地对母亲道:“妈,二妹和小弟,还有建国去找赵刚了吗?她们不会真的动手吧?”

    秋兰恨铁不钢,“姐,你不会到这时候还护着他吧?活该被打了。”

    “我……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

    秋兰翻了个大白眼,她终于明白了昨晚二姐说的话,有些被家暴的女人,内心竟然是不可思议地离不开这个男的。可是这是她姐,离不开也要离开。就是绑,她也要做。长痛不如短痛,不然以后方家就没完了。

    琴兰找了建国后,又喊上了大伯和三叔家的三个堂兄弟。虽然抢顶职的时候,几个兄弟大打出手。可当一致对外时,却是出了奇的团结。谁让大家都姓方呢?

    建国、和平,三个堂兄,加上两个身强力壮的表哥,各自又喊来了各自的同学,浩浩荡荡齐码十几个人就这样出现在了赵刚的家门口。赵刚打了人,此时正在得意洋洋地和朋友打牌呢。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建国一把揪住了衣领,像拎小鸡子似的拎了起来。

    “你,把昨天对我姐姐做的事情,对我再做一遍。”

    “我……建国,有话好好说。”

    “做!”

    “做不做你?”建国上去就扇了赵刚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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