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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心随花开 > 第99章 虚己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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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虚己游世

    周末程庸正在办公室整理一周以来活动材料。突然一阵骂骂咧咧声音传来:“是哪个空着x的,乱说话,说我家老陶找店主要烟。他也不抽烟,他是个好人。谁讲的,今天我不客气他,要他为老陶收名誉……”三个人进了办公室,陶焰和他的妻子,还有一个是街上开小店的吉怀。

    程庸认识店主,学校后勤需要的物品多由他提供。吉怀有个不雅的外号叫“极坏”。“极坏”进门挺委屈:“程校长,你们学校有人说陶主任找我要烟,还说是我说出来的。现在他们俩找到我,你说怎么办?”生意人投的是好人缘,出了这样事,接下来的生意就黄了。即使真讲了什么,也会百般抵赖,和他澄清是非,无异与虎谋皮。

    程庸一见阵势,就明白了。“极坏”口中的陶主任,其实是学校出纳陶焰。一个小心眼的人,总是找机会占点小便宜。比如付小工工资,购货款总有一点零头,有时是对方客气,到处去换零不方便,图个下次。如果你跟着后面讨要,他会很不爽,下次明明有钱也不给你。如果你是个知趣的人,稍稍宾客一下他,那一切都好办。尚智和陶焰关系不一般,两人闲来在一起说一些事儿,有共同语言,让他们走得更近。

    陶焰当出纳是程庸推荐的。陶焰和程庸在南泉时,陶焰工作比较卖力,可是身体不太好。高初飞当中心学校校长时,正好老出纳临近退休,也没有合适人选。程庸想起了陶焰,向高初飞推荐了,当然陶焰在主观上也努力了一把。

    余良谋听说后大摇其头:“此人品行不端,不能和经济打交道。”可高初飞认为,余良谋为老出纳说辞,因为老出纳和他关系很铁,是为他说话。

    事实证明来自反方正确意见是一定要听。后来的一切让高初飞很生气,程庸很被动。学校经常租用一夏姓出租车,可到结账时,尚智会鸡蛋里挑骨头,指出其不合理性。如果从学校利益出发,那无可厚非。可当夏师傅出了点好处,一切都迎刃而解,这不免让人大跌眼镜。到陶焰那儿结算现金,陶焰会百般刁难,今天真的没钱,今天没带现金到学校……高初飞出面时,他总有不可辩驳的理由,且直言不讳地说:“找了他几次车,他不是来晚了,就是不接电话。”高初飞没话说了,毕竟都是为了工作,有时真的很急,不能及时到位,耽误事实在不该。可程庸却听说事情真相是那年他儿子回家晚了,找夏师傅车。夏师傅却按里程收费了,陶焰心中很不舒服,借机来报复一下。

    前几天夏师傅找陶焰讨要几次未果,心中也生气,找旁边的人倾诉了一番,哪知有相同际遇的还真多。有的说一次结账时,陶焰说零头八十元,确实没有。可结账者硬是等着他到处借来,下次再也没有了生意来往;有的说结账时他总带点小利市,非常顺利。“极坏”当时也在场,他大发感慨:“老陶真不够意思,每次结账都要一两包好烟,真没办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夏师傅把这话记在心理。因他与程庸是同学,也无话不谈,就将众人所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知了。

    陶焰是程庸推荐的,实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他不相信陶焰会如此小心眼。程庸在校长办公会上帮陶焰打圆场:“按说老陶不是这样的人,可能在结账时会说这样的话,你到学校结账总要客气一下,我不抽烟,可还有其他人。以后还是注意一点,小事传出来就没意思了。”高初飞笑了笑,尚智脸还是那样冷冷的。

    可这话怎么传给了陶焰,现在他们夫妇俩找来了,该怎么办?程庸一转念头,先得让“极坏”离开,毕竟内部事不能让外人掺杂其中。他对“极坏”语气肯定地说道:“这儿没你的事,也没有人讲过是你说的,你回去吧!”

    “既然你这样说,我就走了。”他没有和陶焰打招呼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陶主任和师娘,你们是坐下来说,还是站着说。”程庸依然客气地接待。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走的,你要交出这个人,我要跟他算账,问问他为什么要败我家老陶名誉!”老陶妻子气急败坏地大嚷,不依不饶。程庸一直听她说,让她一次说个够。

    “老陶,你我也不是外人,你先把事说清楚,是谁告诉你这些的。”程庸处危不乱,他心中一直是平静的,因为他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人是非。

    “真是人在家中坐,灾从天上来,你今天一定要交出……”

    “我已经让你说了五分钟了,你不要在这乱骂,让老陶把话讲清楚。”程庸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的感受。

    “是尚校长说的,昨天他把我叫到办公室批评了一通,他说是从你那儿听说的。”陶焰终于说了出处。

    “这说好办了,你等一下,我打电话叫尚校长过来,我们当面锣对面鼓,把话说清楚。”程庸真的生气了,怎么有这样的人,断章取义来挑拨,自己处处作梗还觉得不够,挑唆这个没脑子的来寻事儿。

    “尚校长吧,老陶正在找我,他说是你告诉他‘找店主要烟的’,现在他们夫妻俩要讨个说法,你赶紧过来。”电话通后,程庸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我现在真的有事,不能去,你和他说一下。”尚智以不可推脱的理由拒绝。

    “不来,这事可不好平息!”程庸依旧紧逼。

    “等一会儿,我有功夫就去。”最后尚智撒了个谎挂了电话。程庸知道他是不会来的。

    “尚校长待会来,我们等一下。”程庸直趁机理了一下思路。

    “这话绝对不是我说的,不过是谁说的,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不能看着你们和人争吵,把事闹大,这对你们也不好。”程庸替他们分析着事态发展的可能性,以及可能带来的不良影响。

    “这不行,你交不出人来,那就是你造谣的,我就找你。”陶焰撕去了伪装,发难了。

    “我再重申一下我的立场,不是我说的。如果你们认为是我说的,我也不会作无谓的争执。你们说我该怎样做你们就满意了。”程庸也一改平时温文尔雅的说话语气。

    想不到程庸会强硬表态,两人也懵了,嘴里还是不依不饶。

    办公室内的争执引来了几名老师,他们也知道双方争论的焦点,忙把陶焰夫妇两人支开,两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这事没完……”

    事后程庸突然想起,暑假期间的一件事。那天有体校来进行足球测试,后来才知道这是足球学校在此作宣传活动,目的是想招几名学生。

    那天清晨高初飞打来电话:“程庸,今天有没有事?”假期内说有事也有事,说没事也没事,刚刚把家中的农活安顿好,正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可一旦学校有事那是没得商量的,这是程庸一贯的想法和做法。

    “学校有什么事吗?”

    “是这么回事,夏亮联系了省城足球学校一个办事员,他是大成乡初中毕业的。在他的运作下,学校愿意到我们学校来搞一次活动,顺便捐点钱给学校,你去安排一下。”

    “学生活动这一块不是由尚智负责吗?你还是找他吧。不是我不愿意做事,到时他又有许多小话。虽然我和夏亮关系不错、”程庸提醒高初飞,作为上级兼朋友,他总是提醒高初飞考虑事情,尽量全面一点,毕竟在一起工作都不容易,把事情办得周到一点,可以协调工作关系,利于学校管理。

    “瞎子死了大儿子,你就别指望他了,假期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好久没有联系了。我知道你刚刚忙完双抢,需要休息。可总得有人出面来办事,还是辛苦一下。”高初飞可能已经联系了尚智,但没有答应,也就不过多纠缠了。

    “好吧,我来安排一下。”程庸无奈地说。“要不要和夏亮联系?”

    “不用了,只和这人联系,他姓刘,我把他的号码发给你,你们直接联系,就活动安排作过对接。”高初飞算是把事交给了程庸。

    程庸按高初飞给的电话拨通了,就活动时间和程序作了安排,通知了几名高年级班主任,让他们下午把高年级学生通知到,明天上午到学校。

    老师们下午就忙开了,冒着酷暑手拿学生报名册,按家庭住址挨家挨户通知。有的根据学生所提供的电话号码一家一家地打电话。有的祖辈接电话,讲了半天也没听清楚,费了半天劲,只能长话短说,叫孩子明天到学校,要注意安全,不能玩水,最好由家长接送。暑假在家的学生基本通知到了,程庸带着几个老师布置场地,顶着毒辣的太阳,用石膏粉画着界线,手上沾满了白粉,身上衣服全湿透了。白粉沾在衣服上留下斑斑白点,成了泥水匠。总算万事俱备。

    第二天程庸四点多一点就起床了,天还没大亮。把场地再走了一遍,把一些细节再考虑了一通,确保上午的活动万无一失。

    六点刚过,陆续有家长将学生送来,程庸又通知了附近的老师早点来,把先来的学生拢在一处。学生有许多天没在一起了,见面总有讲不完的话,还会来点小游戏,容易发生矛盾,需要老师的管理。

    七点刚过,学生来得差不多了,老师全到了。太阳也开始发威了,赶紧和足球学校联系:“刘总,动身了吗?”

    “早出门了,大概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也就不急了,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利用这点时间解决一下。

    因为是假期高初飞就委托程庸全权处理这事,并答应给参与的老师一点加班费。可能是足球学校的几名工作人员看到参加的老师和学生在酷热的操场上忙活了一天,就拿出一些钱。一部分作为加班费,一部分捐给学校。程庸于是按参与的人员付了老师近千元。剩下的钱将全部交给学校。尚智得知后,大发脾气,并唆使陶焰出来闹事,拒收剩下的资金。

    高初飞态度暧昧,他一贯制造下属之间矛盾。尚智在高初飞的默许下,肆无忌惮地挑程庸毛病。做事越多,犯错机率越大,程庸难以应付。他求教于陶东篱。

    “冲突能使组织进步,卓越的领导者善于制造和解决冲突。可高初飞没有卓越领导力,他不擅长打造团队。怎么允许在团队中出现一个干的,一个看的,还有一个捣蛋的。你处境很尴尬,管家三年,猪狗都嫌,尤其是不在其位谋其政,更是大忌。目前你只有不理,不争,不解释,问心无愧把事做好,让时间证明一切。”陶东篱为程庸担忧,沉默了一会儿,他接着说:“你知道庄子空船理论吧,从中庄子悟出‘人能虚己以游世,其孰能害之’?”

    程庸一下豁然开朗:“东篱先生,我懂了。一个人如果不把自己当回事,不以自我为中心,放下自以为是,放下偏见和无用的面子,谁又能伤害到他呢?”

    “哈,哈,响锣不用重锤,响鼓不用重敲。程大才子悟道了!”电话里传来陶东篱爽朗的笑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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