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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原随云X方思明-异色之瞳 > 43.水风落尽眼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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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文圭的酒量看上去不错,刚才觥筹交错之间,他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四两白酒,他已经醉了,只是感觉不到醉意,也没有昏头,仅仅只有些发腻口渴。他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正闭目养神。林清辉一边为他泡茶,一边闲聊。

    “朱总,上次莹莹没得手,真的不能怪她。金家的小妮子是真看上原随云了。这次本来是您请金家的人,可这小妮子愣是把原随云也一起叫了过来,还一个劲在您面前说他好话。别说是莹莹,我刚刚和原随云多说几句话,那小妮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林清辉把泡好的茶放在朱文圭手边,接着叹气道:“只可惜原随云这人,看着聪明,实际上一点也不会审时度势,经营人脉,明明是原东园的独子,却连自家老爹也得罪到不想帮衬他……你还记得上次金家小妮子好不容易帮他找到朱高炽当靠山吗?本来,朱高炽找他帮忙设计书房的音响,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可是上次,他请朱高炽吃饭,我硬参合进饭局里面打听情况,您猜怎么着?朱高炽让他帮忙设计音响,他就真的只是给朱高炽设计音响去了,说的话跟个包工头似的。哈哈哈……”

    林清辉正说笑着,有人敲门:“朱总,方思明已经带到了。正在旁边的茶室里等您。”

    林清辉听了,立刻起身:“您要见‘少主’的话,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不用。刺杀楚留香的事,本来是你在提携他。他不过是总算做了点事来复命,还能说出来什么值得你回避的话?”

    于是,当方思明走进会客室的时候,朱文圭正喝着林清辉泡好的茶,而林清辉正大大方方地坐在朱文圭身边,她一手扶在红木沙发的靠背上,圆润白皙的胳膊若即若离地绕着朱文圭的肩膀,染得鲜红的指甲几乎能探进朱文圭的领口里。

    方思明仿佛没有看见林清辉似的,只是盯着朱文圭看,那眼神和多年前希望朱文圭能抱抱自己的小孩子没有差别。

    当年,如果朱文圭心情好,他是不会吝惜自己的拥抱的。怀里瘦瘦小小的孩子依恋地伸出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叫他阿爸。透软的银白色头发上染着铁锈、火|药和提纯鸦片散发的怪味,但凑近了还能隐约到小孩子本身发出的奶香似的味道。那些蹭着他脸颊的发丝仿佛芬芳的白色花蕊——一朵会为了他杀人的花,一件绝美的鬼娃道具。一只会喘气的小鬼放在手边,装神弄鬼的效果可比供着死婴做成的古曼童要强得多。

    按照张全素的判断,这小孩的头发忽然变白,是因为他从小就有意无意的接触到毒品,再加上时常营养不良,他正常的发育和代谢已经被打乱。先天不足外加后面没有好好抚养的孩子是养不大的。反正已经不能当“包裹皮”掩护运毒,还不如直接杀死,省得麻烦,免得发病死去之前还要照顾他。

    不过,噬心鬼王主张物尽其用,毕竟这副诡异的面貌实在太像当地传说中的鬼童、妖精了。噬心鬼王说是“鬼王”,却最不信鬼神,只是他这个人鬼得很,当地民风如此,顺势而为装神弄鬼,能唬住在当地招募的手下。更何况他很快发现,这孩子性格柔弱,很容易受到暗示和催眠的影响,只要提前给与足够的暗示,服用致幻药物,陷入近乎癫痫发作的状态中时,他能做出来种种令人惊恐或者啧啧称奇的表演。说来也凑巧,自打收养了方思明,朱文圭的确事事顺利。

    那时候的朱文圭想,这孩子就像一只随时会腐坏的脆弱的木偶,一朵还没盛开却随时要凋零的白色水百合。

    不过装神弄鬼的木偶只有在那片蛮荒之地才管用,等他回到应天市的时候,这个小鬼娃就是累赘了。用不到的工具注定会被丢弃。

    注定消亡的美好之物格外珍贵,值得另眼相待。尤其是当一个人有太多话憋在心里,又找不到别的听众时,他往往宁可把这些话讲给会在不久之后死去的人。那时候的朱文圭找不到比方思明更合适的听众。

    当年的朱文圭没有想到,那个小鬼娃并没有带着他有意无意之间吐露的秘密死在中缅边境的群山中。很多年之后,他活生生地站在应天市的一座豪华酒楼的会客室里面,和当年一样,眨着一双金色的眼眸,怅惘而敬畏地看着他。灵魂还是一样的灵魂,但身体已经长成了颀长俊美的青年。

    朱文圭心想,这简直是活见鬼。

    死而复生的鬼盯着朱文圭呆呆看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义父,我回来了。您也终于回来了。”

    朱文圭笑了。从应天市混到宋卡府,再混回应天市,他已经见过无数次鬼,也不差这一次:“看来当年我对你说过的话,你都还记得?”

    一切一切,方思明都记得:包括朱文圭望着北方的天空时狂热而愤怒的神情。阿爸想回到那个很远的叫应天市的地方,想为他的阿爸报仇。

    “过来坐吧。”朱文圭像个宽宏而体贴的父亲一样,招手让方思明坐过去。“杀了楚留香,等于帮我了一个大忙。好孩子,别拘束。”

    方思明依言坐在朱文圭旁边的红木椅子上,但依然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了,思明?”

    方思明道:“有一件事情,我觉得不妥。这次楚留香无缘无故被停职,到底是什么人谋划的?”

    “怎么了?”朱文圭笑问。

    “义父以前一直都是在商界活动,即便是和政府的人打交道,也不过是些能量不大的基层官员。直到最近才开始接触封疆大吏们。能让楚留香停职的人,一定来路不小。以前在宋卡府或者缅甸的时候,您从来不把立场不清且不能轻易控制的势力引入您的布局中。这次让楚留香停职的人,您清楚他的立场吗?”

    林清辉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她暗自纳闷,这小子到底是有心阴损,一上来就不声不响把矛头指向了她,还是虽然无意,说的话却恶心人。本来,借刀杀人的主意是原随云想的,她以为让原随云找许文武施压,向朱文圭汇报时只字不提原随云,算是背地里抢了原随云的功劳,可没想到被方思明这么一说,反而成了她贪功冒进。

    这种程度的嘴炮,她应对绰绰有余。

    “朱总,这也是没办法,楚留香太难对付,张洁洁那次不行,只好另想法子。至于许文武那边的立场,当然没到十成八九,不过五六成也算有的。说起来,他好像还挺喜欢莹莹的呢。”林清辉一边继续为朱文圭倒了盏茶一边巧笑倩兮,“若是莹莹稳不住他,我也可以帮衬一二呢。”

    朱文圭接过了茶,只是“嗯”了一声。林清辉一上来先甩锅,显然是不喜欢方思明。不过,下属不和未必全是坏事。

    然而,在许文武的问题上他赞同方思明,更倾向于对许文武保持警惕。他知道许文武是什么样的人。能坐到许文武的位置上,别说有多少美女主动暗送秋波甚至投怀送抱,方莹未必是其中最出色的,他本人的眼界心胸也不会让他仅仅因为一个女人长得漂亮,就被她牵着鼻子走。

    朱文圭又问:“清辉,你去说动许文武,不仅仅是靠方莹吧?”

    “其实不是靠莹莹,是用了一点威胁的手段。我跟他说,楚留香似乎在调查原家和他的关系,让他小心点。”

    朱文圭啧了一声:“又是原家。一个傻子,一个瞎子,竟然还总有他们父子两个的事情。”

    方思明听了,心里吃惊,可脸上依然平静:“义父,这不仅仅是原家的问题。这几天住在义父这里,我想了很多事情。应天市不比在宋卡府或者缅甸,义父还是要小心为上。”

    林清辉皮笑肉不笑,道:“少主真是年少持重。不过,少主在外面时间长了,大概不知道,朱总打拼多年,对怎么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自然心里有数。”

    “这样吧,清辉,楚留香这件事既然已经告一段落,就让思明帮忙监视原家和许文武。我就不信许文武一点把柄也没有。”朱文圭沉思道,“要在许文武身边放一个生面孔,动静太大了,不过原家那两个应该好对付。至少不会对生面孔大惊小怪。这次我答应了金灵芝帮原随云的极乐传媒融资,思明倒是可以用实习生的身份接近极乐传媒的人,甚至是原随云。”

    方思明听见这话,心里一阵狂跳。难道他和原随云之间的事情被发现了?可是祖母和姐姐差点出车祸那天,在鬼琵琶离开之后他就没有发现有别的万圣阁的人还在监视他。而且,他早就删除了和摩云街流浪动物救助站的一切联系。万圣阁的人怎么可能注意到绿萝她们还有原随云?

    好不容易,朱文圭不会再动班家人,怎么又开始动原随云了?

    “思明,你不愿意吗?”察觉到方思明神色犹豫,朱文圭问道。

    方思明迅速冷静下来。就算被朱文圭发现了又怎么样?原随云……不过是个游戏声色的混蛋罢了,怎么会在意他呢?而他又何必在意原随云!

    “没有,只是有些惊讶。我从没有和生意场上的人打交道,所以没想到义父会给我这个任务。还有,为了不引人注意,还请义父让周围的人不要叫我‘少主’这种不伦不类的称呼。我受之有愧。”

    朱文圭点点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好孩子。你能上心办事,我很高兴。还记得吗?你以前说过,要跟着我回应天市,帮我报仇。我老了,要抓紧时间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十二年?”

    朱文圭抬手摸了摸方思明的头顶,仿佛当年他不曾动过把方思明扔在中缅边境的心,十多年来一直父慈子孝。他眼睛里依然闪动着方思明熟悉的狂热:朱文圭心里一直燃烧着一团烈火,哪怕烧毁一切也要达到目的,他不害怕仇敌,也不在乎道德,甚至死亡都不能让他退却半分,再浓烈的酒也会被他心头的怒火烧干。任何温柔软弱的心思都会被这股狂热烧得连灰烬都不剩。

    方思明整个头颅都开始疼起来。

    林清辉嘻嘻笑着:“不叫‘少主’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好。总不能叫‘小方’吧?”

    ===

    转天,在极乐传媒的办公室里,原随云等到了林清辉。

    “原总,你现在可是欠了金大小姐一个大大的人情。我们老爷子同意给你的公司投钱了,还吩咐莹莹帮你们牵线搭桥,介绍圈里的大佬呢。”林清辉一开腔就带着几分讥讽。

    原随云听出来林清辉的语气里带着火|药味,连忙赔笑道:“怎么了,清辉?我什么地方照顾不周,惹你生这么大气?”

    “让许文武出面施压,表面上看确实方便我们动手,可现在楚留香出事了,整个应天市的警界都震动了。我来之前,听说连萧疏寒都动了气,要彻查,而且是从楚留香停职开始彻查整件事——许文武能想不到这整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查出的线索,就是我们的把柄。平白无故把许文武扯进来,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原随云一脸无辜且痛心疾首:“我只想着怎么对付楚留香,哪里能想到这么远。”

    林清辉眯起眼睛:“不仅仅是许文武,还有一点,楚留香还没死。”

    原随云又叹道:“我也听说了。说是你们的人刚刚下手,那栋实验楼就有个仪器炸了,试剂流进电源里,整栋楼短路。结果保安出动,挨个实验室安全检查,把楚留香救出来了。实验事故没法预料,这也没办法,不过我听说,去医院的时候,送来的太晚,楚留香已经脑死亡了。而且,应天理工的那群人当时以为是自己监管不力,还把楚留香当成了留校学生,以为是学生搞出实验事故才受了重伤,连夜把监控删了,还打扫了实验室。现在的线索可是全断了。这样一来,就算萧疏寒打算彻查,就算许文武怀疑,又能怎么样?反正什么都查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家母昨天晚上突发急病,我去医院看望,正好听说了楚留香出事。这种事情,我当然要打听仔细。”原随云一脸诚恳,回答无懈可击。

    林清辉估计,就算她现在去查,也必然能查到原随云的母亲生病住院的消息。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原随云温和地笑着:“不然呢?”

    林清辉死死盯着原随云微笑的脸庞。让许文武参和到楚留香的事件里,是原随云的主意。但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是替许文武或者原东园找把柄要挟万圣集团的吗?

    林清辉听说过,前几年确实有万圣集团的对手打算收集对万圣集团不利的证据,不过万圣集团任何有问题的资金流动早就转移到海外了,被一家朱文圭亲自挑选的好像叫什么teraisnds的公司托管,那家公司表面上是个二流信托公司,实际上专为各个大财阀家族“合理避税”,手段高明得很,因此对手什么都查不出来。现在原随云想找万圣集团的麻烦,只怕更难。

    好吧,就算原随云心里打着小算盘,但林清辉自信朱高炽和她的关系已经比和原随云的关系近很多,反过来,她在许文武、朱文圭、朱高炽的周旋中一定能比原随云得到的更多,这就够了。就算原随云或者朱文圭明天暴尸街头,也不关她的事——只要死前别来找她的麻烦就行。

    因此,林清辉暂时放过了原随云。

    “那好,这次算是多谢你了。”林清辉站起来,打开办公室的门,向走廊上喊道:“小方,我和原总把事情谈完了。你过来,把合同拿给原总。”

    原随云继续嬉笑道:“清辉,你现在的派头越来越大了,还带了跟班……”

    来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原随云虽然还在笑,可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他闻见了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气味:仿佛是鲜花和青草一样的香气。而且,这人身上尽管有沐浴露的味道遮掩,他还是闻见了一股烟味。

    方思明?他怎么在这里?还有,这家伙昨天晚上到底抽了多少烟?

    抽烟对身体不好啊,傻小子,已经跟你说过了……

    方思明似乎走得更近了些,原随云甚至能闻出来他抽的烟是什么牌子了。

    行吧,那时候对你说的话,你肯定不听的。真是个任性淘气的孩子。

    原随云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见原随云的笑脸,方思明脸色没变,但一瞬间耳朵尖都红了。

    但他依然例行公事地和原随云自我介绍:“原先生,您好!我叫方思明,是万圣集团负责和您交接文书的。如果对文件或者手续有什么问题,都由我来负责。”

    “朱总真是贴心啊。”原随云站起来,仿佛能看见一般,准确地走到方思明面前,对他伸出手:“以后请多关照。”

    方思明愕然。他万万没想到再见到原随云时,他竟然能表现得若无其事,仿佛两个人是初次见面一般。

    或许这样倒好,方思明有些庆幸,最好林清辉和朱文圭别察觉出他和原随云的关系。

    林清辉以为方思明和其他第一次见到原随云的人一样,之所以露出惊讶的表情,是因为不相信原随云真的看不见,于是笑道:“他耳朵好,像只蝙蝠一样,是听着你的声音找到你的。但是,他确实看不见。”

    方思明尴尬地伸出手,正犹豫着要不要握上原随云的手时,却早被原随云的手抓住。方思明的手冰凉,原随云的手却滚热。这感觉就像是一条刚从冰箱里拎出来的死鱼扔进了热好的炒锅里。方思明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墨镜后面,原随云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方思明能看清原随云睫毛的弧度,而他的眼睛笑得微微眯起来,完全隐没在阴影中。

    原随云并没有在意方思明冰凉潮湿得仿佛死鱼的手。他风度优雅地紧紧握住方思明的手,又很自然地松开,公事公办地问道:“这次的合同有没有电子版发给我?电子版对我来说更方便。”

    “抱歉,没有,只有纸质版。电子版我可以回去发给您。”

    “不用,现在把合同念给我听。”原随云转身又坐回办公桌后面,“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尽快把这件事处理完也好。”

    “现在?”

    原随云又笑道:“对,现在。朱总的事情我都优先处理。”

    方思明从文件夹里拿出合同,开始念了起来。原随云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让方思明停下,或者在笔记本的键盘上敲几下,或者问一些和条款相关的问题,让方思明带回去确认。方思明没料到他竟然真的要帮原随云处理合同上的各种议题,原随云提到某个他不太了解的概念时,他只好请原随云多解释一二,或者说慢点方便他记录。

    方思明脑袋都快僵掉了,林清辉却听得很明白,在旁边冷眼旁观原随云表演了十来分钟的锱铢必较的杀价,觉得实在是无聊得很。她向显然一头雾水的方思明投去同情的目光,嘱咐他把原随云的问题记录、整理好,尽快回去复命,便径自离开了。

    方思明看着林清辉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原随云:“还要继续念吗?”

    “当然了,朱文圭给我的钱,我怎么能不要。既然要收人家的钱,自然要好好研究该怎么给人家办事。”

    “没有别的事情了?”

    “你继续念合同。”

    方思明脸上依然微红,低头继续念下一个条款。原随云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样公事公办倒好,他只是奉命监视罢了。

    难道还要原随云有什么别的表示?别自作多情了。

    ===

    任慕思带着高亚男打开了楚留香办公室的门。

    “趁这个机会好好检查。”任慕思吩咐高亚男道。“笔记本带回去,技术处的人应该能很快破解密码。书架上和抽屉里的文档,任何可疑的都要拿回去。”

    高亚男点点头。尽管心里疑虑重重,但她还是按照任慕思的要求打开楚留香办公室的抽屉,取出一叠叠的文件。

    按照华真真私下里告诉她的说法,楚留香留下的最重要信息是甲贺生物利用应天理工的校园公然合|成|冰|毒。好不容易救出了楚留香,却不能继续按照这个线索继续搜查制毒的问题,任由应天理工那群胆小怕事的领导把整个实验楼全部清理了一遍,就算有什么线索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而她们却在调查楚留香。

    任慕思看出了高亚男心里的不甘,低声提醒她,说道:“亚男,这是命令。上面既然命令我们注意楚留香的动静,自然有上面的道理。不要问,只管做就是了。”

    “我知道。”高亚男点点头。任慕思是在警界是传奇一般的存在,又是她从警校毕业之后一直亲自教导她的师父。任慕思的话,她不能不听。

    “你看,楚留香最近一直在调查万圣集团背后可能有黑社会组织而且一直为贩毒和制毒作掩护的事情。”高亚男把找出来的所有文件都分门别类放好,对任慕思报告说。“这些事万圣集团利用毒品控制凤尾集团的证据,这些是万圣集团为了控制应天市和周边的毒品市场和?衣楼火拼的证据,这些是对甲贺生物制毒、贩毒的调查,这些是朱文圭有可能是十多年前在东南亚活动的毒枭‘老竹’的调查。”

    任慕思抽了几份文件看了看,点点头:“这些纸质文件只能是一部分,他的手机和电脑也要仔细检查。”

    高亚男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楚留香为了调查制毒贩毒,哪怕在被迫停职的时候也不惜以身犯险,此时此刻在icu里面,生命垂危,但上面的人却在调查楚留香,仿佛他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误。

    “等等,这是什么?”任慕思翻到关于朱文圭真实身份的调查文件时,被一只泛黄的文件夹吸引住了注意力。文件夹上印着“绝密”的印章,而上面注明的日期是三十二年前。

    “这是关于朱文圭身份的文件吧?”

    “三十二年前?”任慕思皱了皱眉,打开了文件夹,抽出里面的文件,只看了一眼,脸色骤变。她吩咐高亚男道:“你把所有这些文件都整理好,连同楚留香的手机和电脑一起带回去。”

    说完,任慕思拿着那个文件夹,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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