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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阿姨回忆道：“支付不起吗？不会吧。你知道的，第八医院很小，缴费处和内科都在一楼，那位患者跳楼第二天我正好到缴费的地方办事。我记得有两个人来给她缴费。”
“有两个人？”
“对，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后面的人听到前面的人报樊怀瑾的名字之后，马上就把前面的人拉开，他们两个人到外面吵了一会，最后是后面的那个人缴费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任阿姨沉默了一下，说：“我个人认为，是因为一通电话。事情发生之前，值班的护士查房回来告诉我们说这位患者打了一个电话，情绪非常激动，她就给打了一针镇定。当时我们还说，生病的人哪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再大的事情也得等出院了再说呀。没想到之后就出事了。”
陆岑西急迫的问：“您知道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吗？”
“不知道。我们医务工作者只负责治病，不插手患者的私事。”任阿姨把水杯盖盖好，“你怎么那么关心她呀？嗯？跟你什么关系？”
“那您还有那位值班护士的电话吗？”
“没有用了。你找不到她了。”任阿姨摇摇头说，“听说一年前她出车祸死了。”
陆岑西离开医院的时候，回头朝高高的住院楼看了一眼。
当年樊怀瑾跳楼的那个医院的医疗设施远比不上这里，门诊和住院处都挤在一栋破旧的六层楼里。
陆岑西仔细数了一下层高，六楼的高度……
后面有人碰了他一下，他这才回过头，意外的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好像刻意的转过身去。
这个人如果一直盯着他看，他还不至于起疑。偏偏在他不经意回头时候，那么明显那么慌张的一转身，他稍作思量，装作毫无察觉的朝一边走去。
过了一会，他打开手机的摄像头，佯装打电话的样子，手机一晃，正拍到后面跟梢的那个人。
果然还是刚才那个人。
他收起手机，突然转身拔腿朝那人奔跑过去。
那人一见陆岑西过来了，顾不上伪装，连忙飞快的钻进身旁一辆轿车。在陆岑西没到近旁之前，油门轰的一响，车身迅速钻进车流里不见了。
陆岑西皱起眉头，诧异起来。如果是陆母派来跟踪的人，应该直接就把他押回家去。可是这个人好像根本不敢让他看到正面，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做什么呢？除了他的妈妈，还有谁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找人跟踪他？
带着疑问，他去了白鼎记。这时正是下午茶时间，里面鲜有顾客。
他在柜台点完了粥，服务员告诉他要等大约半小时，他就拿着号牌去一边包厢外的沙发上坐着。
甫一坐下，就听到包厢里面有个妇女喜极而泣的赞语：“……少爷您可真是大善人哪！您是阿弥陀佛转世啊！您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啊！您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哪！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回报不了您的大恩大德啊！”
陆岑西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他禁不住好奇换个靠近门边的位置，又听到一个男子阴阳怪调的说：“既然事情可以愉快的解决了，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她爸爸到底是谁了吧？”
妇女踌躇了一下，说：“不是我不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我爸爸他到底得罪了谁……”
男子嗤笑一声，说：“别在我面前耍滑头。你要知道，你儿子的这个事情还没有板上钉钉呢！”
“哎？可是你刚才不是说……”
男子“嘘”了一声，说：“我刚才可什么都没说。”
妇女急了，忙说：“我说，我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行不行？之前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我记得，差不多有三年多奔四年的时间没见面吧，那孩子抱来的时候已经八个月大了。我爸不让我说话，怕我多问，还把我撵回房去。我记得只在家里过了一夜，天不亮就送走了。后来我瞅着我爸可能去找过，不过也没呆多长时间就回来了。我就记得吧，我妈死的那会，她带着孩子回来。亲戚家有个从小跟她关系不错的问她，为什么给孩子起这个名字。她说啊，因为孩子的爸爸叫‘志愿’。我当时没坐跟前儿，可能听的不太清楚。不过可以确定就是因为孩子爸爸的名字，所以才给孩子起的名字。”
“哦？”男子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信息，“原来是这样。那另一个也就解释的通了。”
“少爷您说的另一个是……”
“那跟你没关系。你继续说。”
“哦。过了三年，我爸也死了，我就琢磨着跟她分家产。她说她什么都不要，就带着孩子走了。我那不是不放心嘛，我就跟着她去了越城。这一去可巧了，刚下车正好遇到一个女的，嗯，也就三十来岁，穿着打扮吧一看就挺有钱的，带了四五个男的来。二话没说就把我那小外甥女逮住按水里去了，还骂了几句，骂她不要脸，骂她破坏别人家庭，骂她想美事，反正就是这类的话我记不太清了。当时我可吓着了，心想她这是得罪什么人喽，可别把我牵扯进去了，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哦？这个女的你看清楚模样了吗？”
“看清楚了。”
一阵翻东西的声音过后，男子问：“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是吧？哎？好像不是，我记不太清楚了。”
“你仔细想想，是什么脸型的？”
“哦，我记得是圆脸的。”
“你看像这个人吗？”
“不太像……”
一个男服务员走过来提醒陆岑西说：“先生，您点的餐好了。”
陆岑西正听的出神，服务员乍一说话吓了他一跳。他连忙站起身，接过打包好的粥，朝那间包厢侧脸瞧了一眼。他心里有点不安，总觉得里面两个人图谋不轨。但是服务员就站在一边盯着他，他讪讪的笑了下就走了。
等他出走门，这个服务员就进了包厢，走到男子身边小声说：“先生，刚才陆岑西在外面。”
男子笑了笑，说：“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对付。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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