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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条美食街，两边可不缺卖吃食的，慕染随意找了一处，是个老面馆。
“客官，您看看，需要写什么？”是一个苍颜白发的老者，躬着腰，动作极缓。
慕染不自觉地瞥了一眼角落里静静坐着的离申，竟呵呵笑起来，扶了一把老者，道：“老翁，可有鸡蛋面？”
“自是有的，咳，稍等。”老者连忙弯了腰，转过身去，刚走了两步，却突然开始猛咳起来，带着几分沙哑，左手也撒了木拐，拍打在胸前为自己顺气。
慕染拧眉，刚要起身帮忙，小屋内院冲出一个老妪来。
“老头子？哎呀，跟你说了我来我老非不听，你看你看，咳疾什么时候才能好？你别动啊！我来我来！”老妪亦是两鬓斑白，却是比这老翁要健康一些，手里还捏着一块抹布，袖口微湿，有油渍的味道。
老妪上前，右手扶住老翁，左手为其顺气，而后捡起了拐杖，搀扶着他去了内院。
这边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罢，虽然没有琴瑟在御，仅仅是这柴米油盐，粗茶淡饭，依然是莫不静好。
慕染觉得鼻尖微酸，便低了头。
这碗热乎乎的鸡蛋面，确实要比离申做的好吃多了。
吃饱了饭，慕染径直出了屋子，离申见状，急忙扒了几口米饭，囫囵咽下，追出去时慕染已经走开很远了。
……
这晚，没有月亮。
是深蓝的夜，深邃而不空洞，因着宵禁，人影稀少了许多，只有几颗惨淡的碎星，默默地映照着大地。春风入夜也微凉，吹来的是丛丛春红的芬芳，醉的确是哪个人的心房？
草间花上渐渐结了晚霜，踩上去，发出的????的声音，反倒让人觉得心安，慕染素衣映夜色，离申青袍照红花。
离了街道，慕染伫立在夜色中，这儿的景色，是极美的，人少，夜静，心惘。
离申看着慕染的背影，星光淡淡地撒下来，投下了一个极美的阴影，只是略显单薄了些，他终是不忍，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看今晚的星星，很美，对吗？”慕染的声音淡淡的，花香掩去了她的香味，平淡的语气，却击痛了离申的心。
沉默。
“我没有自言自语。”慕染继续开口，却没有动作。
离申一惊，微微启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其实说起来，是我负你在先。”慕染说着，缓缓转过身子，高挑的身影垄断了离申的视线。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离申也不躲着了，抖抖身上的露水，走了出来。
慕染笑而不答。
应该是很早就发现了。
不对，她说什么？她先负了自己？
“从一开始，是我接近的你，对不起，我的动机不纯。”声音是极美妙的。
“但现在，我是真的，不想对你有任何芥蒂。”趁着星光，离申仿佛看见了慕染眸中有水光在波动，却添了几许风情。
“我知。”离申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想要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慕染款步而来，带起一阵轻风，一缕芬芳，牵动了离申的衣角，而后远去。
离申没有动，远处的人走远了，他不禁冷笑。
“可我，甘愿被你利用。”
这一声，很轻很轻，被一缕含香的春风拂去，飘向远方。
这一夜，彻夜未眠的，不只一人。
群星淡去，是第一抹朝阳，撕开了黑夜。
“哥哥，我们走吧。”慕染还是和往常一样，出去带了早饭，再来敲离申的房门。
“去哪？”慕染能来，离申感到很意外，也很感动，有些不知所措。
“去西海啊，去救那个小子。”慕染牵了牵嘴角，开始收拾着东西。
离申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包东西，小心翼翼地捧住，试探着向慕染伸去。
“我没有乱动，十五根，没有少。”
慕染愣了一下，接过来放进了怀里，贴近胸口的地方，那里还有着一根银针，是她很少拿出来的。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因为谁也没有多说话。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里没有人知道有关西海的任何消息。
“哎老翁，您再想想？您在这时间长，这里真的没有海嘛？”离申拦住了一个老人。
“没有没有，老朽只听说过至北的北海，至南的南海，至东的东海，何曾有得西海？”老翁斯文地摆摆手，走开了。
确实，那日来时飞天探过一次，这儿是一片陆地，连大一些的湖泊都没有，何谈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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