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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鬼魂？”我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需要搞清楚的东西很多，这一点先缓缓。”
三十年前的前辈们是否掩盖了真相在目前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有意或者无意间埋葬的东西已经被我们给挖了出来，如果调查他们当年的动机反倒会拖慢我们的办案进度。
乔峰勉强支撑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准备坐在沙发上，他看着被木头踢走的沙发，想了想还是坐在楼梯台阶上。
“现在案子是不是进入关键阶段了？”
他问我，我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否。
“我觉得每一刻都是关键阶段。”我说：“从杜全送信开始到现在的地下室，好几个关键线索已经能够串联起来，现在唯一不能肯定的，就是嫌疑人。”
可能天气逐渐变热的原因，乔峰脱下外套，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根，然后问我：“你真的怀疑你父亲，或者叶局？”
“他们俩嫌疑最大，而且其中有一个肯定对我撒了谎。”
“哈哈哈哈。”乔峰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安然，如果叶局是嫌疑人，你会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我是警察，我只能按照流程办事。”
“不不不。”乔峰摆摆手：“你没理解我的意思，你会亲自逮捕或者审问么？”
我并不了解乔峰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我还是考虑了一会，过了很久才回答他：“我会亲自逮捕他，但不会审问他。”
乔峰笑着点点头：“那…你父亲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先回答我。”他直视我的眼睛：“你会履行警察的职业？还是子女的义务？”
我不怎么喜欢和别人开玩笑，我相信乔峰也是如此，他肯定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问我这些问题。
也因为我不爱开玩笑，我很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叶局，是前辈，是老师。
我父亲，虽然是养父，但在我心里早已和真正的父亲没什么区别。
偏偏这两个人我相处的时间都很长，对他们两个我了解的都十分透彻，百分百都不是那种犯罪的人。
从我父亲把我培养成警察，叶局教我怎么当个警察就能看出来。
所以我不敢断定。
不过乔峰可以，他弹弹烟灰：“你把时间轴理一下。”
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不过我还是配合他，我开始理思绪：“根据刚刚得到的消息，一开始嫌疑人并没有买下这套别墅，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溜了进来，并且搞到了钥匙。”
乔峰点头，表示支持，我接着分析：“然后等工人施工完毕，他杀了他们，找来蔡玲玲，再杀之。”
“嫌疑人杀了这些人之后，怕事迹败露，等到工人家属前来缅怀的时候，趁其不备再杀了那些工人家属，打算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乔峰接在我后面说：“所以那些工人家属应该见过嫌疑人，他能够把那些嫌疑人家属骗来，说明嫌疑人和这些工人的交情不浅，这就是他的动机，并且他还有个底线，那就是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比如其它的工人家属他就不杀。”
“情杀一般都是失去理智，你觉得，像嫌疑人这种的，有如此心机，会失去理智么？”
“不会。”我在乔峰的基础上再加了一个前提：“而且不管是叶局，还是我爸，他们俩都有个共同点：高级知识分子，抛开这一点不说，三十年前他们俩都快到而立之年，不是那种血气方刚的少年，以这两点为基础，情杀的概率很渺茫。”
乔峰把烟头在地上踩灭，又续了一根，他没抽，就是夹在手上，估计也是一种思考问题时的惯性方式。
他说：“再加上他找人挖掘这个地下室，就很容易判断出来，他是蓄意谋杀，并且连环作案，他残暴，高深莫测，无所不用其极。”
这三个形容无法用在叶局和我爸身上，我所熟知的这两人跟上述几个极端的性格完全相反。
这也是我拿捏不定的重要原因之一。
后面的时间轴没什么多大意义，大概就是警方介入，调查无果，证明张元皓无罪，发现死者身份关联。
他们当年没有断出来的案子，似乎是专门留给我断的一样，我和两个目前来说最有可能是嫌疑人的，都有莫大的关系。
“现在范围锁定在这两个人之内，但我并不能直接指出哪个就是嫌疑人，或者说哪个对我撒了谎。”
乔峰一开始笑着对我说：“安然，你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然后他的表情变得阴郁：“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叹了口气：“你说吧，你在哪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还是你昨晚告诉我的，你忘啦？”
昨晚视频聊天中，我和他们提起了我父亲还有叶局当年与蔡玲玲的关系。
可是我并没有发现这有什么线索隐藏在里面。
乔峰提醒我：“你说，警方隔离了叶局，不让他介入调查这起案子。”
我这才恍然大悟，警方调查我父亲的档案上，写的是辅导员。
叶局和蔡玲玲才是男女朋友，并且他们的关系由官方直接认定。
蔡玲玲并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就是我父亲在撒谎。
可是我父亲不是那种因为得不到一个女人就杀人的人，原因我们刚刚也有提到过，这是蓄意谋杀。
恩怨也是不可能的，根据蔡玲玲周边人对她的印象就能看出来，蔡玲玲这种性格和别人引起冲突的可能性并不大。
我父亲在撒谎，但是案子还不能断，因为缺乏一点决定性证据。
考虑很久之后，我还是放下手机，我没有给我父亲打电话，我怕他再一次欺骗我，然后自己查出真相后的那种愤怒，不甘，茫然。
他如果一开始就告诉我所有事，可能我心里还好受点。
我打算自己查，我对乔峰说：“我们已经把时间轴对了出来，并且锁定了嫌疑人，但我们还缺少一样东西。”
乔峰点点头：“能证明嫌疑人，就是嫌疑人的东西。”
“那只有一个地方可供调查。”
我回头望着地下室，乔峰也是。
“先调查那口井吧。”乔峰有点发怵：“地下室还是先等等。”
“怎么调查。”我有点好笑：“从井里跳下去是么。”
乔峰无言以对。
“其实调查井还不如调查地下室。”我如实相告：“不出意外的话，井连通的就是地下室。”
我打开手电筒，准备去地下室，乔峰拦住了我：“你不要命了吗？！”
“我想找出真相，乔峰，真的。”我看他的眼神带着点恳求：“我亲生父母抛弃了我，是他把我带大，教我知识，勇气，责任。现在我居然怀疑他是连环杀手，你让我怎么淡定。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可能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我不是啊，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是找出真凶，并且奢求他与这件案子无关。”
我惨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地下室。
从阶梯走下去，看着光照的地方，我停下脚步。
我另外一只手按在手雷开关上。
地下室里被水淹没，这和我刚刚推测是一样的，地下室连通那口井。
水在光照下呈碧绿色，还伴随着一股恶臭。
水面上没有任何物体，没有我想象中的浮尸或者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里还有个谜团，让我搞不懂的地方。
为什么凶手会选择把蔡玲玲的尸体埋在客厅而不是丢在地下室里。
我还是走了下去，只能凭感觉找到台阶位置，等到没有台阶的地方，水已经齐腰深。
我忍着恶臭，周围漆黑一片，唯独我手机电筒照射的地方才有一片光亮。
我向前走了两步，也就在此时，我身后传来水流声。
除了我搞出动静以外的水流声。
手雷开关已经按下去了一半，我没有轻举妄动，我站在原地，打开手机摄像头拍摄四周环境。
我摄像头转到在我正对面的墙角，一个女人站在水面上。
由于地下室高度原因，她低着头，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
还在滴着血，一滴滴的血液滴在水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当我没看手机屏幕抬起头，它又不见了。
而当我再看向手机屏幕的时候，手机屏幕上，也不见了它的踪影。
水滴声还有水滴滴在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也消失不见。
地下室里很窄，所以很好搜索，我整个人转了三百六十度，却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这个女人的影子。
这里越是寂静，就越是恐怖。
毕竟我完全看不到水面以下的动静。
也就在这个时候，哭声，在我背后响起。
我缓缓转过头，那个女人的头此刻就搭在我肩膀上，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庞，但是遮不住她猩红的双眼，以及浑身散发出的恶臭。
她的眼神，逐渐由呆滞的望着前方，慢慢转到我这个方向。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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