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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随侍不寒而栗。
“怎么跑的？”
“就是送亲队伍走到黄州的时候，我们的人马也到了黄州，结果出了事，一队人全灭了，送亲队伍也不知所踪。属下派人在黄州全境搜寻，也没有找到朝廷特使和舜陵府长女的影迹，”
“黄州？雪川的地界啊，”
万俟暝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一点都不心急的样子。
随侍低着头，不敢应声。
“这两日雪川有动静吗？”
“雪川派了一队人马，往舜陵去了，要不要截下来？”
“截下来？截他们做什么？人家要是去赈济灾民的呢？这可是善事，为朝廷分忧呢，是不是啊？”
他逗弄着笼中的金丝雀。
“派人给我盯紧了，只要发现他们跟舜陵府的余孽有所接触，先灭雪川，再给我灭舜陵府，倒是省得我费心思再安排了，听懂了吗？”
“是，王爷，属下马上就去办，”
那随侍如获大赦，暗暗松了一口气，急忙就要退下去。
“等等，舜陵府的那个女儿，现在多半就藏在雪川，派人给我看好，要是再让她跑了，你的脑袋也就别留在脖子上当摆设了，”
“是是是，属下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下去吧，”
万俟暝轻轻摆摆手，抚了抚衣上的褶皱，微微转头。
“王爷往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本王倒是还没顾得上想往后的事，不如大统领来指点一二吧，”
“王爷莫要说笑，真是折煞下官了，”
万俟暝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直等到他与随侍交代妥当才无声地上前来，正是那日深夜里暗门后的那一个。
“舜陵军如何了？”
“只跑了几个回殇环的心腹，其余的都已经遣人监管起来了，正等着王爷处置，”
“不错，此番能打舜陵府一个措手不及，二公子功不可没，本王日后定会好好栽培他，”
“多谢王爷恩典，”
“既然舜陵那边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了，算算日子，二公子也该带禁军回帝京了吧，”
“禁军已由下官的副将带回，只是犬子有些事耽搁了，尚未回程，”
“哦？怎么，二公子是被新婚的妻子迷了魂吗，都不急着带回来给你和夫人看看，还是颜家又舍不得女儿了？”
万俟暝笑着打趣他。
林大统领神色阴沉，自然是笑不出来。
“不瞒王爷，颜家女儿被带走了，如今应该是在回殇环的手里，”
“什么？”
万俟暝亦是脸色一沉，敛起笑意。
“怎么回事？”
“据颜大人所说，舜陵府的长女早在特使到达舜陵城的前一夜就已逃走，特使为避罪，便与舜陵府世子合谋拿颜府的女儿顶替。刚刚下官听王爷的随侍说送亲队伍被劫了，那队伍里有一半是回殇环派去护卫的舜陵军，就是他们半路动了手脚吧，”
“是我低估了舜陵府，千算万算，千防万防还是走漏了风声。罢了，原本我也没妄想过能一举覆灭他们，如今这般已是我胜了，舜陵府大势已去，苟活不了几日的，”
“王爷说得是，”
“倒是这个颜颢，以前是我小觑了他，”
林大统领心里明镜一般，万俟暝言语所指之事为他所不齿，故而在一旁低了头不言语。
“二公子留在舜陵迟迟不归，是为了颜家女儿的事吗？”
“正是，”
“那便让他暂时不要回来了，本王即刻下令晋他的官位，就地接管本王派去舜陵搜剿的人马。既然颜家女儿在回殇环的手里，想来二公子一定会尽心为本王办事的，”
“下官替犬子谢过王爷，林家定不会辜负王爷的厚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林曦，你追随我已有十数年，我还会信不过你的忠心吗？待大事成矣，我定不会亏待你，以皇族血统为证，许你林家世世代代高官厚禄，富贵安稳，”
“王爷。。。”
林曦说着便要跪拜谢恩，却被万俟暝一把拉起。
“本就是我欠你太多，这都是你应得的，”
他目中含悲，往事皆不堪回首，忆起便是无尽的伤痛。
“好了，”
万俟暝收敛神色，端正坐好，威仪如旧。
“你刚刚说舜陵军尚未收编是吧，”
“是，还请王爷示下，”
“选些好的收作本王的私兵，你再去挑些补充禁军，其余的就近编入各州城的卫军，去办吧，”
“下官领命，”
林曦拱手施礼，转身退去。
万俟暝目送他离开，心里琢磨着自己对于舜陵军的处置是否决定地过于草率。
“一时还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蹙着眉思索，“如果是我的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一定会竭尽全力夺回来，”
万俟暝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野心和抱负，亦有足以撑起这些的毅力和耐心，不管处于何等绝境之中，他都能隐忍厚积以待来日。这种人通常都很偏执，难以应对，远在千里之外的回雪流风，恰巧也是同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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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陌，我们还有多久能到汝阴府啊？”
“照这么走啊，正经还要好多日呢，”
从南羽一路过来，回雪流风坚持要绕道帝京去汝阴府，路程多了一倍不止。
“朝廷肯定不会料到我们有胆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晃荡，如今全大宣都在搜捕舜陵府的人，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她这般对着莫陌解释。
这话其实有些道理，但回雪流风的用意尚不止于此。
莫陌听了依旧不情不愿，但也没再反驳什么。
桥若在一旁听着，也觉出些蹊跷，却不想多嘴生事。
“夫君以为如何？”
该来的怎么也躲不掉，他略一沉吟，索性直言不讳。
“这是你心中真实所想吗？还是另有目的？绕道帝京只是行险招以求自保？”
他有一种预感，回雪流风不是为了绕去哪儿，而是想要绕开哪儿。可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值得远避的威胁，甚至于还有盟友可以相助。
“自然是如此，”，回雪流风笑语盈盈，看着自己的“夫君”。
“那便依你吧，顺道去帝京探探风声也是好的，”
桥若微微颔首。
他并不知道，不久前颜?O以回雪流风的身份在黄州被劫走，如今朝廷遣了不少人马日夜监视雪川动作。
黄州，正在南羽直接去往汝阴府的必经之路上。
此时，三人连着赶了几个昼夜的路，已是离帝京不远了。
“夫君，你可来过这帝京？”
“未曾，”
听得多了，桥若已经习惯了与回雪流风以夫妻相称，可莫陌却是怎么也听不惯的，抿着嘴别过头，感觉自己家的傻丫头被外面的穷小子拐跑了。
“这帝京可热闹啊，不是寻常州城能相比的，夫君久在深山之中，可曾向往过这人间繁华？”
近了城郊，三人皆下马步行，回雪流风凑到桥若身边问道，桥若还未答，突然从上方窜出一个人影。
“借马一用，有缘就还，”
三人皆来不及反应，一个娇小的女子便跨上了桥若的马，扬手就是一鞭，马受了惊吓，跃起长嘶，缰绳瞬时便脱了桥若的手，片刻之间，那女子已是纵马驰至百步之外。
“这轻功。。。”，回雪流风看得呆了，她自诩轻功高明，连回忌炎和莫陌都比不过，可此人看着年纪尚小，轻功却明显要强过她许多。
“别让她跑了，快追！”
话音未落，远处驰来一队人马，径直朝刚那女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你要不要也去追？”
回雪流风递过手中的缰绳。
“不必了，纵是追到了，还要费许多口舌与那些人解释，泄了身份就不好了，”
桥若摇摇头，微露惊诧之色，想来也是感叹于那女子轻功之高。
“那女子我识得，”
莫陌突然开口，望着远处，“艾彦戎，轻功之高，江湖至今无人出其右，乃是天下第一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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