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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认眼前的顾郁着实让人心动,可是她对顾郁了解太少。一个名门之后,和她傅安歌的差距何止天壤之别。
“你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
安歌沉默了,她满脑子出现的都是苏澈的影子,若是苏澈这样问她,她大概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顾郁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安歌的鼻子,丢下一句“早点休息”就走了出去。
安歌一愣一愣地,等她回过神来想要叫住顾郁,才发现顾郁已经走出去好远。
在许盟主的房间,烛火燃到深夜。
“让傅安歌去找逍遥阁报仇,让他们互相残杀,呵呵,想着都有趣!”
“惜柔,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放下吗?”
“放下?那你放得下吗?”
“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行了,我累了!”
那中年美妇径直上了床,许盟主坐在桌边,闭着眼,但他却无眠,安歌也一样。
顾郁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浮现,但那个说话的人,却是苏澈。
轻秋的月亮洁净无瑕,住着嫦娥,也住着安歌。
她睁大了眼睛,细听着窗外偶尔的虫鸣,一声、两声、三声……
天亮了。
远行的人在备马,纸醉金迷的人要回家,安歌站在客栈旁的柳树边,看顾郁给马儿喂草。
“你没睡好?”
“没有,挺好的。”
“那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我心里有些不安。”
“没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安歌能感受到顾郁的喜欢,可是她的心里大概住不下其他的人了。
“你昨晚的话……”
“是认真的!我发誓!”
说着,顾郁便要发誓明志,安歌急忙抓住他的手,天边的云红成了一道霞。
“安歌,我还有事要去一趟慕容山庄,一起去吧。”
安歌点了点头,骑上马,飞驰而去。不一会儿便到了慕容山庄,今日的慕容山庄较之昨日,清净了许多。
在门徒的带领下,顾郁一人去拜见慕容庄主,安歌觉得昨日之事弄得彼此很不愉快,便自行在庄园里走走停停。
“哎,你们听说了吗,庄主要给大少爷娶个夫人。”
“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庄里很多人都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要娶的夫人到底是谁。”
“那会是谁家的千金啊?”
“什么千金啊,就是二少爷带回来那个丫头!”
“什么,她凭什么啊!”
无聊八卦的下人,安歌本不想理会,可是她们口中那个丫头,一下就吸引了安歌的注意。
“哪个丫头?
安歌冲上去,一把抓住那个知情的下人,那姑娘也是个胆小的茬儿,安歌不过揪着她的衣襟,她却不停地瑟瑟发抖。
“就,就是那个……那个,叫,晚秋的……”
果然是晚秋,二少爷带回来的那个丫头就是晚秋,晚秋虽然温柔体贴,可是依照慕容邪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娶一个身份卑微的丫头。
“慕容邪怎么会同意?”
“大少爷当然不肯同意,毕竟是娶一个死人。”
见安歌说话的语气稍有缓和,那下人也渐渐回了胆儿,顺溜地回答安歌的问题。
“死人?什么意思?”
慕容山庄会客大殿,慕容庄主豪迈的笑声一阵一阵地传来,原来慕容庄主与顾门主交好,顾郁此番前来,除了参加试剑大会,还有就是拜见一下父亲的好友。
只是大会之前,慕容庄主一直忙于大会的事,大会当天又闹出不愉快的事,以致两人都没有好好交谈。
“可深好福气啊,我看贤侄从众多英雄豪杰中脱颖而出,将来定能继承你父亲的衣钵,且有所作为啊!”
“伯父谬赞了,顾郁尚且年幼,还有很多不懂的事需要你们包容。”
“庄主,不好了,大少爷在后院和别人打起来了!!”
“谁敢在慕容山庄闹事?!”
“是傅安歌!”
听到是安歌,顾郁也迫不及待的跟着慕容庄主去了后院。
慕容山庄后院,秋菊盛开,一团团,一簇簇,像夏天的火,又像冬天的雪,热烈而急切。
片刻之前,安歌碰上醉酒的慕容邪,慕容邪出言调戏,遭到安歌耳光伺候,愤愤不平的慕容邪破口大骂:“小贱人,那个女人贱,你也贱!”
“你骂谁呢?”
“骂谁?哈哈,我骂你呢,还有那个晚秋,还有你们辰浮宫……”
秋风起,黄花四散,云很淡,天也很远,安歌拿着剑,朝躺在地上的慕容邪刺去。
秋风如怒,瞬间将安歌手里的剑吹断成两半,安歌回身一看,慕容庄主正护在慕容邪的面前。
“傅姑娘可真是胆大包天啊,在我慕容山庄闹事!”
“安歌,”顾郁跑到安歌身前护着,“伯父,安歌是我带来的,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慕容庄主望着安歌,怒色未消半分。
“没有什么误会,我就是要杀了他!”
“口出狂言!”
“伯父息怒,还请看在我的份上……”
“贤侄,这是我慕容山庄的私事,你就不要过问吧。”
“慕容老贼,我只问你一句,晚秋呢?!”
本来还气焰高涨的慕容庄主,听到这句话也哑了口。
“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我告诉你我在说什么,昨天夜里,这个混账奸杀了晚秋,慕容庄主大义凛然,宣告众人要给慕容邪娶妻,娶的正是那被奸杀的晚秋,安歌斗胆问一句,慕容庄主是因为心中不安吗?”
“一派胡言,事情根本不是你想那个样子,邪儿与那丫头情投意合,早就私定终身,昨日邪儿醉酒想不开妄图自杀,那丫头有情有义,替我儿子一死……”
“你撒谎!他们说晚秋衣不遮体,身上全是皮鞭抽打的伤痕,脖子上还有深深的勒痕。”
“哼,蓄意干预我慕容山庄的私事,你是何居心?”
“我没有什么居心,只因那晚秋是伴我长大的人!”
慕容庄主目呆语塞,他本想给晚秋一个名分,好了一个善终,免得穿出去坏了慕容山庄的颜面,这才放出消息在这些下人、家仆之间流传。
当初慕容楚带晚秋回慕容山庄,只说是捡了个落魄丫头回来做下人,除了他们三兄妹,任何人都不知晚秋的身份,如今才闹出安歌上门讨债的局面。
只可惜,人,已经死了。
慕容山庄会客大殿,庄主及其夫人,慕容山庄三兄妹,还有安歌,顾郁,气氛沉重到了极点。
晚秋的死,对安歌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原本以为两人已经天各一方,却又在偶然之间重逢,还没来得及感谢上天的眷顾,却又不得不匆匆告别。
相比之下,庄主夫人面色要轻松得多,她一副无害的表情,着实让人心里不爽。
“不就是一个死了的丫头嘛,我们已经屈尊决定让她做我慕容山庄的夫人了,干嘛还要进抓着不放!”
“夫人,若是三小姐也遭到此般境遇,您还会觉得无妨吗?”
“你……”
慕容庄主朝她丢去一个白眼,她只好不甘心地闭口。慕容楚坦白了晚秋的身份,当初以为能救她一命,最后却将她带入了另一个坑。
“晚秋,我慕容山庄定会厚葬,在她出殡之前,也会让她和那个逆子完婚,让她名正言顺的做慕容山庄的夫人。”
顾郁在一旁劝慰安歌,现在这个结果大概是唯一比较令人欣慰的了吧。
顾郁再三劝慰,安歌终于松口,但她要亲眼看到晚秋完婚,出殡,入葬,看她的名字被写上慕容家谱,否则,她会闹到江湖人尽皆知,到时,名满天下的慕容山庄,也是臭名远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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