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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绯闻太后的真实人生 > 114.不是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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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真真的话从耳边飘过,冯煦却一直专心地看着大皇子,脖子处的一道青痕触目惊心,可小小的人还在襁褓中沉沉地睡着,鼻翼一直轻轻地歙动,根本不知道周围的人正在商量他的未来。

    去斤伽罗已经将孩子接到手中,“大皇子真可爱呀!”

    冯煦心里也这样想,也许是小孩子都很相似吧,她觉得自己看到了李宏的模样,十分地喜欢,不知不觉将大皇子从去斤伽罗手中接了过来,“瞧他睡得这么香,这么多声音都没吵醒他。”

    “一看就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呢。”去斤伽罗便将头凑过来,“太后你看他皱眉头了,哇,他醒了!”

    大皇子果然醒了,然后就小声哭了起来,果然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大皇子是饿了。”慕容真真肯定地道,这几天一直由她带着大皇子,便唤了宫人等去后面的屋子。去斤伽罗还在家里时就带着弟弟,后来又照料过拓跋弘,很熟练地帮着换了尿布,重新将大皇子包起来送到奶娘的手中,看着他吃奶。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奇怪,不论拓跋新城如何劝说,冯煦都不想收下大皇子,但是自她看到了这个小小的婴儿后,就立即改变了主意。

    前面的酒宴摆好了,冯煦没有过去参加,却与真真、伽罗和保母、乳娘们一起围着大皇子转。吃饱了的大皇子不哭不闹,挥着小小的拳头,黑黑的眼睛东张西望,嘴角突然间吐出一个泡泡,大家不由得都笑了。

    冯煦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自己的儿子不过比大皇子小两个月,如今也应该一样可爱吧,只可惜自己不能陪在他身边。

    她再舍不得将大皇子送回去了。

    外面,拓跋新成不相信地问:“太后果然能将大皇子留下?”

    李弈点了点头,“放心吧。”

    “可是你并没有劝她呀?”

    “不必我劝,只要她看到了大皇子,就会喜欢的。”

    “还是你了解她,”拓跋新成饮了一杯酒,“我是觉得大皇子在太后身边,朝局会更稳定。太后的地位也会更稳固。”

    “我并不完全是因为担心她,也不是想依仗大皇子才帮着你的,”李弈陪了一杯酒,“煦儿从不是平凡的女人,以她的才能和地位本应该做更多更重要的事情,可是为了我却隐居方山。我知道她心中一直为没能将皇帝教导成明君而遗憾,就特别想让她再有一次机会。”而且,煦儿刚刚将自己的孩子送走,有了大皇子总会宽慰她的心怀。

    “岂止太后隐居方山太可惜了,你也是一样!”拓跋新成叹了一声气,“我们都不是狠心的人,如果……”

    冯煦与自己之所以避到方山,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拓跋弘。尽管一同经历了许多艰辛,终于稳固了皇权,但拓跋弘与太后之间其实并不融洽,当然他与拓跋新成等宗室大臣们也不融洽,事实上,这位少年皇帝与大部位朝臣们都不融洽,他怎么也不能成为一个像样的君王,得到臣民的爱戴。

    如果换掉他……

    不必说冯煦和李弈,就是拓跋新成等人也可以过得更加轻松。

    但是,李弈还是用手按住了拓跋新成的手,“太后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你更不是!”

    “来!”拓跋新成长叹一声,“我们喝酒吧。”

    大皇子就这样留在方山。

    拓跋皇家的习俗一向待皇子长大一些,能养得住后方才起名,因此冯煦就先为大皇子起了鲜卑语小名为乌雷,方便称呼,将方山皇苑一处房舍收拾出来安置,又让去斤伽罗统领宫里来的几位宫人、保母、乳娘抚养乌雷。

    比起抚养拓跋弘时冯煦最初心里还是有些芥蒂不同,现在的她早已经放下过去的一切,对乌雷满满的爱意。而且,她虽然不会承认,但其实每每看到乌雷她都会想到自己的儿子,她想李弈也一样。

    宏儿也许此时也正在玩波浪鼓呢?他也一定会笑得如此天真无邪,然后就这样幸福地长大吧。

    冯煦又自方山附近寻常人家收养了几个孩子,有男有女,她能有李宏已经足够幸运,再不希翼更多,如此也就算儿女双全了。去斤伽罗也收养了侄子,数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很快就学会了走路、说话,给灵泉苑里带来了无数的生机。

    方山的山林、桃花、灵泉苑之外又添了天真烂漫的孩子。

    他们差不多忘记了外面的世界。

    夏日的一天,山下突然传来了消息,平城出现瘟疫,朝廷旨令中断附近道路交通,以免疫情扩散。

    方山皇苑与平城原本往来就不多,此后便完全封闭起来,毕竟大皇子就在这里,染了病可不是小事。

    虽然略有些不便,但冯煦与李弈都不是很注重外物的人,也没有觉得特别为难。苑内众人从此不与外面交通,一直也没有疫情传来。随着天气渐渐转凉,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通常,疫情到了秋天都能得到遏制,这一次也不例外,很快道路便不再封锁,消息也传了进来。

    听说这一次的疫情很重,城外有大批百姓发病,幸而朝中重臣及时封锁了道路而没有传入平城和皇宫,便是方山一带也很平安,但是朝中却有两位显赫的王爷因为疫病而过世了。

    宫人道听途说的话不清不楚的,究竟是谁并没有说出名字,冯煦不知怎么却疑心是新成兄弟,他们正是如今地位最显赫的王爷,而且也正在朝中任着高官——只是再想追问也难,毕竟听来的消息皆来自方山下的百姓,他们根本分不出宗室的封号。

    李弈马上就感觉到冯煦的担心,就笑笑道:“哪里会这样巧?何况新成兄弟从来都特别康健。不过,既然道路通了,我就回平城看看。”

    冯煦也觉得自己多虑了,哪里就会如此巧合?平城里宗室重臣不知凡几,封王都更多,魏国又有封异姓王的习惯,“一听两个人我心里就乱了,都是他们兄弟俩个太亲近,名字差不多,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不管是小时候捣乱还是长大成亲,从来都凑在一处!”

    李弈也笑,“你也是太关心他们兄弟二人。”

    “你赶紧回去看看南部尚书和家里人吧,”冯煦知道他一直担心长兄,毕竟好几个月没有通音信了,还有李宏,消息也没能传过来,就是自己也惦记得很,再就是自己的兄长,“顺便再打听一下究竟是哪两位王爷过世了。”

    李弈将手搭在冯煦肩上拍拍,“明天一早我就下山,两三天就回来陪你。”

    冯煦就笑了,“急什么,我们天天在一处的。你回平城一次不容易,多在家里陪陪长兄,再与朋友们玩几天吧。”

    李弈相貌英俊,又多才艺,年少时喜欢与朋友们四处游玩,还交了许多朋友,可是这两年越发深居简出,轻易不下方山,便是出去也与自己在一起,因此他也笑,“虽然惦记兄长他们,但总觉得舍不得离开你。”

    其实冯煦也是这样的,似乎他们才认识不久,十分依恋;又仿佛相处不了知多少年,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分不开一般。本想再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小声道:“那就早些回来,我们一起到山中散步。”

    李弈哈哈笑了起来,因屋子里没有别人,索性俯身将头依在冯煦身上,用力嗅着她馨香的气息,“我现在就不想走了呢。”

    “那我陪你一同去。”

    “不,你还是留下吧,”李弈不肯,“疫情刚过,外面肯定还乱着呢,我一个人骑马往返倒方便。”

    道理是这样,冯煦也就笑着帮李弈准备了行装,第二天送他下山。

    就在李弈离开的当日,皇宫里派来了使臣,原来道路通畅了,皇宫便令人看望太后和大皇子,又送些进贡的物品。

    这两年拓跋弘来给自己问安的时候很少很少,便是连大皇子也不甚惦念,如今疫情刚过便想起送来东西倒很难得。正好冯煦也担心京里的情况,便招使臣进来说话。

    谁知这使臣原不是皇宫之人,甚至不是平城人,而是来自京外——先前因为疫情,许多贡品无法送入京城,便停在京外,此人便是当地的一个小官,收到皇上旨意直接将贡品送来。

    冯煦听了缘故不禁觉得拓跋弘未免太孟浪了,些许贡品用得着如此急吗?竟将外面的官吏派到方山。且送来的物件都在疫区停留过许久,万一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岂不容易害了大皇子?

    要知道大皇子身子一直特别弱,也许因为他在李夫人腹中时便没有养好,也许因为李夫人曾经要扼死他,总之,他虽然是身边四个孩子中最大的,却长得最小,天气略有些变化就容易生病,亏得去斤伽罗带着宫人们小心翼翼地养护着才活到这么大。

    尽管皇上不常到方山看大皇子,但他都是知情的呀!

    只是人已经到了眼前,大皇子也见过了,东西也呈上了,冯煦不好再说什么,便问:“听说这次疫情中有两位王爷病逝了,你可知道?”

    “回太后的话,这件事我再清楚不过了,两位王爷便是在我们那里染上疫病过世的,”那使臣第一次见到太后,言谈举止都不大懂得礼仪,倒是很老实质朴,听到垂问赶紧躬身说:“先前我们那里突然有好多人得了疫病,已经搭了路障不许百姓随意出入,就是送贡品的人马车辆也都一样扣住——恰好皇上派阴济王前来办理紧急公事,他只得进了路障,然后就染上疫病了!”

    冯煦心中一痛,差一点喘不上气,“阴济王的病可治好了?”

    “没有呢,太后,”使臣就接着道:“这疫病若是染上了十个里面有七八个便治不好了,所以阳平王来的时候大家都拦着不让他去看阴济王,可是他怎么也不听,说了一声‘那是我兄弟,我必须陪着他!’就闯了进去,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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