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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绯闻太后的真实人生 > 48.魏国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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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母和冯熙的到来,关睢宫比过去热闹多了。

    姑姑并不喜欢热闹,她见了魏母和雪柳一次,赏了些东西便罢了,就是连冯雅也没抱上一抱。

    可是冯煦却最喜欢雅儿了。那样小小的一团,白生生,肉嘟嘟的,会哭会笑的孩子,怎么抱也抱不够的。

    魏母看着就笑,又道:“贵人也赶紧自己生一个,若是姐弟两个就结亲,多好呀!”

    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提生孩子的事了。

    其实,冯煦出嫁前,姑姑也提醒过她,她亦不是没有想过。但那时的她,最终还是相信拓跋?F,觉得一切的难处都能解决的。只要拓跋?F当了皇帝,天下还能有什么事难住他呢?

    所谓的手铸金人、立子杀母,他们都不必放在眼里。

    而且比起多次商量过的手铸金人封后,立子杀母他们几乎没想过,因为实在太遥远了。

    但现在,已经不遥远了。

    保太后问过,魏母也问了。

    保太后是知道立子杀母的,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为拓跋?F生下儿子,冯煦不知她究竟怎么想,却也不能问。

    魏母不识字,对于宫帏秘闻更是不知,所以她才盼着自己能早生下儿子稳定地位,也能用亲事提携哥哥。

    冯煦不去看魏母的眼睛,只低头瞧着雅儿天真可爱的小脸儿,“现在还没有消息呢。”

    “男人挣吃食,女子添丁口,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魏母在心里算算,“女郎成亲早了

    些,身子还没大长成,晚一点也不算什么。”

    送走魏母她们,冯煦独坐在宫里思索。

    并不只是因为魏母的话让她多想,而是自武川回来,她就有了心事。

    尽管自赛马之后,拓跋?F的眼里不再看别的女子,对她的疼爱更胜往昔,夫妻间缱绻情深,如鱼得水,可她却时常不由自主地多想。

    比如手铸金人,毕竟是祖制,就算拓跋?F身为帝王,很难扭过那些宗室大臣们,他一直没能直接册封自己为皇后,恐怕自己想成为皇后还是要过手铸金人这关的。可是自己能通过吗?如果不能通过,那又会怎么样?自己永远与皇后之位无缘,然后会有另外一个人手铸金人,成为拓跋?F的皇后?

    还有杀子立母,现在想来更是一个走不出的困境。若自己无子,当然不必担心被杀,但是拓跋?F是天子,一定要有后代传承,而且依据拓跋皇室的祖制他还要早立太子,那么拓跋?F也就要再娶——这正是自己一直不情愿的。可若自己生子,再难逃过立子杀母的祖制!

    而且,自己被杀之后,孩子又将怎么办?也像拓跋?F一般被乳娘养大,然后他虽然会追封自己为皇太后,但其实已经根本不记得自己,只把保太后当成亲娘?还有,自己死了,拓跋?F肯定还会再娶的,他会娶什么样的人呢?会忘记自己吗?

    这简直比一团乱麻还乱!

    冯煦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又在担心什么?”拓跋?F笑着走了进来,“你哥哥在军中很好。”

    自己不是担心哥哥。

    尽管在冯煦看来哥哥有许多问题,但其实哥哥也没有那么差,父亲从小就教导他读书,就是不大通,但也比那些在太学里混日子的鲜卑贵人的学识要好,还有他行猎多年,武艺还是不错的,再加上他果真如魏母所说,是个和善孝顺的人,因此与大家相处也好。

    现在,魏国又不似过去一般连年征战,军中的日子并不辛苦,他的确是个有福气的人。

    但是,冯煦却不能这样告诉拓跋?F。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对拓跋?F无所不言了。

    冯煦并不是故意瞒着拓跋?F,但是有些话自己若是说了,其实只能徒增两人的烦恼罢了。就比如手铸金人,就比如杀母立子,他也做不了主。他还年青,登基的时间还太短,根本撼不动那些从他的祖上传下来的祖制。

    再比如前几天拓跋仁谋反之事,在冯煦看来,其中有好几个官员只是不幸被卷了进去,并不真心谋反的,至少不应该施以灭族的处罚,但是她也没有规劝拓跋?F。因为她知道自己劝不了。

    还是在刚刚结识拓跋?F时,自己就知道他一直很强势,生为太孙,他早养成了那样的性子,改是改不了的。

    甚至,朝政之事冯煦也不似过去理所当然地过问,那时的她一心以为自己在帮拓跋?F,可现在她已经察觉到,拓跋?F越来越不需要自己了,他手下有许多大臣,他们中不乏博学聪明能干的;况且对于政事上的分歧,会使自己与他生分。

    夫妻相处久了,也越发的了解,拓跋?F尽管不是的残暴的人,可是他对于谋反、争权都特别痛恨,只要涉及这样的罪名,他就根本不会宽恕。哪怕是他的血亲,他一样毫不犹豫地下手,男子诛杀,女子没入宫廷为奴。

    当然,冯煦也能理解他,他毕竟经历了从太孙到高阳王,甚至被困东宫,朝不保夕,不知何时就会被杀,他最不能容忍别人谋夺他的皇权。

    倘若失去皇权,拓跋?F就会特别悲惨,会比任何人悲惨,就像南安隐王,早埋到了金陵,但是旁人,比如他的妃嫔都还活着,那位赫连氏,越勒氏,还有好几位冯煦不出名字的女子,她们的日子过得不算太好,但也不太差。

    自己曾经决定一直陪伴拓跋?F,哪怕他被杀——还在东宫他们谋夺皇位时冯煦特别肯定,拓跋?F有什么意外,自己不会独活,但是现在似乎也没有过去那么肯定了。

    就说立子杀母吧,当初冯煦是知道的,她读过书,也被姑姑严肃地提醒过,可那时她真心觉得自己和拓跋?F能改变未来,就算有什么缘故,她也很自信地认为就算立子杀母,自己也甘愿为拓跋?F牺牲!

    虽然依旧爱慕拓跋?F,但是冯煦也还是变了。她不再视死如归,而是害怕死亡,因为她就是牺牲了自己,结果又能怎么样呢?现在的冯煦看到了过去的冯煦看不到的远处,自己要是死了,只能是白白死了。

    说起来,冯煦在武川已经经历了一次“死亡”。那株大榆树下站在疾驰的马背上,她离死亡只差一点点。也许在自己的心里,那一次已经为拓跋?F死过了,所以才不愿意再面临同样的境界吧。

    “我知道哥哥很好了,听说就是皇室宗亲也愿意与他结交,”冯煦轻快地笑着站起来,递给拓跋?F一杯凉茶,“大家都是看你的面子呢。”

    拓跋?F就哈哈笑了,他很喜欢听冯煦带着示弱的娇语,“毕竟是我的大舅子呀!”

    “但是你也不要纵容哥哥太过了,听说他现在下了值整日在外面游荡,既不好好习武也不用心读书,连家里也不大管。”

    “男人都是这样的,何况他过去一直在羌氐苦寒之地,到了平城四处看看热闹岂不应该?”拓跋?F就笑道:“你是妹妹,怎么说起话来倒像长辈?”

    冯煦一想也觉得好笑,“过去我父亲母亲时常这样教导哥哥,我在一旁也听会了。”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就是不一样。”拓跋?F岂能感觉不出冯煦口中埋怨哥哥,但其实语气里满满地关切?可他却没有真正嫡亲的兄弟姐妹,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很疏远,不过,“也该给新成几个封王了。”

    皇帝的弟弟按惯例都要封王的,拓跋新成只比拓跋?F小几个月,再下面的子推和小新成也不过相差一两岁而已。冯煦就赞同道:“早些封了爵也好,袁椒房、尉椒房早急了,又不敢说,只眼巴巴地盼着。”

    拓跋?F进了关睢宫没一会儿,便喝了凉茶,又由着冯煦帮着换下外面的衣裳,穿了件宽松的罗纱衣裳靠在了榻上,将一身的暑热彻底散去,又听煦儿的话,就也笑了,“我还能少了他们的爵位,不过是等个机会罢了。正好今日御苑内掘土得了一枚玉印献上来,上面写着‘子孙长寿’的字样,大家都以为吉兆,明日正要颁旨公之天下,赦免罪犯,顺便为诸弟加爵。”

    玉印的事冯煦并不大信,御苑内还不是宫里?又不知是谁想出的法子讨拓跋?F喜欢罢了。无怪今天拓跋?F特别高兴呢?

    可冯煦却笑道:“还真是吉兆。”

    “朕即位以来,四边平静,百姓晏安,今年又一直风调雨顺,出了吉兆也理所当然。”拓跋?F笑着,“你帮我选几个封号,明日便下旨。”

    魏国的王爵并不实封,也就是诸王并没有真正的领地,不过以地名为号罢了。而且因为封王的宗室、重臣数量非常多,因此选封号就要特别小心,以免重了。冯煦一向博闻强记,于地名又熟,拓跋?F懒得想这些细事,便交给她。

    冯煦便想了想,“新成就封阳平王吧,正好先前的阳平王在太武帝时改封淮南王,这个王爵如今空着;子推就封京兆王,小新成是阴济王,怎么样?”这样的事情两人再不能起分歧的,她乐于从命。

    “当然好,”拓跋?F想了想又道:“索性一并给大妹妹也封了公主吧,你再想一个封号。”

    拓跋?F最大的妹妹正好与小新成同岁,婚嫁之事亦不会远,册封公主也并不算早,冯煦就道:

    “博陵长公主如何?”

    “就这样吧。”拓跋?F神情怡然,“朕登基之时,平城震荡,四边不稳,臣民未附。可这大半年来日夜操劳,小心谨慎,博爱众人,安定国家,终究没有白忙。现在如今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边境没有战事,又出现祥瑞之兆,真是上天都保佑我们啊。”

    玉印未必是真的,但是魏国现在的局势的确向好,柔然老可汗病了,一直没有犯边;宋国新帝又被弟弟杀了,皇位重新更替,更没有心思北伐;周围的库莫奚、契丹、?宾等小国也在屠各王被杀后臣服了。四边平静,拓跋?F无意征战,凋零的鲜卑军户就能恢复,赋税就能减少,汉人农户也能休养生息。

    “这正是魏国的运气,”冯煦笑着又加了一句,“也是陛下的功劳。”

    冯煦的话发自真心,可是她也不能否认自己也是奉承拓跋?F,她决定要让拓??F每次到了关睢宫里都开开心心的,觉得自己又美丽又懂事,再也不去看别的女子,她不想失去拓跋?F,因为她还深爱着他。

    至于那些烦难事,既然拓跋?F不提,自己也只当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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