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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没想到,温清嘴里的时机能来得这么快。
黄修远一直很忙,要么不回来,要么就回得特别晚。
他经常这样,其他人早就习以为常。
推开大门,男人走了进来,一片寂静声里,他意外地发现某个小门里还传出些响动,门没有关严,门缝里透着微弱的光。
那是厨房。
黄修远顿了顿,朝那边走去。
看到里面的身影,他愣了一下。
是苗晓。
苗晓嘴里不知道在低声喃喃着什么,连男人把门推开也没发觉。
黄修远走到他身后,才听清他正在数数。
“三十三,三十四……”
少年数得很有节奏,不快也不慢,数到五十九的时候,没有接着说六十,而是变成了“十二分钟”,紧接着又从一开始数起来。
这是在……计算时间?
男人眯了眯眼睛,看看苗晓茫然无神的双眸,又看看锅里冒出的热气,不由渐渐升起怒气。
谁许他进厨房的?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苗晓猛地一转头,张口问:“谁在那?”
目光明明落到黄修远身上,却又透过他,压根没有焦距。
谁都看得出这人眼睛有问题。
“谁在那?”苗晓没听到回答,脸上有点儿慌乱。
“是我。”黄修远说。
苗晓松口气,抿了抿唇:“原来是大少。”
本来他叫修远先生的,不过来到黄宅后,发现其他人称黄修远为大少,他也就跟着改了称呼。
“你在做什么?”黄修远问。
“我学着做点儿简单的东西。”苗晓说,生怕对方生气,解释了一句,“我问过厨房里的人,经得了他们同意,没有乱动。”
男人鼻翼微微动几下,感觉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酸甜味道。
挺好闻的。
“你怎么知道我进来了?”他问。
“大少喝了酒,我闻到了酒味。”苗晓老老实实地说。
黄修远随便找张椅子坐了下去。
他不但喝了酒,还喝了不少,头都有点儿昏沉。进到厨房里,不知道是不是被酸甜味道冲了一下,头晕的感觉更浓了。
“你眼睛看不见,那些人也敢让你进来?”
“都是简单材料,”苗晓回答,“桔子我自己剥的,莲子是王婶找的去芯莲子,事先煮软了。还有青梅,山楂糕,白糖,醋,桂花……”
他一样样数着。
“没动刀子,不危险。”最后总结似的加了一句。
“用电还不危险?”
苗晓笑了笑:“没事,我天天晚上过来,什么位置有什么,记得很清楚。”说着,他指指脑袋。
黄修远怔一下。
当初把苗晓带到黄宅,无非是觉得这个大男孩挺有意思,却没想好带过来后怎么安置他。
估计他是呆得无聊了。
“哎呀,光顾着和大少说话,忘记计算时间了。”苗晓说着,想了想,“应该差不多了。”
他伸手在墙上摸索了一下,很快把插头拔了下来。
动作很熟练,就像他刚刚说的,应该不是第一次干了。
打开盖子,苗晓摸索着端起一个小碗,一边盛一边说:“大少,您喝了不少酒吧?这里有刚熬好的醒酒汤,您喝一碗。”
说着,他把碗端过来,黄修远静静看着他试探着一步步走路的样子,问:“你这么晚在这里,就是想给我做醒酒汤?”
苗晓笑笑:“大少对我很好,我总要做点儿什么。可您什么都有,我想来想去,也就只能做做这个……您别嫌弃。”
说到最后,声音低下去,似乎生怕对方看不上。
男人把碗接过来。
碗里的汤汁很少,大概是怕洒,连半碗都没有。
他尝了尝,就像闻到的那样,酸甜可口。
黄修远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一天一天地,他已经习惯了回来时面对着房子里的黑暗,连他父亲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什么都看不着的人,心心念念地在夜里帮他端上一碗醒酒汤。
厨房的灯光并不亮,从苗晓的背后照过来,给这个大男孩添上一层淡淡的光影。
黄修远喝了醒酒汤,没觉得清醒,晕沉沉的感觉反而更重了。
他伸手把苗晓扯过来抱在怀里。
苗晓一愣,手伸得直直地抵着,让他没法搂得更紧一些。
“怎么,你不愿意?”男人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光晦暗难明。
他并不是那种随便跟人上床的人,黄家虽然看着人口单薄,内里却很复杂。很多事他一直压在心里,没跟任何人说。
直到现在,一个看不见的大男孩,半碗酸甜的醒酒汤,突然让他的心热起来。
五楼的那一跃所显现的刚烈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然他也不会把苗晓带回来。
早晚都要娶人,男女无所谓,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找个有感觉的呢?
“大少,你喝了酒,身上好臭啊!”怀里的人一边说,一边耸着鼻子,脸微微偏着,一副特别难以忍受的样子,“打个商量,以后别喝那么多行吗?好难闻!”
黄修远搂着他的手臂微微放松。
怀里的人明显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点儿没觉得害羞,还有时间跟他叨叨叨。
他微弯下腰,猛地把苗晓打横抱了起来。
苗晓低呼一声,下意识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色更白了:“大少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我送你回房间。”
“不用!你喝那么多酒,等下把我摔坏了!”
苗晓说得理直气壮,听在他耳里却觉得有点儿哭笑不得。
刚刚的拥抱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这人压根意识不到他的想法,还担心会摔跟头。
“再叫,把其他人吵醒了,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外面去?”黄修远吓唬他。
苗晓赶紧闭上嘴。
黄修远进了他的房间,直接倒在床上,把苗晓压在身下。
“大少你再不挪开,我就要被你压死了!”苗晓说。
男人微微移了下身子,把重心偏向一边,想了想不甘心,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把你抱回来还嫌这嫌那,一会儿说有酒味一会儿说压得厉害,全天下再没你这么娇气的人。”
“我才不娇气呢!”身下的人反驳着。
“有时间把婚约签了吧。”黄修远突然说。
苗晓一愣。
“你不是以为我捡你回来专门是想做好事吧?”男人见他脸上并没有高兴的表情,不由得郁闷起来,捏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说。
苗晓赶紧晃脑袋甩开他的手,一边揉鼻子一边说:“没有啊!就是你一直没提,突然说这个,总要给我反应的时间啊。”
“那你要多久?一分钟?两分钟?”男人问。
苗晓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大少,我有事不明白,不问出口的话,心里发慌。”
“什么事?”
“为什么您和太太非要我嫁过来呢?以前我们从来没有过交集,我和太太的相识是因为我贴小-广-告的时候贴错了地方。赔礼认错甚至赔钱,我都认了。我不明白,你们到底看上我哪一点?”
黄家有钱有势,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怎么偏偏就相中了他。
“太太怎么想的我不知道,”黄修远说,“至于我,我就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
“是啊。我问你,那时候在金辉,你干嘛从五楼跳下去?”
这是黄修远一直都没想明白的地方。当时苗晓明明看到了他,也认出了他,只要开口向他求救就行,却偏偏选择了那么决绝的方式。
这人难道不知道,从上面跳下去竟然没死,实在是苗晓命大?
虽说少年已经失忆,但黄修远还是问了一句。当然,他不可能说出自己明明在现场却打算袖手旁观的事。
“牛老大为难我弟弟,我总不能真让他去金辉,他刚十五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苗晓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是我弟弟,我要帮他。”
身下人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黄修远就想起手下人查的资料,心里郁气更重。
当初苗安逃跑的时候,亲手把这个哥哥推向牛老大。
那一家三口明明都没把他当成自家人,处处苛刻他。最可笑的是,当黄修远的人找到他们,提起要把苗晓接到黄家时,苗成功夫妻俩没口子的答应,甚至都没提婚约的事。
对他们来说,只要能攀上黄家这棵大树,就算是让苗晓到黄家当奴才都行。
“你又不是他们亲生的,做到这个地步,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蠢呢?”黄修远毫不客气地说。
“那就是这种啊。”女服务员用手指着饮品那一栏里面,有一行英文名字特别长的,“这种我们客人试过后很喜欢喝的,各种水果味都有。”
杨铭一听说水果两个字,点了点头:“那就这个吧,要香蕉的,还有樱桃的。”
秦青竹原本要拒绝的,看他这样说,就把嘴角抿起来,没再说什么。
大概杨铭根本不知道这是一种进口的果味洋酒吧?虽然没什么酒味,其实后劲特别足。
不过杨铭主动开口尝试,他绝对会满足。
大不了喝多了,他把人送回宿舍。
过不多时,饭菜都上齐了,香蕉的果酒是淡黄色,樱桃则是粉色。
秦青竹给他倒了一杯,杨铭看着粉色的液体,先是伸出小舌尖舔了一下,有淡淡的樱桃甜味,不由笑眯了眼睛,小口小口喝起来。
秦青竹怕他喝得太急,时不时给他夹些菜尝尝,同时把他爱吃的几样暗暗记在心里。
一瓶果酒很快见了底,秦青竹看着另一瓶,有点儿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打开。
不然先带回去,下次再尝?
正想着,就见杨铭啪地把筷子一放,霸气十足地说:“开啊!怎么不开?一瓶酒都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男人?”
秦青竹一愣。
杨铭从来没跟他用这种口气说话。
这是……喝多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杨铭的眼睛,冷不防酒瓶被对方抢去,啪啪几下打开,非常豪气地给他和自己都倒了一杯:“来,阿青,为了我们的友谊,干一杯!”
咬字非常清楚,但目光已经找不到焦点。
秦青竹皱了下眉头,想从杨铭手里把酒瓶拿回来。
杨铭不肯给他,还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小气鬼”,说他舍不得给自己喝酒。
秦青竹听得哭笑不得。
等他把杨铭带回宿舍时,一路上还醉闹不休的人前后左右没找到酒瓶,失望地坐到床上。
秦青竹去洗手间弄了条湿毛巾,出来给他把脸擦了擦,刚要起身,手却被拉住。
床上的人支着一条腿半坐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秦青竹面色不变:“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爸爸把你托付给我,我当然要对你负责才行。”
负一辈子的责。
杨铭盯了他半天,郑重其事地问:“秦青竹,我问你一句话哈!”
“什么话?”
“你是不是喜欢我?可喜欢可喜欢那种?”
秦青竹的心一跳,下意识就要否认。不过他很快控制住自己。
有什么可否认的?本来他就喜欢他。再说,现在杨铭喝醉了,不管他说什么,只怕醒来都不会记得。
不必担心拒绝。
“是的,我喜欢你,可喜欢可喜欢那种。”秦青竹认真地回答。
杨铭松了口气,突然放开抓着他的手,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嘛,你一定喜欢我,不然老亲我干嘛?不过你小子太怂了吧?”
“怂?”秦青竹抬头看着对方,眼珠黑沉沉地,看着有些?人。
“当然了!”杨铭笑声收起大半,挤眉弄眼地说,“你看别人,真要喜欢人,都是直接提枪上阵,你呢?除了找借口亲一口,抱一抱,你还能干啥?哎我说,你不是那方面不行吧?”
一边说还一边拿肩膀撞了秦青竹一下,递了个“大家都懂”的眼神,看着对方不可言说的部位jian兮兮地笑。
秦青竹知道有人喝多了会蒙头大睡,有人喝多了变身话痨,情绪激烈的甚至大哭大笑大吵大闹。
刚刚察觉对方喝多时,他一闪而过的念头是:“原来他是变话痨这种。”
可杨铭刚刚的话刷新了他的认知。
这哪是话痨啊?
这分明是贱啊!
看那表情,那动作,那话语,无一不踩着人的底线,让人恨得牙痒痒地,巴不得立刻把他压在身下这样那样,狠狠地惩罚,看他还敢不敢得瑟。
明明清醒时端正刻板得像个老古董,喝多了竟然是这种性子。
秦青竹忍了又忍,没忍住,直接压了上去,噙住对方的唇就吻起来。
等他放开对方,就见杨铭傻愣愣地看他,还伸手摸自己的嘴唇:“甜甜的,樱桃味儿,好吃。”
“……”
这家伙,就不知道他现在多勾人!
秦青竹磨了磨牙,好声好气地哄他:“听话,躺床上好好睡一觉,不然会头疼。”说着帮他把外套脱掉,又把被子拉好。
杨铭眨巴着眼睛看他,过不多时突然又嘿嘿笑起来。
“秦青竹,你嘴是樱桃味的。”
“对。”
“你嘴里有樱桃,对不对?”
“……对。”明明已经盖好被子了,怎么就不好好睡一觉?真真磨人!再这么下去,自己心里的火什么时候才能散净。
秦青竹叹气。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也有俩樱桃啊?”杨铭的笑声变大,听起来又有点儿jian兮兮地。
秦青竹一愣,抬头看去,却发现对方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上身,抿着嘴乐。
他刚刚帮温清擦脸时,毛巾没拧干,水淋到了他的衬衫上。再加上刚刚一顿忙活,沾水的衬衫全贴到身上。
难怪他笑成这样。
秦青竹磨磨牙。
一个只知道三点一线的书呆子,行为举止从来不逾矩,突然转变画风在他面前得瑟,实在让人想……把他就地正法。
第二天,温清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压在秦青竹身上,不由大吃一惊。
他急忙起来,冷不防头脑一阵眩晕,像有针在里面乱刺一样,又涨又疼,伸手揉了起来。
秦青竹慢慢睁开眼,坐起身帮他揉着太阳穴。
“小妖,昨天晚上我和秦青竹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温清在脑子里着急地问。
d,他这身子本来就沾不了酒,哪知道昨天点的那两种饮料,喝起来是水果味,甜滋滋的,后劲那么大。
早知道就不喝了!
“……”
“小妖?不会真的发生过什么吧?”温清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在自己和对方身上都扫了几眼。
没穿外套,不过内衣都穿得好好的,至少从外表看没什么问题。
他想了想剧本里那些床-戏之后应该有的反应,一点点对照着感觉一下,身体和平时没有不同。
他松了口气。
喵喵的!虽说只是意识体,就算发生了也没什么,但他还是想尽量拉开一些两人的距离。
对方可是全星际有名的卫烽上将,他呢?一个超不入流的小演员,悬殊大得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都形容不了。
那可是他连仰望都看不着影子的存在。
至于系统保持缄默,他一时没放在心上。
秦青竹眼睛微眯,看着他的表情,声音暗沉听不出情绪:“怎么了?”
“没有,”温清深吸了口气,“我就是想看看昨天晚上有没有给你添大-麻烦,毕竟我这人要是喝多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儿。”
想到昨天晚上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家伙,秦青竹眼神暗了暗。
“是啊,你昨天晚上可真是难伺候!”
温清一脸问号地看过去。
“我?”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又指了指对方。
“是啊,”秦青竹磨牙,“话痨,强吻,往别人身上扒,扯都扯不下来,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了!”
温清一愣,等想到了什么,不由大惊失色,差点儿从床上掉下去。
要不是秦青竹眼疾手快拉他一把,他说不定会摔成什么样。
“我,我,我,我把你,那个了?”他死死盯着对方。
不要啊!那可是卫烽上将!虽说现在是意识世界,谁知道回到现实后会不会真的把记忆清除干净。万一还残留着点儿什么不该有的……
那他铁定死得很惨!
真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卫上将就这么被他给压了?
秦青竹僵了一下。
他是有心想赖上温清,可没想到那似是而非的话能让对方想到别的地方去。
原本想否认的,等看到对方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表情时,秦青竹的想法就变了。
既然温清总是对他的感情一副避而不谈的态度,不如就让他把这事坐实,看到时这人还怎么跑!
温清心里乱糟糟地。
“小妖,昨天晚上我不会真的把上将酱酱酿酿了吧?”他费力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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