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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杨铭主动开口尝试,他绝对会满足。
大不了喝多了,他把人送回宿舍。
过不多时,饭菜都上齐了,香蕉的果酒是淡黄色,樱桃则是粉色。
秦青竹给他倒了一杯,杨铭看着粉色的液体,先是伸出小舌尖舔了一下,有淡淡的樱桃甜味,不由笑眯了眼睛,小口小口喝起来。
秦青竹怕他喝得太急,时不时给他夹些菜尝尝,同时把他爱吃的几样暗暗记在心里。
一瓶果酒很快见了底,秦青竹看着另一瓶,有点儿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打开。
不然先带回去,下次再尝?
正想着,就见杨铭啪地把筷子一放,霸气十足地说:“开啊!怎么不开?一瓶酒都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男人?”
秦青竹一愣。
杨铭从来没跟他用这种口气说话。
这是……喝多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杨铭的眼睛,冷不防酒瓶被对方抢去,啪啪几下打开,非常豪气地给他和自己都倒了一杯:“来,阿青,为了我们的友谊,干一杯!”
咬字非常清楚,但目光已经找不到焦点。
秦青竹皱了下眉头,想从杨铭手里把酒瓶拿回来。
杨铭不肯给他,还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小气鬼”,说他舍不得给自己喝酒。
秦青竹听得哭笑不得。
等他把杨铭带回宿舍时,一路上还醉闹不休的人前后左右没找到酒瓶,失望地坐到床上。
秦青竹去洗手间弄了条湿毛巾,出来给他把脸擦了擦,刚要起身,手却被拉住。
床上的人支着一条腿半坐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秦青竹面色不变:“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爸爸把你托付给我,我当然要对你负责才行。”
负一辈子的责。
杨铭盯了他半天,郑重其事地问:“秦青竹,我问你一句话哈!”
“什么话?”
“你是不是喜欢我?可喜欢可喜欢那种?”
秦青竹的心一跳,下意识就要否认。不过他很快控制住自己。
有什么可否认的?本来他就喜欢他。再说,现在杨铭喝醉了,不管他说什么,只怕醒来都不会记得。
不必担心拒绝。
“是的,我喜欢你,可喜欢可喜欢那种。”秦青竹认真地回答。
杨铭松了口气,突然放开抓着他的手,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嘛,你一定喜欢我,不然老亲我干嘛?不过你小子太怂了吧?”
“怂?”秦青竹抬头看着对方,眼珠黑沉沉地,看着有些?人。
“当然了!”杨铭笑声收起大半,挤眉弄眼地说,“你看别人,真要喜欢人,都是直接提枪上阵,你呢?除了找借口亲一口,抱一抱,你还能干啥?哎我说,你不是那方面不行吧?”
一边说还一边拿肩膀撞了秦青竹一下,递了个“大家都懂”的眼神,看着对方不可言说的部位jian兮兮地笑。
秦青竹知道有人喝多了会蒙头大睡,有人喝多了变身话痨,情绪激烈的甚至大哭大笑大吵大闹。
刚刚察觉对方喝多时,他一闪而过的念头是:“原来他是变话痨这种。”
可杨铭刚刚的话刷新了他的认知。
这哪是话痨啊?
这分明是贱啊!
看那表情,那动作,那话语,无一不踩着人的底线,让人恨得牙痒痒地,巴不得立刻把他压在身下这样那样,狠狠地惩罚,看他还敢不敢得瑟。
明明清醒时端正刻板得像个老古董,喝多了竟然是这种性子。
秦青竹忍了又忍,没忍住,直接压了上去,噙住对方的唇就吻起来。
等他放开对方,就见杨铭傻愣愣地看他,还伸手摸自己的嘴唇:“甜甜的,樱桃味儿,好吃。”
“……”
这家伙,就不知道他现在多勾人!
秦青竹磨了磨牙,好声好气地哄他:“听话,躺床上好好睡一觉,不然会头疼。”说着帮他把外套脱掉,又把被子拉好。
杨铭眨巴着眼睛看他,过不多时突然又嘿嘿笑起来。
“秦青竹,你嘴是樱桃味的。”
“对。”
“你嘴里有樱桃,对不对?”
“……对。”明明已经盖好被子了,怎么就不好好睡一觉?真真磨人!再这么下去,自己心里的火什么时候才能散净。
秦青竹叹气。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也有俩樱桃啊?”杨铭的笑声变大,听起来又有点儿jian兮兮地。
秦青竹一愣,抬头看去,却发现对方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上身,抿着嘴乐。
他刚刚帮温清擦脸时,毛巾没拧干,水淋到了他的衬衫上。再加上刚刚一顿忙活,沾水的衬衫全贴到身上。
难怪他笑成这样。
秦青竹磨磨牙。
一个只知道三点一线的书呆子,行为举止从来不逾矩,突然转变画风在他面前得瑟,实在让人想……把他就地正法。
第二天,温清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压在秦青竹身上,不由大吃一惊。
他急忙起来,冷不防头脑一阵眩晕,像有针在里面乱刺一样,又涨又疼,伸手揉了起来。
秦青竹慢慢睁开眼,坐起身帮他揉着太阳穴。
“小妖,昨天晚上我和秦青竹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温清在脑子里着急地问。
d,他这身子本来就沾不了酒,哪知道昨天点的那两种饮料,喝起来是水果味,甜滋滋的,后劲那么大。
早知道就不喝了!
“……”
“小妖?不会真的发生过什么吧?”温清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在自己和对方身上都扫了几眼。
没穿外套,不过内衣都穿得好好的,至少从外表看没什么问题。
他想了想剧本里那些床-戏之后应该有的反应,一点点对照着感觉一下,身体和平时没有不同。
他松了口气。
喵喵的!虽说只是意识体,就算发生了也没什么,但他还是想尽量拉开一些两人的距离。
对方可是全星际有名的卫烽上将,他呢?一个超不入流的小演员,悬殊大得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都形容不了。
那可是他连仰望都看不着影子的存在。
至于系统保持缄默,他一时没放在心上。
秦青竹眼睛微眯,看着他的表情,声音暗沉听不出情绪:“怎么了?”
“没有,”温清深吸了口气,“我就是想看看昨天晚上有没有给你添大-麻烦,毕竟我这人要是喝多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儿。”
想到昨天晚上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家伙,秦青竹眼神暗了暗。
“是啊,你昨天晚上可真是难伺候!”
温清一脸问号地看过去。
“我?”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又指了指对方。
“是啊,”秦青竹磨牙,“话痨,强吻,往别人身上扒,扯都扯不下来,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了!”
温清一愣,等想到了什么,不由大惊失色,差点儿从床上掉下去。
要不是秦青竹眼疾手快拉他一把,他说不定会摔成什么样。
“我,我,我,我把你,那个了?”他死死盯着对方。
不要啊!那可是卫烽上将!虽说现在是意识世界,谁知道回到现实后会不会真的把记忆清除干净。万一还残留着点儿什么不该有的……
那他铁定死得很惨!
真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卫上将就这么被他给压了?
秦青竹僵了一下。
他是有心想赖上温清,可没想到那似是而非的话能让对方想到别的地方去。
原本想否认的,等看到对方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表情时,秦青竹的想法就变了。
既然温清总是对他的感情一副避而不谈的态度,不如就让他把这事坐实,看到时这人还怎么跑!
温清心里乱糟糟地。
“小妖,昨天晚上我不会真的把上将酱酱酿酿了吧?”他费力地问。
这下完了,外面那些人要是知道了这个劲爆消息,不得立马把他的意识抽回去,打包踹给凌峰?
一想到这个可能,温清急得眼圈都红了。
那么剧烈的疼痛,他能忍住才怪,那是生生疼晕的。
医生的紧急处理和手术救治,因为有麻药作用,他压根没醒,直到一切结束被送进病房,他才醒过来。
他想过这次肯定给黄修远留下了深刻印象,却没想到这人会直接跟过来。
“他现在在哪?”
“宿主的各种费用都是他帮忙垫付的,术前签字也是他签的。现在他正往病房来,顶多三两分钟到。”系统说。
“哦。”
“嘤嘤嘤。”
“……小妖你咋了?”
“宿主,你为了完成任务竟然这么拼,以前我对你的担心真是多余。我太感动了,没想到在你心里上将大人的份量这么重。”系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呃,如果它有那玩意儿的话。
“我当然要尽力,毕竟签订过契约。帮上将大人,就是在帮我自己。”温清说。
他惦记着那份婚约,以前看在和凌峰两小无猜的份儿上,他还能勉强忍耐。可凌峰越来越过份,不但对他的事指手划脚,干涉他的未来前途,甚至还打算把他送到别人床上!
这彻底踩了他的底线。
对现在的温清来说,只要能解除那个让他恶心的婚约,豁出命都值。
凌峰从来不知道,他自以为能搓扁揉圆的婚约对象,外表看起来文弱,性子却刚烈如斯。
在星际时代,婚约属于契约的一种,而契约是被人极其看重的。契约一旦成立,就得到了法律保护,想解除的话必须要走一套繁杂的流程。
比如说婚约的解除,起码要先找到一个位高权重的公众人物来作保,其次还要通过公证人以及司法机关,层层递进。
普通百姓哪认得什么公众人物,很多人第一步就迈不出去。
温清为了找到保人,疲于奔命。就在这时,卫家悄悄找他,邀请他加入治愈上将大人的计划。
温清眼前一亮。
卫家的请求对他来说像天降甘霖,他为自己摆脱婚约找到了新出路。
他对卫夫人说,他全力配合救治卫烽上将,条件则是他的婚约,他希望能够得到卫家的表态。
卫夫人微笑点头。
温清反倒有点疑惑。他以为至少卫夫人会问问他的婚约对象是谁。
不过了解了卫烽上将的病,他释然了。
上将大人病得太重,每过一天,就朝死神逼近一步。
救治的过程相当于跟死神赛跑,越简短越好。对卫家来说,他的婚约实在不值什么,给他当保人是一句话的事,当然比不上卫烽的命。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温清觉得,到目前为止,他扮演的这两个人,杨铭和苗晓,分明是不同的人,却或多或少和他有性格相合之处。
就因为能找到共鸣,温清扮演起他们来并不算很难。
“宿主,等下阿黄进来,我就不能再和你有过多的交流,我怕会被他察觉到破绽,起了疑心,从而引起这个世界的不稳定。”001说。
“好,警醒一点是应该的。”温清说。先前公证人说过,人的意识世界很玄妙,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困死在里面出不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努力不敢ooc。
系统的话,正合他的心。
门轻轻地开了又关,脚步声轻轻响起。
温清眉头一动,睁开眼转头向门口看去。很小的一个动作,他却一顿,心里涌起不妙的感觉。
黄修远看到他的动作,脚下停住:“你醒了?”
温清张了张嘴,问:“谁在那里?这是什么地方?”
先前和系统一直是脑海交流,他并没睁眼。现在他才发现,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竟然什么都看不见!
就算天黑,也不可能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温清不由心下一沉。
瞎了?
大概系统虽然护住了他的大脑和心肺,却没能把强大的冲击力完全消除,对他的视觉神经产生了影响。
就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终身的。
他缓缓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在四周摸了摸。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有盲人的体验。
黄修远看到他的动作:“苗晓,你怎么了?”
苗晓不该不记得他,更不可能看不出这是哪里。除非……他看不到。
“天怎么这么黑?”苗晓问他。
黄修远抬头看看亮得刺眼的日光灯,抿了抿唇。
苗晓没听到回答,继续在床上摸索着,一不小心按到床边,整个人都栽下去。
黄修远赶紧扶住他,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处,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晃。
毫无反应。
男人按响了床头的铃。
不一会儿,一个小护士走进来,见到黄修远俊挺的外表,不由脸红,带着几分扭捏问:“谁按的铃?什么事?”
黄修远直接了当地问:“他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小护士赶紧把医生叫过来。
医生皱着眉头做了一次检查,又问了苗晓几个问题,最后说:“患者应该是头部受到的撞击太猛烈,虽然五官没有明显外伤,但冲击力却影响了视觉神经,才会失明。明天我们会把他转到五官科,有专门的医生替他做细致检查。”
医生离开,黄修远转头看看苗晓。
这人也不知道算倒霉还是命大,从五楼掉下来,保住了命,偏偏伤到眼睛。
他在苗晓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苗晓知道自己失明就一直沉默地坐着。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看他这样,黄修远不耐烦地抬起长腿踢了踢病床边上,问了一句。
希望只是伤到眼睛,没伤到脑子。真要给他来失忆那套,这也不知道那也不记得,他才没心情陪着玩养成。
“苗晓。”
“还行,虽然瞎了,倒是没傻。”黄修远说。
“……”
“那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跳楼不?”男人又问。
“我跳楼?”苗晓皱起秀气的眉毛,偏头问他,“我怎么会跳楼?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害我!我还欠着好多朋友的钱没还呢。”
说到这里,他想起来什么似的,着急地问:“你是谁?你有没有见过我背着的那个包?里面东西在不在?”
黄修远直直地盯着苗晓。刚说别来失忆那套,这人就失忆了。
不过还挺有意思,记得名字,记得那个装了乱七八糟东西的大背包,却不记得跳楼的事。
“那你记得我不?”黄修远问。
“你是谁?”
“黄修远。”
苗晓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犹犹豫豫地说:“很熟悉,在哪里听过?哦,对了,我记得我贴小广告来着,得罪了张太太,她说让我订婚,”说着脸色一变,“就是跟你?不对不对,我记得我拒绝了,还从朋友那里凑了一笔钱。”
“之后呢?”
苗晓一愣:“之后?”
“你又干了什么?”
“……不就是我决定多打几份工还朋友钱吗?”说着他突然慌乱起来,“糟了!昨天我才把钱还给张太太,今天就瞎了,以后还怎么赚钱还别人?”
这算是部分失忆,中间过丢了几天的那种?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苗晓的脑回路好像和一般人不一样。知道自己瞎了没什么反应,不紧张不慌乱,等想起还欠别人钱时才怕了。
还钱比眼瞎重要?
黄修远对苗晓的兴致更浓了。
先前拿到手的资料,知道苗晓拒绝了张太太的提议,他只以为对方识时务。等见到苗晓为了反抗竟然从五楼跳下去,他的心才有所触动,隐隐的疑心也散了。可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这个大男孩养在身边的话,好像挺不错。
反正黄家内里的纠葛不少,张太太不可能让他过得顺心,他觉得欠她太多,明明有能力有手腕,却从没在意过。
那些手段,不应该用在自家人身上。这是黄修远一直以来的想法。
苗晓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主动想留在身边的人。
“你失忆了。”男人说,没打算再找医生过来。
不管是暂时失忆还是永久失忆,他都不在乎。
“失忆?”
“是的。苗安闯了祸,有个叫牛老大的要废了他,你父母找人帮忙,知道你和黄家差点儿有了婚约,就主动求我。他们说只要苗安没事,你就是我的。我同意了,条件是先处段时间看看。”
苗晓脸色煞白。
如果黄修远只说签了婚约,他肯定怀疑。但对方把他的养父母抬出来,他就没法不信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养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哪怕只有一点儿蝇头小利,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扔出去。
虽说这几年下来,效果并不好,但他也习惯了。
“大少,我想先治好眼睛,好吗?”苗晓想了想,说,“眼睛没好,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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