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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是下课了才去的。”柳如絮立刻替自己辩解。
“可我怎么记得，我让你回去好好温习功课，不要乱跑。”戴笠并不打算放过柳如絮。
“可我的功课一点也没落下啊！”柳如絮理直气壮。
“这么说你自己还觉得这事做的挺对？”论讲歪理戴笠唯一佩服的就是柳如絮，胡搅蛮缠的本事他可是见过许多次了。
“老师说你你就听着！哪有那么多理由！”柳江源沉了脸色低声训斥。
柳如絮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我这女儿原本不是这样的，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待的久了，没人管就疯了些。您多担待。”柳江源举着酒杯向戴笠赔不是。
戴笠抿了一口摇头笑道：“我自己挑的学生，她什么样我不都得受着。”
“您也不用这么惯着她，该管就管，我们决不说一个不字！”柳江源坚定的表着决心。
柳如絮惊恐的看了眼柳江源，又看了看看着她眼露笑意的戴笠。
真是亲爹，坑起女儿来不留一点余地。
“我这丫头自小娇惯，原本她来上军校我是不同意的。但现在跟了您这样好的老师，我也就多少放了些心。”柳江源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面带难色，“只是她毕业在即，我的意思是让她回天津找个闲职，或者就留在南京做个安稳的工作也可以。”
戴笠看着柳江源沉默片刻才轻笑道：“父女情深，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那您……”柳江源试探的开口。
“我在南京多年，也是有些关系的，尽量斡旋。”戴笠拍了拍柳江源的肩膀。
“多谢！”柳江源感激的敬了戴笠一杯酒。
柳如絮轻声冷哼，戴笠真不愧是老牌特工，这神色若是她不知原委只怕也要信了。
柳如絮看着柳江源的眼睛透着同情，柳江源大概还不知道，再过两个月，还不到毕业的时间，柳如絮不会留在南京，也不会回天津，而是去安徽。
戴笠承诺他的，一个字都不会兑现。
“如深今年多大了？”戴笠放下酒杯换了个话题。
“刚过十七。”柳如深老实回答。
“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啊？”戴笠面色和善。
柳如絮听了这话猛的抬头，直直的盯着戴笠，眼中竟泛了丝冷意。
“他还小，当然是要先把书念好。”柳如絮微沉了声音。
“十七岁，不小了。”戴笠斜眼看着柳如絮，“你十七岁的时候不也是一个人在美国？”
“我是在美国上学。”柳如絮面无表情。
“没去过俱乐部？”戴笠尾音上扬。
“什么俱乐部？”柳江源觉出些不对的味道。
“唱歌跳舞的地方。”戴笠收回了眼神放在面前的盘子上。
“你在美国都学了些什么！”柳江源勃然大怒。
“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是我的事。”柳如絮没有理会柳江源，仍然直直的看着戴笠，眼中寒光四起，声音冰冷，身上竟微微泛出了些血腥的气息，“无论您让我修什么科目我都会服从命令。其他人想要干什么，应该干甚么，跟您没关系。”
“如果我想有呢？”戴笠冷笑。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在这条路上还算有些天分，您能遇见我也是个意外。”柳如絮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万里挑一就是万里挑一，市场上没那么多好货，让您吃个饭都能遇见。”
“就算只是次级品我也勉强能接受，毕竟再加把劲那边就要撑不住了。”戴笠半垂着眼，声音没有半点起伏。
“您这个那边是指黄的还是红的？”柳如絮冷笑，“我从不知道您还是个理想主义者。无论是黄是红，如果能这么轻易就让咱们搞垮，只怕椅子上那位早就让您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
“老师，欲速则不达，这道理您比我懂。”柳如絮轻轻的拍了拍戴笠的手。
“没想到你还挺疼他。”戴笠拿起了筷子夹了块鱼放回盘子里。
“有我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等到了能长草的时候，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柳如絮面色稍缓。
戴笠意外的看了柳如絮一眼：“你倒是洒脱。”
“有准备是件好事。”柳如絮声音平淡，“放出去一只老鼠您也不放心不是？如果到时这老鼠吃空了主家的存粮，这个结果相必您也难以承受。”
“你们在说什么？”宋锦绣一脸茫然。
柳江源皱紧了眉头，他听得出来刚刚二人在拿柳如深打机锋，只是这二人到底说的什么事他也弄不清楚。
“没什么。”戴笠不愿多谈。
柳江源向还想问什么的宋锦绣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言，南京无小事，若是让他们不明就里传出去了，只怕会惹祸上身。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戴笠带着毛秀丛先行告辞，柳家人则回了旅馆。
“阿絮，你这个老师似乎不简单。”柳江源面带忧虑。
“再不简单，不也是个在南京坐冷板凳的，翻不起什么风浪。”柳如絮安慰柳江源。
“你还是要小心。”柳江源还是不能放心。
“我知道。”柳如絮点头应到。
“今晚你还回军校吗？”比起戴笠，孟美兰显然更关心柳如絮。
“回，晚上还要点名。”柳如絮挽着孟美兰把几人送到旅馆门口。
“爸，让如深留洋去吧。”想起戴笠今日的话，柳如絮实在不能放心。
“你在怕什么？”柳江源敏锐的感觉到柳如絮情绪不对。
“国内不太平。”柳如絮含糊的回答。
“我心中有数。”柳江源点头。
柳家一行人在南京待了一个星期，柳江源孟美兰宋锦绣到底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陪不了柳如深玩太长时间，柳如眉又是个需要时刻注意的小孩子，于是柳如深能祸害的只剩柳如絮一人。
柳如絮插着腰看着已经在路尽头的柳如深，有气无力的喊道：“你等等我！”
“大姐，你快点啊！”柳如深向柳如絮挥手，“年纪轻轻的，怎么比我妈走的都慢！”
“观光名胜也不是你这么个观光法啊！”柳如絮提起精神小跑两步，“上午在明孝陵下午在夫子庙，你当你姐什么啊？使唤傻小子呢？！”
“难得来一趟南京，可不得好好看看。”柳如深不以为意，搀着柳如絮继续把她往前拖。
“南京能看的地方多了，你怎么不去看秦淮河啊？！”柳如絮累的气喘吁吁。
“我真能去？”柳如深突然凑到柳如絮面前，一脸的兴奋。
“想去看？”柳如絮眯了眯眼睛。柳如深大力点头。
“行啊，晚上让咱爸带你去。”柳如絮笑的灿烂。
“别别别，我不去了，不去了还不行？”柳如深连忙摇头。
“柳如深我告诉你，这是今天我陪你逛的最后一个地方。”柳如絮手指虚点着柳如深。
“别啊，我还没见过总统府什么样呢！”柳如深不满的叫道。
“行啊，那我今天晚上回去告诉咱爸你想去秦淮河的画舫。”柳如絮瞪着柳如深恨不得咬上他一口。
“好，好！”柳如深气的抓着柳如絮胳膊的手又用力了一些，咬着后槽牙，“我发誓这是今天最后一个地方，我的好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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