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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絮在听了这消息时原地拽掉了几根头发，她忧虑的看着镜子，不知是不是她心理压力太大造成的错觉，仅仅是这三两天，她总觉得她的发际线又往后退了几毫米。
柳江源真是让她头秃。
柳江源带着一家人站在军校门口张望，不多时就看见一个身影向他们跑来。
这人带着军帽，穿着军装，扎着腰带，穿着皮鞋，腰细腿长，动作干脆利落很是好看。
“大姐！大姐！”柳如深一眼就认出了柳如絮，掂着脚兴奋的挥手。
柳如絮看着柳如深挺高的个子却跟个二傻子一样，现在说不认识他是不是有点晚？
“精神还不错。”柳江源对着柳如絮点点头。
“好歹也上了几年军校不是。”柳如絮嘿嘿一笑。
“是有点军人的样子。”柳江源眼中带着赞赏。
“说起来这事儿，您藏的够深啊。”柳如絮眨眨眼，“北伐军营长，您可真舍得下这官位。要是现在还在位，只怕能跟辉泽叔有一拼吧。
”“李辉泽告诉你的？”柳江源斜眼看了眼柳如絮，“我们住哪？”
“跟我来。”柳如絮想要去接柳江源手中的箱子。
“让你弟弟提！”柳江源拦住柳如絮，把行李箱递给柳如深。
“大姐，抱抱！”柳如眉伸着小手抬头看着柳如絮。
“好，大姐抱。”柳如絮弯腰把柳如眉抱起来。
“她就是不想走路，别惯着她！”锦绣瞪着柳如眉。
“如眉还小，抱抱她又怎么了。”柳如絮掐着柳如眉的鼻子，“等我们眉儿长大了，大姐想抱也抱不动了。”
“你都没这么抱过我。”柳如深提着箱子不满的小声念道。
“咋的少爷？我你还想要我举高高？”柳如絮的声音冷不丁的传进柳如深的耳朵。
“什么是举高高？”柳如深一头雾水。
“就是这样！”柳如絮用了些力气把柳如眉举起来转了一圈，吓的柳如眉惊声惊叫，待她反应过来却又缠着柳如絮再一次这样做。
“你举不动我。”柳如深说了一个事实。
“柳如深你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好赖话听不出来？”柳如絮瞥了眼柳如深。
“怎么说话呢！”孟美兰打了下柳如絮。
“大姐，半年多不见，你骂我的本事可是又见长了。”柳如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骂你这是本能，不需要练习！”柳如絮带着几人走进了一家旅馆，回头问柳江源，“三间房？”
“三间。”柳江源点头。
“我老师今晚想请咱们家一起吃饭。”柳如絮做了登记，柳江源拿出钱包来付钱。
“你的老师？”柳江源带着几人回到房间，“学校里的教员？”
柳如絮轻咳一声，斟酌的开口：“对了，人家让我递了门生帖。”
“你递了？”柳江源声音上扬。
“递了。”柳如絮略显尴尬。
人家让递门生帖她就递了门生帖，听起来确实很没骨气。
但这人不是别人，是戴笠，递还是不递决定权并不在她。
“你这老师的底细清楚吗？”柳江源皱了眉头。
“清楚。”柳如絮点头，“毕业于中央军校第六期，后留校任教。”
“你啊，什么都不懂，门生帖说递就递，从今往后，你的前程算是绑在你这位老师身上了！”柳江源很铁不成钢的说到。
柳如絮倒是不甚介意，耸肩道：“反正你们不是不喜欢我从军，跟了这么一个没有前途的老师，后半辈子过的也安稳。”
把前程绑在戴笠身上算个什么事，她现在是明知道以后会把国民党赶到台湾建立一个民主共和的新中国，她还敢参入国民党加入军统。
比起来这件更为要命的事，戴笠的事情似乎已经不算个事了。
柳江源转念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若是柳如絮跟了白崇禧李宗仁之流，只怕往后腥风血雨就是家常便饭。
“你老师有没有说晚上在哪里吃饭？”柳江源安慰了自己半晌才又问到。
“庆丰楼，他已经订好位子了。”柳如絮答道。
“既然是你的授业恩师，空着手去总是不好的，一会儿去街上买些东西，也算是答谢你老师对你的照顾。”柳江源这大半辈子不是混迹官场就是混迹商场，对于这人情往来自然是再熟稔不过。
“你老师喜欢什么啊？”柳江源接着问道。
“大概是美女。”想起来后世关于戴笠和胡蝶的桃色传闻，柳如絮脱口答道。
柳江源虎着脸训斥道：“胡闹！”
柳如絮翻了个白眼，戴笠喜欢的东西很多，巴结他上赶着送礼的人也很多。
随便送点什么倒是不难，但若想送进戴笠心里，难度简直堪比登天。
柳江源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终于冷静了下来明白这种事问柳如絮等于白问，便转头看着孟美兰：“咱们在去中央军校的路上不是路过一个金店，你还进去逛了一圈，如果我没记错，那里是不是有一对貔貅？”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孟美兰一拍脑袋眼放金光。
“您要送他一对金貔貅？！”柳如絮仿佛惨叫鸡似的声音重出江湖。
“问你你老师喜欢什么是指望不上了，不如送他一对貔貅，无论他喜欢什么，都不会错。”柳江源冷哼。
“可那是金的！得多少钱！”柳如絮肉疼的紧。
“这会儿知道心疼了？你上军校时怎么没想到有今天呢？”柳江源虚点着柳如絮，片刻后还是缓和了脸色，“你放心，咱们家的生意虽然不比从前，但这点钱还是付的起的。”
万恶的资本主义，万恶的官僚主义！
柳如絮在心里骂着脏话，面上一片平和。
她上辈子别说金貔貅了，连个金镯子都买不起。
虽然这辈子生在一个有钱的人家，可简朴惯了却是看不得柳江源这么大手大脚花钱的样子。
“好了，别这么小家子气。晚上吃饭可不许这样，让你老师看见怎么想你！”锦绣揽着柳如絮低声劝到。
无论柳如絮多么不赞成柳江源送这么一个在她看来下了血本的大礼，柳江源还是眼睛不眨一下的买下了那对貔貅，放在一个木盒子里垫着红色的绒布，红黄相映，看起来漂亮的很。
柳如絮带着一家人来到庆丰楼订好的包间，戴笠已经提前到了。
柳如絮向两方互相引荐。
“鄙人姓柳，柳江源。”柳江源侧身介绍，“这是我的大夫人孟美兰，二夫人宋锦绣。我的二儿子柳如深，小女儿柳如眉。”
“幸会幸会。”戴笠亲切的握着柳江源的手，“鄙人戴春风，这是我的夫人毛秀丛。”
时间至此气氛一直是友好融洽的，可当柳江源把装着貔貅的木盒子递给戴笠时，柳如絮的眼睛几乎长了上去。
孟美兰从背后掐了她一把，柳如絮一个激灵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眼神。
戴笠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极快的合了上去，脸上笑意更盛：“让柳先生破费了。”
“哪里哪里，您是阿絮的恩师，初次见面总是要备些薄礼的。”柳江源摆着手。
“你们要说场面话到外面去说，还让不让人家吃饭了！”毛秀丛嗔怪的瞪了眼戴笠。
“对对对，请！”戴笠对着柳江源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们来南京一定要尝尝这板鸭，庆丰楼的板鸭可是南京的一绝。”
“早就听阿絮说南京遍地都是好吃的，什么鸭血汤啦，板鸭啦，今天可真是要尝一尝了。”宋锦绣笑着说到。
“是吗？”戴笠微笑的看着柳如絮，意味深长，“我从不知道你竟这么有功夫吃遍整个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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