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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戴笠这个老师也不是白当的，在他确认柳如絮在中央军校待着除了混时间等着毕业再无任何用处之外，就常常带他去南京复兴社总社参加相关培训，并介绍社员与她认识。
柳如絮第一次踏进南京复兴社时，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刘姥姥进大观园。
第一次例会，戴笠向她挨个介绍出席人员，挨个点名，这个是中央军校第三期的，这个是中央军校第四期的，这个是中央军校第七期的，这个是和你一样第八期的……
柳如絮这场会议别的什么都没干，挨个儿鞠躬说着学长好请多多关照，一场会议下来就差没扶着腰出去了。
以前她对军统的认识大多停留在其是一个成分复杂的特工组织的层面之上，今日一见，没想到里面许多人竟都是中央军校的毕业生。
这不禁让她心生疑惑，难道在这个时代，连做一名特工都得要这么高的学历了吗？
连这个职业竞争压力都这么大了吗？
生活从这个年代开始已经变得这么艰辛了吗？
戴笠看着柳如絮一脸震惊，目中显出一丝得意。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无论在其他事情上装的再怎么沉稳，当看到国之重器时不还是被惊的口服心服。
对于柳如絮，戴笠现在根本没打算把她放在复兴社。
一个在战略战术上还算是有几分天赋的学生他也是不舍得留她在后方蹉跎岁月的，所以对于柳如絮的培训多是以侦查手段、情报分析和暗杀为主。
但让戴笠没想到的是，柳如絮似乎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材料，关于常规的技术手段一点就通，甚至还能提出自己的见解。
模拟实践之时根本看不出新手特工的痕迹，反而像是个从事保密工作多年的老油条。
这种情况让戴笠始料未及，如果不是在招募柳如絮之前把她的身家背景查的一清二楚，他甚至以为这是敌人安插在党国内部的间谍。
戴笠皱着眉头看着柳如絮递给他的情报分析报告，这份报告条理清晰，切入点极为准确，信息提取及后续预判十分精准。
戴笠无意识的抿了抿嘴，他第一次知道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是什么感觉，这不禁让他生出些迟暮的悲凉。
戴笠把报告放在桌子上看着柳如絮，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心再教导她几句，但又觉得柳如絮好像并不需要他的建议。
“不错。”戴笠干巴巴的夸奖到。
“你的学习速度很快，看来我们可以开始学习新的科目了，审讯技巧。”戴笠搓了搓手指，决定加快柳如絮的学习进度，“关于审讯技巧，你都有什么了解。”
“没什么了解。”柳如絮挠了挠头，“具体的谈话技巧确实不太懂，我知道的都是关于刑讯方面。”
“说来听听。”戴笠鼓励的看着她。
“首先是给予刑讯目标精神压力，比如说把他关起来长时间不许和外界有任何交流，不许睡觉。
等刑讯目标的心理防线不那么稳固时可以从社会关系入手，用与其有重要关系的人相威胁，或者说用其最重视的事情相威胁。
比如忠诚的人威胁他公开污蔑他的背叛，虚伪的人公开揭露他丑陋的面孔。
最后就是体罚，重复大量的体力劳动，接近生理极限的惩罚措施等等。”
柳如絮努力回忆着上辈子关于刑讯知道的那些技巧，不知多年之前军统的刑讯手段是否和她所学不太相同。
戴笠张了张嘴，他突然觉得这门课似乎也可以就这么过去了。
“算了，对于你将要执行的任务来说，刑讯不是重点，这个可以以后再说。”戴笠扶着额头。
“我的任务？您要我执行什么任务？”柳如絮一惊，对于她的安排戴笠竟然这么急不可耐。
“原本是打算让你学习个一年半载再出去，没想到这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你竟有如此成绩。”戴笠看着柳如絮无奈叹气。
“关麟征知道吗？”戴笠沉下了声音。
“知道，校友墙上见过，中央军校第一期的学长。”柳如絮不明白戴笠的意思。
“他将在明年1月升任25师师长。”戴笠盯着柳如絮点了点桌面，“25师是老头子的心头肉，跟那些黔军晋军之流可不一样。中央军必须终于党国，不能赤化，你明白吗？”
“老师的意思是让我去25师清除共谍？”柳如絮舔了下嘴唇。
“你很聪明。”戴笠点头。
“可防共这种事不是应该由党务调查科去做吗？”柳如絮微皱着眉头。
戴笠缓缓的笑了一下，语重心长的说到：“共党，谁抓到就是谁的，毕竟现在，剿共才是党国的第一要务。你还年轻，慢慢就明白了。”
柳如絮意外的挑挑眉，她从未想过戴笠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军统和中统的不和早在两个机构还不叫这个名字时就已经埋下伏笔，想必这个伏笔也与蒋介石脱不开干系。
无论是以陈立夫、陈果夫这对以陈氏兄弟为代表的系独大，还是以戴笠为代表的军统一手遮天，都不是蒋介石愿意看到的局面，只有平衡才能让他高枕无忧。
“我什么时候去？”柳如絮拿着只笔在手中转来转去。
戴笠看不惯她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从她手中抽出笔来放回笔筒内。
“你看看你自己，哪有一点富家小姐的样子！”戴笠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头，“第一次见你还觉得你是个留过洋有文化有修养的姑娘，再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瘫在椅子里跷着腿，姑娘家家的哪有你这样的！”
“刚刚不是还说让我去找关麟征么，怎么好好的说到我身上了！”柳如絮翻了个白眼。
“我看你就是在国外待的久没人管才是这幅样子，就你这样，我看谁敢娶你！”戴笠冷哼，“不知道从哪儿学了些功夫居然还去打黑拳，这像一个姑娘干的事吗？”
“我要真是个大家闺秀您找我干嘛啊？不就是看中了我不像姑娘么。”柳如絮得意的扬起了头。
“你要是我女儿，我早打死你了！”戴笠气的手指颤抖。
“那我真该庆幸只是您的学生。”柳如絮舔着脸笑道，“这些话以后再说，先说正事，我什么时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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