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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妖孽殿下:腹黑太子妃 > 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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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莫乱动!”慕容善急得喝止了他,“我去抓几把雪,你先忍忍,等我回来。”说罢起身跑了出去。

    大雪纷扬多时,山中路面已积起了厚厚一层新雪,她兜了一捧瞧起来干净的,借匕首撕扯了些衣料下来,包裹好了急急忙忙奔回去。

    长孙无羡果真乖乖听话等她,见她来了才预备动手,却是又被她止住了:“我来。”

    这一箭太险,前边的箭身又给折断了,不好着力,他单手绕到后背拔箭,本就是个勉强的姿势,稍有偏差便得擦着心脏。何况拔箭哪有不疼的,但凡一个手软脱力,便可能危及性命。

    他觑她一眼,似乎不大信她,虚弱地扯扯嘴角,叹口气说:“我宁愿死在自己手里,也不想死在你手里。”

    慕容善却已挽起了袖子,借匕首撕扯了衣裳下摆厚实的棉料作成布团,塞进他嘴里,叫他咬紧了,随即绕到他身后半跪下来,深吸一口气,颤抖地伸出手去,却是临握了箭便不再犹豫,毫不停顿,死命一拔。

    快,准,狠,不偏不倚。

    只是恐怕难免擦着了骨头,饶是长孙无羡能忍,也不可避免地闷哼出声。

    慕容善一下子脱了力,朝后瘫坐了去,浑身霎起一阵大热,转瞬却又凉成一片,换作了背后淋淋漓漓的冷汗。

    长孙无羡也跟着瘫软下来,栽进了她怀里,似是晓得自己撑不住了,还怕她吓着,勉强咕哝了一句:“……醒来就以身相许。”说罢涣散了眼神,当真全无意识了。

    人又非铁打,如此伤势,他晕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慕容善晓得方才那一箭拔得不错,便尽力镇定下来,取过事前作成的雪布包往他鲜血狂涌的伤口上按。

    光止血便耗费多时,进进出出奔了十七、八趟才勉强好了,待包扎完伤口已入了下半宿,慕容善替他穿好里衣,一探他手心,不免吓了一跳。

    太凉了,不比外头的雪团子好几分。

    她只得复又奔出,借雪地的亮色寻了些光滑的石块来,丢进火里头烤热了,再拿树枝拣出来,往上头裹了层布。作成后便拿石头给他捂身子。

    只是石头毕竟小了些,且着实太烫了,长孙无羡昏沉成这般竟也似有所觉,像是不舒服极了,手一甩便将东西给拨开了。

    慕容善气得不轻。都冻成这模样了,竟还要嫌东嫌西的!

    可眼见他脸色愈发地白,她也不能当真什么也不做,只得换个法子,咬咬牙将自个儿的外裳褪了,将他搂进了怀里,再拿他的披氅给两人一道盖上。

    此刻两人身上皆只薄薄一层里衣,照理说该够暖他了,但长孙无羡不知怎地就觉不够,迷迷糊糊地,哪里更暖便往哪里靠,脑袋几乎都要拱进她里衣里头去,两只手扒拉着她的下摆,在外边蹭了蹭,随即毫不犹豫地探进去。

    “哎呀!”慕容善被冻得一个激灵,忍不住大喊出声。

    他的手掌贴着了她的腰腹,似是终于找对了地方,停了下来。脸颊也蹭开了她的衣襟,粘在她的前心,猪似的一顿乱拱,蹭得她又冷又痒,一阵战栗。

    慕容善真想一巴掌将他拍开,却没下得了狠心与个昏迷之人计较,伸出手反倒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他还有气力动手动脚的也好。

    慕容善忙了大半宿,实在困极,却怕长孙无羡出岔子,因而拼命熬着,时不时探一下他的脑门与手心。到得后来,那手竟像自个儿有了意识,半梦半醒间也能动作。却是熬了大半个时辰一不小心睡了去,醒来就发现他的额头烫得厉害。

    倘使受伤的人换作了她,长孙无羡哪里会睡过去呢?她恨得想抽自己几耳光,赶紧穿好衣裳起身。

    如他这般的体格轻易不会烧,一旦烧起来却也不轻易退,因而更须愈加小心对待。她拿披氅替他盖好了,就去凿雪团来,替他的额头降温,一遍遍料理他。却是天亮了也不见好,甚至听他渐渐有了梦呓。

    她侧耳分辨了一会儿,妈的,一个字都没听清。

    在听一会儿,只听见母后二字。

    慕容善晓得,这些日子以来,尽管他表面不提及,心内却必然焦急万分。天启帝病得突然,难保不是许国舅动了手脚,好趁机监国代政推三皇子上位。三皇子并非皇后所出,他晚一日回去,皇后和长孙无月便多一日危险。

    她摸摸他的脑袋,眼见他嘴唇都干得起皮子了,便预备起身去寻点水来。下雪天比融雪天暖,山中溪流尚未结冰,只是距这山洞有一段距离,她因此走到洞口反倒犹豫起来。没人看着长孙无羡,她不敢走远。

    却是恰在这踌躇时刻听闻了一阵????的脚步声。

    并非一个人。

    她的心砰砰跳起来,刚欲转身往里跑便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善善。”

    她听见这声音蓦地一僵,停在了原地,随即瞧见萧仲寒三两步跨上陡坡,抬手摘了头顶风帽,站在雪地里遥遥望着她笑。

    他的薄唇微微抿起,狭长的桃花眼底好似有潋滟水波涌动,眼圈被这无边无际的白衬出奇异的霞色来。

    慕容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萧仲寒摇头笑得无奈,正色起来问她:“长孙无羡呢?怎得将你一个人丢这里了。”

    她咬了咬唇:“我不知道。”

    他往她身后的山洞瞧了一眼,笑着说:“你怕我作甚?我会吃了你不成?”他顿了顿,扯了下嘴角,“你恐怕还不晓得如今外头的情形吧。他很快便不再是东陵的太子了。昆明的百姓拥戴他又如何,大江南北,多的是被蒙蔽了双眼的人。他们看不见的。待来日走出昆明,他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废太子。整个金陵,乃至整个东陵,只听得见胜者的说辞。”

    他说到这里朝洞口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我晓得他在里面,你现下跟我走回萧家,我放过他。”慕容善的确与世隔绝了一日夜,丝毫不清楚外边的风云变幻,只是想来必是朝着对长孙无羡极为不利的方向发展的。萧仲寒的话理当并非危言耸听。云南府溃烂成这般惨景,天启帝却自始至终毫无所动,连长孙无月也面圣不得,屡屡无功而返……恐怕整个皇宫皆被许国舅掌握了,以皇后为首的后宫女眷亦遭受了软禁。

    如此看来,起一封废太子的诏书,未必不可能做到。

    千思百虑不过一瞬,她蹙了下眉头,似乎想通了什么,道:“萧仲寒,你既然说是去寻卫老先生,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北境一别,不,从北境相遇起始你就开始下套了吧?”

    她说及此抿了一下唇:“事到如今,我不劝你,只是不懂为何你会变成这般?难道说萧家之事和他有关?可就算有,十几年前他也才几岁而已,和你一般大,又如何伤害得了你父母?”

    他从忘忧岛出来,便是为了替父母报仇,她不知道他将父母之仇算在了谁的头上,但见眼下她也明白了。

    “我以为我们三个的关系是不同的,我与义兄视你为亲人,你却倒戈西凤,害的柳将军失去双腿。”

    萧仲寒淡淡眨了眨眼,毫无意外之色,却似乎苦笑了一下,默了一默道:“善善,有些事不是你看见的那样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我应该看见哪样?不该看见哪样?哪样才是真?又或者眼前的你才是你的真性情?”

    他也不作辩解,点点头望了望四面景致,不知在感慨什么,半晌道:“谁晓得呢,不过真冷。”

    慕容善还想开口再说,冷不防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随即听见头顶传来低哑的声音:“慕容善,你在这儿与人风花雪月的,是不管我死活了?”

    她浑身一僵,又是惊喜又是胆颤的,赶紧扭头去看从后边圈了自己的人:“你何时醒的,好些了吗?”方才分明还烧得不省人事。

    长孙无羡瞥了对面人一眼,搂紧了她才答:“这疯子吵成这样,我还如何睡得稳当?不好也被气好了。”

    萧仲寒见状嗤笑一声:“你幼不幼稚?”说的是故意抱慕容善给他瞧,叫他眼馋的事。

    “幼稚也得有本钱的。莫不如你来试试,看看她是先拧断你的胳膊还是打残你的腿?”

    萧仲寒被气笑:“合该一箭穿了你的心。”

    慕容善一愣,回头盯紧了长孙无羡的伤口。这一箭是萧仲寒干的?倒的确像是刻意避开要害所为,位置算得一分不差。

    长孙无羡冷哼一声,“当初第一面,就该把你撂趴下。”说的是金陵初见,萧仲寒挑衅无果,他单方面虐他之事。

    “你个病秧子也别杵这儿回光返照了,须知我眼下动动手指就能叫你躺平。”

    慕容善着实听不下去了。不是她说,真是幼稚,两个都幼稚!眼下又非昔日无忧无虑同窗光景,也不瞧着点形势。

    她挣脱了那“咸猪手”气急道:“你俩有完没完了!”

    长孙无羡却或许当真是“回光返照”,被她一挣便不稳了,身子一晃朝一旁栽倒下去。萧仲寒一个闪身上前,一把搀紧了他,随即偏头道:“怂。”

    他眉头一皱,直起身子:“离我远些,两个大男人怪恶心的。”

    萧仲寒觑一眼他此刻搭着自己肩背的手臂,示意他有本事就松了。

    长孙无羡不以为意地笑一声,随即借他的力往山洞里走:“算了,就当拄了根拐杖。”

    慕容善站在苍茫一片的雪地里,瞠目瞧着勾肩搭背的俩人,被冷风一吹才反应了过来,跟着往回走去。

    萧仲寒扶长孙无羡坐下后便吩咐下属搬了东西进来,从柴火到水壶,吃食到药物,甚至是干净的衣裳,一应俱全。就差将这山洞布置成个屋舍。完了又叫他们去猎几只野兔来。

    慕容善复又探了一遍长孙无羡的脑门,烫手得她都怀疑他究竟是如何有气力跑出来说那许多话的。该不当真是被醋醒的吧。

    这时候也顾不得与萧仲寒的恩怨了,她扭头就翻箱倒柜地从他搬来的物件里寻药,完了熟门熟路地去解长孙无羡的腰带,似要替他重新料理伤口。全然是旁若无人的姿态。

    长孙无羡背靠山壁,笑眯眯瞧着负手在旁的萧仲寒,掩也掩不住的得意。

    萧仲寒原本是不欲插手的,毕竟他也精贵,伺候个大男人像什么话呢,只是见长孙无羡烧得这般竟还一脸欠收拾的模样,就上前道:“我来。”说罢夺过了慕容善手里头的纱布。

    长孙无羡的笑僵了:“你懂不懂什么叫……授受不亲?你退后,立刻马上。”

    他拿起个药瓶子晃晃,扯出个笑来:“怎得?我又不是凤轻尘。”说罢在他跟前蹲下,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

    长孙无羡的脸更黑了。此人的嘴也是厉害,他烧得脑袋迟缓,竟一时说不过他。且不光说不过他,眼下真要打一架,也是打不过的。因而干脆阖了眼不见为净,自我催眠,吩咐道:“你那糙手,仔细着些。”

    这贴身的活,慕容善也不好真没脸没皮抢着去做,左右萧仲寒没恶意便由他去了。且他也是名大夫,谁射的箭谁负责吧。

    他的手法很利落,且毕竟手劲大,包扎出来的伤口自然也比慕容善妥帖。直至该要穿衣裳了,似乎也有些别扭地下不去手,就回头道:“剩下的你来吧。”

    慕容善这才上前去,替他穿好了就喂他吃水。

    山洞外边已架了火,烤起了野兔,香气一阵阵飘进来,萧仲寒见她将那麻烦的伺候好了,便招呼她一道去吃点热乎的。

    她觉得此次再见面,两人之间莫名隔了一道鸿沟。投靠敌人对付他,怕是猜得真相与长孙氏有关,如今又救她们,怕是知晓真相并非他看见的那样,便又与他们轻易和解,将刀子转向凤轻鸿。

    或者这也是当初慕容善总觉得萧仲寒未有多喜欢自己的原因。于他而言,在利益前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也没有什么是难以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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