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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心随花开 > 第55章 逃出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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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逃出牢笼

    大山余脉有个名叫楼阁乡镇,峙立在江北平原,单从名字上可知其险峻异常。其村落在岭上,出没于云端,如空中楼阁。此地有谚语云:楼阁岭的鬼越叫越远,喻其山高路陡,连鬼见了都愁攀登,知难而退,渐行渐远。

    楼阁岭以雄奇峻险传世。历史上楼阁岭曾有位学子勤奋好学,终有所成,破天荒中了状元,做了高官,辅佐朝政,颇有建树。最高当权者一高兴,就想到他家乡去看看,“都说地灵生人杰,能出这等杰出人材,一定是个风水宝地,朕想去看看,你去安排一下。”

    家乡高官一听惊出一身冷汗,这怎么行,君王出巡,接驾是巨额支出,会使生民涂炭,得想办法阻止。“陛下,万民景仰,能到臣的家乡,实乃臣等家乡百姓荣幸,可陛下万金之躯,是不能涉险的。”

    “此话怎讲?”面色一沉,似要发作。

    “陛下容禀,臣家乡号楼阁岭,山高路远,上有绞车岭,上山下岭全靠绞车,小路蜿蜒盘旋在云间,鬼见之生愁,猿猴攀缘难,飞鸟不得过。岭下有乱石滩,乱石阻隔,失足……”

    “好了,既然道路如此险恶,就不去了,平身去吧。”

    走出大殿,心有余悸,擦了擦额头细密汗珠,以睿智避免家乡一场灾难。

    楼阁岭高坡陡,却盛产茶叶,高山云雾茶是本地特产,每年茶叶上市是山里人最忙的季节。阳光下的茶园生机盎然,一片嫩绿。春寒料峭,大姑娘俏媳妇,身着艳丽的服装,小背篓斜挎在腰间,彩蝶般在翠绿的茶园中飞舞,灵巧的双手如鸡啄米,上下翻飞,采得心花怒放。清丽的调笑、嘹亮的山歌唱和,展示生命无限生机和活力。

    此时山道上走来一个个头不高的女孩,头发披散,山风吹来飘然而起,圆脸长眉凤眼,灵巧鼻翼,樱桃小口,肌肤胜雪,紧身牛仔装,勾勒出美丽线条,恰似林中走失的仙女。

    “余璐,余璐,快到这儿!”伙伴们挥手,高声相邀。

    “诶,就来!”清脆的山音,如黄莺出谷。

    “大旺,昨天回来了。”待余璐走近,女伴关切地问。

    余璐将扎头皮筋咬在嘴中,拂了拂飘乱的长发,在脑后拢起,扎住,“唉,又喝多了。”眼中涌出一丝忧伤。

    “咦,你脖子怎么有抓痕,莫非……”

    “姐,小声点,那畜生……”悠长叹息,有多少心事在其中。

    “一朵鲜花插上了牛屎粑,都怪那两个老头,可怜的妹子,何时是出头之日?”

    “我再也不忍了,要出去!”余璐将嫩叶掐出汁,染绿玉手,眼光坚定地掠过大山。

    余璐父亲与大旺父亲是多个头的好友。怎样证明和维系生死之交,他们将希望寄托在双方儿女身上。两人初长成,就订了亲。余璐打小就不喜欢大旺,纵然生得好皮囊,在她眼中是个粗野、自私,一无是处的人。可在父亲软硬兼施下,她屈服了。她恨母亲的软弱,恨父亲的无情。她要抗争,挣脱牢笼飞向广……天地,不计一切后果,甚或毁灭。

    大旺头上有三个姐姐,末了才生下他,从小娇生惯养,以他为中心,一碗好菜由他独享,谁吃了一口,他会在地上打滚,闹上小半天。读书时无法无天,一次老师说他一句,他愤怒地跑出教室,逃入大山深处。校长与老师傻眼了,他母亲在学校哭闹不已。乡教委发动全乡老师,向学生家长求援。两天后才在一个隐蔽的山洞找到,饥寒交迫,奄奄一息的大旺。

    这一闹大旺在学校成脱缰野马,无人敢惹,无人敢管。欺负小伙伴,无理也占三分理,有理那不消说。每天有人牵着破皮破肉的孩子到他家大吵,最终都是别人惹的祸。

    好不容易挨到初中毕业,一事无成,为祸一方,打架斗殴,居然拉起一班兄弟,严重危害社会治安。派出所抓过,看守所蹲过,就差法院宣判了。其父手指派出所新楼,自我解嘲:“那楼是我家罚款建成的。”

    几个姐姐相继出嫁,家中生活陷入困顿,得想个办法给野马套上套,父亲托人让他当联防队员。领导一想,这招行,可以对治社会治安问题。

    大旺一下成了准公职人员,积极性高涨。抓赌,他懂套路,冲在前面,连续端掉几个窝点。当然不是他特有能耐,而是别人不为,他敢为。电瓶、土枪对生态破坏具有毁灭性,不抓,对不住子孙后代。他昼伏夜出,田野里,山林间灯亮如矩,便是打击目标。罚款上缴,所长眼睛笑成一条缝,直夸能干,背过身一脸的不屑。

    这下犯了众怒,父亲耕田时,田中全是打碎的玻璃瓶,可没任何人声称对此事负责。一次屋中疑似在打牌,且争论着输赢。他跳墙而入,“扑通”落下,迎接他的是两桶粪便。屋内人听到“啊哟”声,知中计了,一瓢冷水从天而降。程庸怀疑设计者肯定读过《红楼梦》王熙凤戏贾瑞章节,如出一辙。

    大旺带着满身的污秽,愤怒地冲进屋内,见几人正高谈阔论,只得悻悻而出,正月间寒风刺骨,身如筛糠,着实病了一场。

    最终余璐父亲余老头,这桩婚姻缔造者也与他翻脸了。那天晚上老哥几个没事,不知是谁兴起,商议打点小牌。有人小心提醒,“现在抓赌可厉害了,别被抓了,老脸往哪放。”说时朝余老头望了几眼。

    “朝我看是什么意思?打啊,那小子敢抓我,借个胆他也不敢!何况哥几个纯属消遣,他来我给他几个耳光。”余老头胸部一挺,打起包票。

    话说到这份上,来吧。正玩得欢。

    “砰”大门被踢开,“别动,抓赌,把手举起来,靠墙站好!”大旺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大旺,我们是家里人,在一起玩玩,没有赌博啊。”余老头老着脸,想大旺法外开恩。

    “桌上还放着钱,怎么不是赌博?”大旺上前将桌上毛票收起,这可是赌博的证据。

    “好好,你小子有种啊,竟抓到我头上!”余老头气得说不出话,脸胀得通红。

    大旺理都没理,扬长而去,算给了面子,没罚款。

    余老头在后呼天抢地,“我作了什么孽将女儿给了这畜生,倒了八辈子霉。以后让你进家门,我就是你生的!”大话说了,老脸丢尽。

    大旺喝酒没节制,洒后失德,躺在床上,要余璐侍候,余璐厌恶地瞥了一眼,“要喝水自己不能端吗?”

    “什么?你再说一遍!”大旺沉下脸,似要发作。

    “就说了,还以为自己有本事,不过是条两脚的狗!”余璐嘟哝了一句。

    “我叫你说。”大旺从床上跳起,朝余璐腰间一踢,余璐一个没注意,身子撞在大衣橱上,如一个麻袋倒下,“老婆就是侍候男人的,要女人外面到处都是。”冲上前拎起她的头发,朝橱上碰了几下,砰砰有声。出了气端起水,咕咚咕咚喝下,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鼾声大作。

    余璐哽咽不敢放声,吵醒了他,他会变着法子折磨。起来揉揉头,还好没起包。可腰间一阵巨痛,站立不起,只得哈着腰,挪坐到椅子上,翻衣一看,一片青淤。

    她不再向任何人诉说,第一次她告诉婆母,婆母白了一眼。“哎呀,那是什么大事啊,你爸也是这样,不是照样疼我嘛。这是女人的命,贱命,老古话就说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哭诉地跑回娘家,母亲只是叹口气,眼泪汪汪流,父亲抽了口烟。“夫妻之间小打小闹,有什么了不起啊,牙齿总与舌头打搅。”女儿受此委屈,云淡风轻如斯,连半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余璐绝望了。

    大旺天怒人怨,余璐决定走了。早上起来,她亲了亲女儿红润的小脸蛋。提起包袱,出门前,又回望了几眼。最终一咬牙,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悄然而去。

    余璐来到城里,在几个姐妹的引见下,进了歌厅打工。她以花天酒地来迷醉自己,过上醉生梦死的生活。午夜梦回,她想念女儿,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泪水打湿枕头。

    高初飞一行常来歌厅,别人又唱又跳,他却落寞地坐一角,喝着酒水,偶尔礼节性赞美几声,给江涵秋和鲍颖送上鲜花,博得江涵秋与鲍颖一笑。

    余璐注意高初飞很久,一副心思重重样,一定是家庭出了问题,需要慰藉,如久旱盼望甘霖,才有了那天的巧遇。可高初飞一无所知。烂泥中摇桩,越摇越深,再想抽身难上难。

    高初飞陪江涵秋常来歌厅,他有种渴望,就是能见到余璐,见到那笑嫣如花的脸。后来他看到有人拉着余璐翩翩起舞,微微泛起醋意。一曲终了,余璐有意无意坐到他的身边,散发着淡淡香气。上场了留给他一具曼妙的背景,引来无限遐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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