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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心随花开 > 第32章 合卺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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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合卺之礼

    周一齐吉打来电话,“程庸,那天酒有点多,清佳说没让你们喝好,玩好!其实就是想和你们聚聚,至于职称的事,那是早迟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没事的,同学之间无话不可以说,有些话也只限于我们之间说说,其他场合还是要注意点。”程庸好心提醒他。

    “知道的,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我总认为人与人之间不能去推想,你推想我,我推想你,让人与人之间关系越来越紧张,造成自身的焦虑总不是好事吧。”程庸推心置腹地告诫齐吉。

    “是的,老师当年一直讲你稳重,我还不负,总把你的隐忍当成软弱,误会这么多年。”

    “过奖了,有时我确实软弱,不过你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邵武那天就说过‘我们不要被自己想像出来的困难吓倒,而不敢去改变自己’,太有道理了,是不是路,你只有走了才知道。既然有想法就去奋斗,我相信你有能力做教育领头人的,而且会很出色。”程庸说的全是真心话。

    果然齐吉以扫盲工作为契机,成效显著。在接受检查时,获得好评,从而结交了教委许多科室负责人,进入贾高健视野。一年后,中心小学校长退休,他接手,成了全县最年轻的乡镇业务负责人。

    齐吉到东方小学来过几次,高初飞与齐吉一见相投,交流最多的是权谋。若干年后,高初飞自嘲他们都是“末代中心小学校长”。

    陈卫已选定正月初二结婚。乡下风俗,把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放在一起,选定日子。一般定在农闲时节,迎来送往需要人帮忙。所以在正月或腊月找几个日子,征求女孩意见,这日子对女孩是特重要的。

    双方在日子上达成一致,还要走形式。男方请来先生写日子请柬。请柬有一定的格式,约定俗成的称谓,字还得拿得出手,非专业人士莫属。于是陈卫到东方小学找许家金,请他出手。程庸正好来凑热闹。

    许家金爽快地答应了,从床顶上抽出几张红纸,在办公桌上又折又裁,做十来个封套,再在每张红纸上写女方一个人的亲属关系称谓。以陈卫父亲的口吻来定。丁林艳爷爷、奶奶称姻伯、姻母;丁林艳父母称亲家和亲家母;再看那男孩丁林平怎么称呼,见许家金写上“姻侄”。没人写了怎么办?许家金笑了笑,在纸上写了诸如“白头偕老”、“百年好合”等,刚好凑足十个,意即十全十美。许家金抽了根烟,展开纸写上:“亲家丁府道模先生台甫:兹定于甲戍年丁丑月癸亥日……”抬头嫁女,低头寻媳妇,因此言词恳切、谦逊。所有都写好,陈卫把请柬字样的红纸装进封套,全部塞进一个最大封套内。许家金提笔在封套外,龙飞凤舞地写上:“预报佳期。”最后又写下:“丁林艳小姐妆前……”

    “好啦!”许家金停笔,长长吐出一口气。

    “谢谢许主任!”陈卫从包中掏出几包烟放在桌上,顺势将“日子”请柬放入包中。

    “这是喜事,我就不客气了!”许家金笑纳。

    “应该的,有劳你了,到时请你喝酒!”陈卫笑着告辞而去。

    腊月十八丁文敬和周伟到丁道模家“送日子”,其实就是代表男方对婚礼的事进行磋商。大致是日子定得妥不妥,彩礼多少,压日子钱若干……双方一切细节都要考虑,尽可能想周全,免得失礼,双方不愉快。

    陈卫仍然请程庸帮忙。初二丁文敬、周伟等和帮忙者在陈卫家吃早饭。饭毕,陈伯用托盆托出红包和烟,挨过发红包和两包烟。

    程庸推辞道:“陈伯,不用客气!我和小卫是关系。”

    “你这孩子,喜事嘛,不收我不高兴。”陈伯塞进他的裤袋中。

    众人也不推辞,收下了。大家坐到一起,再次对每个细节考虑一番。陈卫的二叔对抬嫁妆的汉子做了分工,拿出绳子示范捆绑嫁妆的技巧,怎么打翻身扣、盆桶怎么系才牢靠……谨记搬嫁妆的礼数,对方将嫁妆搬到屋外,方可去接,不能到屋中去搬,红绳穿插时,只能从头上过、嫁妆按什么顺序出门……汉子们有的不悄一顾,也不知抬过多少回了,还要你多嘴,有的谦虚地问这问那,有的吸着烟,不置可否……

    礼篮挑出来了,礼物一如过门时。上午十时许,陈卫带上一帮抬嫁妆的汉子出发。汉子们肩扛扁担、长短不一的杠子,上头系着红绳。娶亲队伍笑着、谈着、打趣着向女方家而来。

    女孩家早忙开了,将娶亲者接入堂屋。陈卫不停地敬烟、点烟,村庄中人全来看热闹,不论男女都与陈卫打趣。喧闹中午饭时间到了。按乡下习俗排好桌次与席位,吃完中饭。第二批次开席了,陈卫与程庸先走。陈卫回家准备迎新事项,那才是结婚的重头戏。

    娶亲的汉子们,或坐在院中闲聊,或找上熟人打上牌……下午三点时,丁文敬向丁道模提议:“老丁,我看可以发亲了。”丁道模叹了口气:“好吧。”语气有点伤感,人之常情。

    所谓“发亲”就是搬嫁妆,丁文敬发了一圈烟,女方帮忙者将嫁妆从房中搭出,放到院中。男方迎亲者开始捆绑,女方亲属们都在旁观,绝不帮忙。捆绑不好,他们会横挑鼻子竖挑眼。还不能急,绑得不好路上很麻烦。丁林平压嫁妆,即沿路监视,嫁妆是不能放下的,一定要一肩到家。

    一阵忙乱,幸好有陈卫二叔提前培训,汉子们把嫁妆捆绑妥帖。女方主事人一见,便燃起鞭炮。丁文敬小声说道:“起肩!”抬的抬挑的挑,嫁妆离地。挑盆桶的打前,接着便是大柜子,上头还有几床被褥,分量不轻。后面排序乱一点也没事。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道模准备的嫁妆真不少!还有彩电、冰箱!”

    “那还用说,男一担女一头,现在孩子少,手掌手背都是肉。”

    “数数看,有多少挑,多少抬?”

    “这还不是全幅嫁妆啊,全幅嫁妆棺材打头,我大妈家有钱,就是这样办的,在家搁了将近七十年。”老古董在众人面前显摆。

    “那太碜人了!”旁边的人吐舌头,毕竟与喜庆的气氛不合拍。

    “少见多怪,周岁办着百岁用!”说话者作超脱状,谈笑论生死。

    丁文敬与丁林平伴娶亲队伍而行。远远的望见如一头红色的巨龙在游走。

    没有鼓乐,只有谈笑,一肩到陈卫家。将嫁妆搬入新房,本来宽敞的房子一下变小了。人们一下涌进,讨论着嫁妆的数量与品质。陈二叔将嫁妆全放在房东边,以示尊重。将盆桶放到床后方,那儿是子孙巷。福寿双修的老妇人铺床叠被,一切布置妥当。坐等新娘登堂入室。

    五时左右周伟提议丁林艳该出门了。按照程序新娘先得洗个澡,不能把娘家的财气带走,只有洗澡才能温和地全部留下。接着化妆,乡下称“开脸”,脸一开表明不再是姑娘了。开脸其实挺简单,用丝线沾粉在脸上拉一拉,将汗毛拉除。不过现在再也不兴了,丁林艳换身衣服准备出门。

    通常母亲会哭嫁,数落女儿成长过程,交待做媳妇道道。乡下以哭为发,女儿是娘身上落下的肉,而今就要离去,怎能不让娘柔肠寸断。丁道模夫妻眼泪打转,强忍没有哭出声。

    乡下风俗,新娘进门时间为鸡上栅,鸟登窠。近黄昏时节丁林艳出门了。由其叔伯兄弟背出屋檐滴水,同样是不沾娘家的财气吧。同时有人泼了桶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不再回头,这当然是美好的祝福。丁林艳一一跪别亲人,几个长辈送上下跪礼。

    途经程庸家时,程庸母亲事先准备一个火炉交给了周伟。祝愿陈卫与丁林艳将来的日子红红火火。

    陈卫家大红灯笼高高挂,老远就有人高喊:“来了,来了。”鞭炮声震天。早有一男一女两小孩打着火舌来接,搀扶丁林艳进洞房。姑娘大姐们打来洗脸水,捧来一杯糖水。丁林艳抹了一把脸,接过糖水抿了一小口,放到桌上。陈妈一高兴端起全喝了,接过丁林艳擦脸的毛巾,上下把脸擦拭,“好啦,婆媳和睦,生活甜蜜。”

    高初飞、杨春明也来了,不过未见贾银。晚宴开始,高初飞不断地制造高潮,宾主尽欢。送走娘家人,便要闹洞房。新房三日无大小,人们想尽一切法子来捉弄新婚夫妻。可丁林艳的高冷让人望而却步。几名促侠者,将陈伯和陈母涂了个大花脸,才兴味萧然地离去。从此陈卫如野马系上了缰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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