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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没有理会二人，端起桌上的千年佳酿，直接往嘴里灌了一气，如长鲸吸饮。
片刻之后，他放下酒坛，美美的打了一个饱嗝，这才看向艳珠姑娘。道：
“你如今伤势已经恢复，法力也恢复了一半之多，应该足以自保。
现在酒足饭饱，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为什么？”艳珠姑娘瞪着眼睛看向朱九，一双美目当中，带着丝丝怒意。
“不为什么，我不想你成为我的累赘。就这么简单。”朱九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艳珠姑娘，一瞬不瞬。
他的话不可谓不尖酸刻薄。
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这种话都是刀子一样扎心窝的话。
没有谁愿意成为别人的累赘，这是一种无能的体现。
而朱九的这番话，无疑是把她归在了废物行列。
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更加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的毫无用处。
“我是你的累赘吗？你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吗？”艳珠姑娘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双目通红，眼中泪光闪闪。
“不是我这么认为，而是事实如此。你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会因你而改变，你也无需为我付出什么。
此次天玑山之行是我自己的事，你跟着我，只会影响我。
而且，看在他的面子，还有以前的情分上，我这次救你，给你海量修行资源，我们算得上是两清了。
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不相往来。”朱九淡淡的说道。
“你真的就这么绝情吗？你难道，一点都不想看到我吗？”艳珠姑娘强忍着泪水不让流出，倔强的看着朱九。
“我本无情，又何来绝情？至于看到，这世上我愿意看到的，只有我的仇人，你要是想做我的仇人。我可以成全你。”朱九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
艳珠姑娘一时间语噎，再也忍不住，在眼中豆粒大的泪珠不断往下滚落。
“你可知道，我为你……我为你……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要不是为了你，我不会被葛聂欺辱，也不会……”艳珠姑娘声泪俱下，满脸委屈，一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傻事，更是心中怅然，眼泪止不住的流。
朱九眉头深皱，冷冰冰的开口：
“够了，你说的这些都与我无关，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不是我逼你的。
不要将这些东西都扯在我的身上。
也不要试图以这些东西来打动我，我，与你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永远不可能为你感动，也永远不可能为你动情。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现在我让你走，只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现在当初我在修炼的紧要关头，你将我从迷失当中唤醒。
否则，你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否则，我又岂会浪费唇舌？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成为我的例外，你更加不会。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活成我的软肋。”
听到朱九说的话之后，艳珠姑娘只感觉整颗心都支离破碎。原本的一点希望，也瞬间黯灭。
她只感觉自己的世界突然变得无比黑暗，无比荒凉，无比酸楚。
鼻尖的酸涩，比不上心头的苦楚和委屈，
“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哪怕只有一点点。”艳珠姑娘一边垂泪，一边满怀希望的看着朱九。
然而朱九的回答，如同利刃，又一次狠狠的扎进她的内心深处，让她只感觉心中颤栗，呼吸极为艰难。
只听朱九冷漠淡然道：
“没有，别说一点，一丝都没有。”
“你……”艳珠姑娘正要说话，就听朱九接着道：
“我对你的过往，一清二楚，我不在乎，是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绝无任何可能。
就算是我要找一个日后的灵魂伴侣，也不会找一个一生留下污点的女人。
你，不配！
况且，我此生只为复仇而来，男欢女爱于我来说，只是过眼云烟而已，我不需要。”
“小九子……”就连了无情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阻止。
朱九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接着道：
“没有谁会不在乎人生当中的污点，更何况，一个风尘女子，你觉得，像我这种人，会真的不在乎吗？”
“可是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并没有嫌弃我的意思。”艳珠姑娘并不死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你说的是上次我杀死大皇子的那天吧？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若只做普通的朋友，我不会嫌弃你。
可要做伴侣，呵呵，我嫌脏！”朱九嗤笑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艳珠姑娘只感觉整颗心都破碎了，如此伤人的话，他不相信是出自眼前这个少年的口中。
以往，他虽然同样冷漠无情，虽然同样语气冰冷，在眼神当中，她却不难看出，那当中包含着一丝丝关切。
在她遇到危险时，她能够看到这少年眼中的怒火和担忧。
可是现在，竟然是如此陌生。他说出的每个字，都是如此戳心。
不，是字字诛心。
了无情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深感惋惜。
艳珠姑娘精彩绝艳，知识渊博，虽身在区区一个越国，却尽知天下之事。
对于任何事也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于修炼一途，虽不能说是与朱九这样，旷古绝今，却也绝对是同辈当中的佼佼者。
她修行虽有取巧之处，但若是真正实打实的修炼，如今也必然达到了凝丹境。
而她的真实年龄，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而已。
此等天赋，也足以让大多数铜陵修士望其项背。
而且她秉性善良，不以一己为私，而是以天下苍生利益为重。
虽流落风尘，却洁身自好，如落水芙蓉，清而不浊。
她自己在风尘之所所得，用来增强自己国家的防御，让黎明百姓免于涂炭，免于流离失所。
面对天下人的指责，却从不出声指正，从不辩解一句，只以自己微小之躯，承受天下流言蜚语，这做着无比伟大的事。
这让他听后也为之动容，心神景仰。
可现在，朱九为了让她离开，却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即便他身为男子，即便他身为旁人，也觉得无比刺耳，脸颊无比燥热，更何况艳珠姑娘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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