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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黛尔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跳脱，慌张之声任谁都听得到。
“守护灵先生？”比安卡微微一愣，结合之前柳白那不善的语气，很显然，是柳白在针对这把剑。
“比安卡大人，守护灵先生一定是有原因的。”丽塔拉住想要说些什么额比安卡，示意她接着看下去。
“来，小幽同学，好好解释一下你的过往。”
“诶？这是什么声音？从哪里传出来的？”
小幽似乎才听到柳白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比安卡有些困惑。
“因为魂钢的特性和我很好啊，只要我进去，作为魂钢武器的小幽自然也就能听见我的声音了。”
“进去……您是要附身小幽？”
“说什么呢，再怎么说它也是强人工智能，已经有自己的智慧了。”
虽然听不懂对方和自家大小姐在说什么，但是……这意思是自己不会有什么大事？
但是这种入侵它体内的能量是什么东西啊！？
“哦……也就是您的意思是吓吓它？”丽塔歪了歪头。
但是不对啊？这很显然柳白已经附身了。
“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把它的人工智能摧毁，然后附身——我能够入侵物品内部的能力可不只有附身。”
作祟最开始的能力只有两个。
——凭空操控物体，或者对人或物上一些debuff。
后者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诅咒那么繁杂，但是毫无疑问，也是非常实用的手段——比如现在。
作祟的能力直接抑制了幽兰黛尔对于自己内部的控制力，这也就使得脱离控制的地方已经不算是小幽的一部分了，因此，柳白可以对那部分进行附身。
然后……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柳白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的用自己占领的部分“反攻”小幽的核心就行了。
“别、别说那么可怕的事情啊！”
把自己的智能摧毁什么的，对于小幽来说，就等于人类中的砍头。
“不就是曾经的事情嘛！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赶快从我的身体里离开啊！”
“呵呵。”
“……好、好吧，这件事就要从前文明说起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楚科奇和阿拉斯加仍然连在一起，穆大陆也没有沉入马里亚纳海沟深处。”
小幽开头的第一句话，就让丽塔和比安卡意识到了时间的久远。
“那个时候，有一群人自顾自的把我制造了出来，我必须感谢他们赋予了我足够的智慧——但是说实话，那是一群很无聊的人。”
小幽的声音中，抱怨显然要比怀念多。
“他们似乎隶属于某个禁欲系的社团，每日每夜都在研究名为‘作战’的技术，他们也打算让我学习这些东西，准确的说，是因为我固有的超强运算能力，他们希望我学会一种凡人难以驾驭的技术。”
禁欲系又每日每夜研究作战技术的社团，又有这种技术力，毫无疑问就是逐火之蛾。
“什么技术？”丽塔有些好奇的问道。
“唔……通过操控微观粒子，来改变物体的结构和物理性质，比如说在物体中制造真空断层之类的……一开始我就像是一个学习练字的小学生一样，不断的联系，并把成果固化为自己的硬件结构。”
魂钢在强人工智能的情况下，可以在很大范围内改变自身结构。
比如虚空万藏和涤罪七雷，虽然虚空万藏蹭了一部分理之律者的能力，但是渡鸦的涤罪七雷确实实打实的能够改变自己的形态。
“在完整版的我当中，七个基础控制单元中的五个都是我这么固化来的。”
“就是那七颗结晶吧。”柳白接过话茬，“这种行为虽然听着惊人，但是实际上就是机器学习。”
“没错，日复一日，经过百亿。千亿次的模拟计算，艰苦的‘机器学习’终于完成了。”小幽的语气有些不堪回首。
“完整版的我真的有了通过操作微观粒子改变宏观性质的能力……然而，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你们人类最致命的一种情绪——无聊。”
“哈？无聊？”
小幽的话让比安卡皱起眉头。
这算什么理由。
“他们就是一个禁欲系的社团，他们自己都把自己当做工具活着……你们说，这种人怎么会关注我的所思所想，关注我的未来呢？”
“额……这真的是一把剑该考虑的事情吗？”
比安卡嘴角抽搐，这个理由还真是有够奇葩的。
“额……严格意义上，小幽阁下是一种武器形态的超级计算机吧？”
丽塔也不用“大人”这两个字称呼小幽了——比起呆板听故事的比安卡，丽塔感觉自己好像猜到了接下来的发展。
“既然这样……难不成小幽阁下你……”
“没错！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后我就索性眼睛一闭睡大觉了！”
小幽的眼神里满是自豪——下一刻就变成了痛苦。
“别进来了！要坏了！再搞下去我的智能模块就真的要坏了~~！”
很显然，不爽的柳白再次对小幽发动了进攻。
“睡觉？”
“就是关机。”柳白冷淡的声音解答了比安卡的疑惑。
“就、就是这样。把自家大门反锁起来不就可以想睡多久睡多久了吗？又不像你们人类，不吃饭就会饿死——在你们人类看来，我应该像是死机一样失去响应了吧？”
小幽干巴巴的说道。
“不过我也不是真的要自杀或者自闭什么的……我还是留下了一些唤醒条件的，只不过……额……”
“只不过？”
这下连比安卡都感觉到不对了。
“额……我第一次的想法是先睡个一百年啦……”
“我搞死你个狗东西！”
“真的要坏了！那种能量是什么啊！进不来的！怎么想都进不来吧！？”
小幽再次发出悲鸣。
“一百年……发生了什么吗？”无视小幽的悲鸣，比安卡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这个问题哪怕对于她来说也不难，“难道说……”
“恐怕是前文明毁灭了吧？”
丽塔直言道，这种武器都开始制造了，显然和崩坏的战争已经到了关键的节点。
“也就是说，小幽阁下对于前文明来说已经算是‘逃兵’了吧？至于守护灵先生这么愤怒……显然，守护灵先生应该也是从前文明就存在了。”
这下，丽塔和比安卡都明白柳白为什么对幽兰黛尔这么不爽了。
这要是放在她们身上，这种武器肯定是回炉重造。
“……不过前文明在那个时候搞不好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了。”丽塔感慨道。
如果前文明还有时间和精力做出第二把的话，搞不好就能明白小幽身上的问题了。
毕竟强人工智能已经有自己的人格和智力了，哪怕就是经过同样的学习，也未必会在长成小幽这种完全看不到责任心的德行。
而且小幽是在实验成功后“关机”的，这证明了这是一条可行的路，如果前文明还有时间和精力的话，肯定不会就此止步。
“这种行为还真是过分啊。”
丽塔总结道。
比安卡对此自然深表赞同。
“还有更过分的呢。”柳白冷笑，“来，小幽同学，接着说。”
“额……”
总感觉接着说自己会被干掉……
“你不说的话现在就会被干掉，你可以自己选一个。”
柳白几乎完全入侵了幽兰黛尔，因此，小幽的想法根本就瞒不过柳白。
“好、好吧，就像你们说的，我醒了之后前文明的确毁灭了，空无一人的大地反而让我更加无聊，所以我就接着睡下去了——不过这次的条件可一点都不过分！只要能有人一直陪我聊天就好！”
“然后呢？”
比安卡叉着腰问道，这个条件确实不过分。
“然后我醒了的时候一群原始人围着我……太恶心了，所以我就教训了他们一顿，然后找了个更安全地方继续睡觉……”
“那这次的条件呢？”
“……额，这个嘛……要是没有可爱的女孩子认真和我聊天，我就永远不起来了。”
“……烂人。”
沉默片刻，比安卡毫不留情的说道。
“我是剑诶！”
“那也是把烂俗的剑……什么叫做没有可爱女孩子就不起来啊？”
“我只是对自己定位精准而已！”小幽还想狡辩。
“懂了吧，这把剑是有多不靠谱。”柳白的声音从剑身上传来。
“呜呜呜~~我都说了，现在你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吧！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把剑在性能上确实少有匹敌，单点突破能力上未必比神之键逊色太多。”
改变分子排列这个功能虽然说着就是一句话，但是表现出来的却是在“物质”上极为可怕的切割能力。
“虽然性格不太好，但是没必要惯着——说说白了就是当年没有教育好。”
不爽归不爽，但是事情柳白还是分的明白的。
“该打打，该骂骂，敢还手就来找我，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可以暂时性代替它的功能。”
话是这么说，但是柳白毕竟没办法一直陪着比安卡。
而且另一方面，幽兰黛尔和比安卡的相性确实很不错。
“我、我一定会改过自新！好好做剑！”
幽兰黛尔把自己的翅膀举起来，一副对天发誓的样子。
……虽然经过刚才的故事，这家伙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了。
外加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难以恭维……柳白越来越意识到武装人偶技术的必要了。
“其实这家伙本质上就是一个恶劣的愉悦犯吧……我明白了，我未来会好好纠正它这个差劲性格的。”
比安卡完全一副梦想破灭的样子——毕竟罗兰的故事对于女武神来说家喻户晓，而幽兰黛尔又是罗兰的佩剑。
只要想一想这把剑是因为罗兰是女孩子才认主……那还真是完完全全的梦想破灭。
“呼……不过话说回来，我越来越不知道我们这样旅行是干什么的了。”
比安卡有些心累的叹了一口气。
“守护灵先生，我总感觉我们身上超出掌控的事情越来越多……”
“奥托也不是神，甚至他都算不上是算无遗策。”柳白轻笑道，“反派BOSS可以聪明绝顶，但是却不能心如圣贤，行无二错……别把奥托想得太过全能了。”
“反派BOSS吗……还真是个失礼的形容词。”
丽塔轻笑起来，对于奥托的态度，丽塔似乎一直没怎么变。
“那谁是勇者呢？守护灵先生您？”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以回答……硬要说的话，我希望我是。”柳白虽然看似回答，但是其实回避了这个问题。
“不过，我倒是理解比安卡你的不安……这是比安卡你第一次与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吧？”
“唔……”比安卡露出了无法反驳的表情。
事实上，这是她第一次执行非作战任务。
“这就是人类的复杂性，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独特的立场——这是奥托都算不到的。”
柳白又想起了蕾安娜的事情，毫无疑问，蕾安娜最开始的背叛理由仅仅是想要守护眼前这些有活力与朝气的少女而已。
“所以说，人就是矛盾且不可预测的东西啊——这点你不是在那位拉格纳小姐的身上充分理解过了吗？”
“唔……你这家伙怎么跟个老师似的？”
比安卡吐槽道，但是很显然，比安卡已经把柳白的话听进去了——毕竟，拉格纳在比安卡心中的地位不必多说。
而丽塔此时也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丽塔＆比安卡契合度+10%】
虽说比安卡觉得自己好像只听明白了一半……
“……文学素养有待加强啊——说实话，我还真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
柳白看着比安卡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叹息道。
“客观评价的话，比安卡酱你还真的是我带过的最笨的一届学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而且！我才不是你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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