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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一个强壮的汉子正在练刀，殿门口站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少女正满眼痴恋的看着那汉子。
“好。”
汉子练完一套刀法收刀，额头爬满汗珠，闻声望去见是一身穿儒炮的书生，脸上笑容顿现:“知牧兄，你怎么有空来？”
那书生近前来，正是如今西域王韩遂的宠臣成公英，而这汉子则是韩遂的新女婿阎行。
“彦明兄，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成公英笑的璀璨，阎行笑容逐渐凝固，道:“知牧兄，里面请。”
“见过夫人。”
成公英看到缓缓而来的少妇忙行礼，这少妇就是韩遂的女儿，韩氏。
阎行迎成公英往殿内去，路上接过韩氏手里的丝巾，温柔的对韩氏道:“你有身孕，需要多休息，这点事要下人做。”
韩氏笑笑不言，对成公英还礼。
成公英与阎行坐定，韩氏亲自端来茶水。
阎行一脸无奈，眼里全是柔情蜜意。
阎行的目光一直送韩氏出殿，才道:“知牧兄，有何事？请直言吧！”
阎行自从被?义放回，一直受到韩遂的怀疑，延城之战后更是遭受到禁锢，旧部也被坑杀。
如果不是阎行娶了韩遂的女儿，在韩遂平定西域的过程中一枝独秀，韩遂早杀了他。
成公英身为韩遂的心腹，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见阎行，无非两件事，一是韩遂要杀阎行，二就是要重新启用阎行。
不论哪样，阎行都有些不乐意。
“什么都瞒不住彦明兄。”
成公英道:“彦明兄可知道汉军已抵达疏勒，康居人不战而走，汉军尾随康居人而去。”
成公英平静的说出现状，阎行眼睛却变得深邃起来，汉军到了，疏勒能守得住吗？
答案是肯定的。
守不住。
康居人？
韩遂向康居人求援，阎行是不赞成的，正因为阎行的反对，韩遂差点杀掉阎行。
“知牧兄，不会是来杀某的吧！”
阎行平静的说道。
人在临死前都有反常的举动，都会疯狂一把。
韩遂在与汉军决战前，特别提防成公英等文臣，而吃了败仗后特别提防阎行这等武将却重要阎行等文臣。
高干在疏勒时，对疏勒王室礼遇有加，疏勒王宫仍有疏勒王室居住，韩遂一来就霸占疏勒王宫。
韩遂要杀阎行，阎行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毕竟现在韩遂身边的将士都无战心，如果汉军攻城，投敌的人不在少数。
“彦明兄，误会了。”
成公英左右瞟了一眼，道:“某是来给彦明兄指一条明路的。”
阎行的脸色一变，随即目光袭击的看向成公英，何为明路？
当今形势下，明路就是投靠汉军？
“为什么？”
阎行不解，若说韩遂叛汉罪不可赦，那他跟成公英就是最大的帮凶，也属于罪不可赦的人。
投汉，找死，就算王玢仁慈，也是几代不能复起。
成公英微微一笑，道:“某乃不良人。”
阎行明白了，不良人遍布天下，怪不得韩遂处处吃败仗呢？原来韩遂的一切计划早在王玢的掌握中。
“为什么找我？”
阎行苦笑。
“因为彦明兄还有良知，不像韩文约已丧心病狂。”
成公英道:“为了王位竟然勾结康居人，康居人东进，你可知这几天死了多少人？不下数万，掠走的都有两三万，财物更是不计其数。”
阎行对此不想说什么，道:“可是我已是废人。”
成公英笑了:“彦明兄以为我是私自来见你的吗？非也，韩文约欲重新启用你。”
“你，不，汉军想让我做什么？”
阎行想了想问道。
成公英道:“很简单，彦明兄掌握大权后，与汉军一起进攻康居人。”
阎行不在说话，闭眼沉思。
成公英见阎行良久不说话，知道他的内心正在挣扎，只要自己再添一把柴，阎行就能回来。
“彦明兄，事到如今你还想为韩文约尽愚忠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夫人及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也该为城内数千兄弟的性命及他们的妻儿想想？”
成公英苦口婆心的道:“一旦韩文约决定坚守，必然要血洗一部分将领，而汉军攻城必定造成更大的损伤，为其一己之私置万家性命于不顾，韩文约还是以前的韩文约吗？”
阎行被其说的颇有几分意动，可也仅仅是意动。
阎行由朔方军决定追随韩遂，手中有不少汉人及朔方军的血，阎行当然不是惜自己的性命，而是随他投降的原朔方军会得到原谅吗？
成公英瞅着阎行身上的玉佩，道:“有件事彦明兄或许不知，韩文约身边的一个亲卫首领全家遭到灭口，巧的是不久就有彦明妻儿被杀的消息传来。”
“休要胡说。”
阎行猛然睁眼大喝。
成公英直视阎行道:“是不是胡说，彦明一查便知，这事需瞒不得人，且没必要。”
阎行呼吸变得几乎急促，阎行去见魏越的时候已怀疑韩遂，只是面对紧张的战争选择暂时性的遗忘，这几日赋闲在家，又想起魏越的话，杀害他妻儿的凶手有不良人，而他又是韩遂的心腹大将，不良人不可能这么短视，正好在太平道起义前，要说谁的嫌疑最大，莫不如韩遂。
如今成公英说出一桩悬案，阎行当时就怀疑那人去执行秘密任务，可从没跟自己妻儿被害联系到一起，现今越想越觉得是那人动的手。
阎行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也许成公英说的是事实，也许是成公英在挑拨。
不论怎样，疏勒绝不能因为韩遂一己之私而血流成河。
“某有一个条件。”
阎行平静下来，道。
“请说。”
“希望司空能只诛首恶。”
“司空早有令谕:只追究韩遂及其死硬分子的罪状，只要自动投诚，或临阵倒戈者都算立功表现，不论罪不可能，再掌兵也是不可能。”
成公英将条件说出，看起来有些苛刻，阎行听完却觉得有很有诚意，哪怕王玢再大度也不可能赦免造反的人无罪，甚至加官进爵。
有的话，那就是骗局。
“最后一个条件，希望让韩公留条血脉。”
阎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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