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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女主很反常 > 第十四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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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

    梦舒在一阵鞭炮声中醒来,欢欢喜喜地换上了林珩给她们准备的新衣服。

    清鉴也起了个大早,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只听“咔嚓”一声,木梳在她的手中断成了两截。她不信邪,又拿了一把梳子重新梳理。这次梳子没断,她的头发倒是断了一大把。

    梦舒边洗脸边往口袋里塞零嘴,见到这幕惨状,忙拿着湿毛巾跑了过去,救下清鉴手里的梳子:“姑姑,我帮你吧。”

    “好。”

    梦舒从未见过如此乱糟糟的头发,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团成一堆干草,没有丁点质感。她把湿毛巾挂在肩上,半蹲着身子,一点一点的把清鉴打结的头发解救开来。

    清鉴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说:“把头发给剪了吧。”

    “啊?”梦舒看着那一头长至脚踝的黑发,有些舍不得:“别呀,这么长的头发。”

    “剪了吧。”清鉴毫无留念,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银色的大剪子递给她。

    梦舒拿着剪子迟疑了会儿,最后一咬牙,一刀剪了下去,长发如同柳絮飘飘洒洒,落到了地上。

    清鉴剪了个齐肩短发,把一张小脸完全露了出来,说不上多好看,清清秀秀的,有点小家碧玉的意思。可惜她那双黑漆漆的、像掺了碎冰的眼睛破坏了这副无害。

    清鉴把断发收拾干净,又到厨房打了盆热水,洗干净了头发。她原打算待在屋子消磨下时间,整理点东西,但在梦舒的好赖劝说下,只好出了门。

    ——

    像是知道她们要来,林珩的房门开得敞亮。

    梦舒人未到,声先达:“林珩,新年快乐。”

    林珩抓了两把糖果,乐呵呵地从屋子里出来:“新年快乐。”

    还未踏出房门,他就刹住了脚,呆愣地看着门前焕然一新的清鉴。

    林珩一时有些小惆怅,他昨天刚买了个白玉簪子,簪头雕成一朵兰花状,简单美丽。

    平日里清鉴总是散着头发,林珩知道她可能并不具备女子该有的装备。林珩在城东的一家铺子买东西时,无意间瞧到了这个簪子,他觉得很适合清鉴,毫不犹豫地就买了下来,心想着今天挑个好时候送给她。可一觉醒来,她头发都没了,哪里还用得到什么簪子。

    不过这失落来的快去得也快。

    林珩倚着门框凝视着清鉴,又不自觉的把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她剪了头发也好看。这不是一张脸的事,是感觉,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朦朦胧胧的。他觉得清鉴不说话好看,笑起来好看,就连生气也好看,反正哪哪都好。

    梦舒瞧林珩那傻样,摇了摇头,这青年怕是魔障了。趁林珩不留神,梦舒把他手里的糖果全数装进了自己左边的口袋,又从自己右边的口袋拿了一把零零散散的吃食塞给了他。随后伸手在林珩面前晃了晃:“回神啦大少爷。”

    林珩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不知道是受了节日的感染,还是两个活宝的影响,清鉴也难得好心情,对着林珩笑了笑:“新年快乐。”

    林珩哪里想得到她会同自己说祝福,又惊又喜,后背抵着门,回以最大的笑容:“新年快乐。”

    这么冷的天站在门口闲聊实在是折磨人,梦舒一手拽着一个进了屋里,用脚把门给踢上了。

    ——

    林珩给她们两人各倒杯热水。

    水喝得没滋没味,梦舒拿了桌上的一块山楂糕,做工精致,上边还刻了小字,下边托着张漂亮的画纸。她咬了一口,酸得掉牙,不觉得这漂亮玩意比街上挑着担卖的好吃到哪去。

    梦舒不由的想起了一年前的年三十,一阵感慨,人生真是变化无常,谁能想到一年前她还待在个破木屋里吃馒头,而一年后她却能坐在这么好的屋子里喝茶吃糕点。那明年的年三十呢,她又会在哪……

    林珩打散了她的悲伤怀秋:“新衣服可喜欢?”

    “喜欢。”梦舒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是真的很中意这件蓝色棉袍,绣花细腻,颜色衬得她更白了几分。

    清鉴也表示满意,她不讲究吃不讲究穿,就算送她块破布她都能安然自若的穿着。

    “晚上咱们吃什么?”梦舒一个心思就想着吃,年夜饭,那可万万不能马虎。

    “你们自己看,喜欢吃什么就跟张妈说。我晚上得去前厅吃饭,我爹回来了。”林珩说完竟觉得有些可惜,可惜不能和她们一起吃顿团圆饭。林富顺要是知道自家儿子有这么个心思,指不定怎么骂他——白眼狼,有了“媳妇”忘了爹。

    梦舒同有些可惜,少了个人少了份热闹。她无奈地耸耸肩:“那没办法了,我跟姑姑两个人过好了。”

    林珩不甘心,提议道:“那我们吃完晚饭去放烟火吧。”

    李诗雅前几天就邀请林珩记得年三十携带家属到净华湖边放烟火,美其名曰别旧迎新。李诗雅说届时他还会邀上几个同有“文学素养”的青年小伙和小姐,在净化湖边话话时局,谈谈人生——其真正的心思怕是无人不知。

    “好呀。”梦舒一口答应了下来:“要带什么东西?”

    “这倒不用,有人准备。”林珩笑笑:“到时候还会有好吃的。”

    梦舒趣味更浓了:“那我肯定去。”

    “瞧你那点出息。”林珩摇头轻笑,抓了把瓜子,慢悠悠地嗑了起来,边嗑边偷瞄清鉴。

    不料偷瞄正好撞上了清鉴的目光,他一哆嗦,差点把瓜子洒了,讪讪地低下了头。

    清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两眼,从口袋里摸出了个葫芦,葫芦上还挂着几枚铜钱,样子有些古旧。她把它放在掌心里,叫了声:“林珩。”

    “啊?”林珩做贼心虚地抬起头。

    清鉴把葫芦往桌前一放:“给你的。”

    林珩呆滞了一会儿,把沾了咸味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激动而颤抖地接过礼物:“谢谢。”

    梦舒瞧见这稀奇古怪的小挂件,忍不住问道:“姑姑,这是什么呀?”

    “驱鬼用的。”清鉴对着林珩淡淡道:“你以后要是遇到点什么邪乎的事,有这个小葫芦在身,一般的小鬼对付不了你。”

    梦舒“哇”了一声,用手肘怼了下林珩,嘿嘿一笑:“你看,我姑姑对你多好。”

    林珩的脸登时一红,跟个小姑娘似的。他把小葫芦拿在手中摸了又摸,心里又喜又愁,喜是自然不用说了,愁的是:她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该送她什么好。

    清鉴又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个镯子,银打的,轻轻巧巧,她抓起梦舒的手,给梦舒戴上:“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你的,这个镯子有些年头,你就收着,应该能值些钱,你将来碰到急事也能典当……”

    清鉴话还没说完,梦舒忽然身子向前倾,抱住了清鉴,小脑袋瓜置在姑姑肩膀上磨了磨:“姑姑,你放心好了,我就算饿死也不会拿去典当的。”

    清鉴还是不能习惯她的亲热,僵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算作安抚。

    吃完豆腐脑和油饼,这一天开始忙碌起来。

    林珩在被林富顺叫到了书房。清鉴回到屋里,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闭眼休息。梦舒则跑去帮张妈收拾鸡鸭鱼肉,张妈待她好,她也欢喜张妈。

    忙忙碌碌到了晚上,梦舒在屋子支了锅,煮了水,打算晚上吃火锅。

    清鉴坐在圆桌前看着梦舒忙进忙出,徒然升起一丝无奈。她不是不喜欢这个半路侄女,相反这莫名的血缘关系牵扯着她,让她心里有所寄托。只不过时间不对,她实在是分不出什么精神头来关爱她这小侄女了。

    梦舒点了火,将一大盘肉倒进了锅里,又象征性地放了两把菠菜。她是无肉不欢的人,吃不惯清清淡淡的绿叶子,菠菜纯粹是为了让锅里看起来好看些。

    沸腾的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白烟缓缓升起。

    清鉴在吃了一盘肉后,想和梦舒唠唠所谓的家常,她把筷子一放,喝了碗米酒,做好了促膝长谈的准备。

    “跟我说说你的事吧。”

    梦舒正吃的满头大汗,听到这话,顿了一顿:“什么事呀?”

    “你、还有你爹,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往日压制的辛酸与苦楚瞬间化成了一道泪水,梦舒眼眶一红,筷子停在半空,良久,才将自己的委屈絮絮叨叨的道了出来。

    清鉴没有料到会唠家常会唠到这个局面,她想安慰梦舒,又不知如何安慰。清鉴木着脸,一番无奈。

    梦舒裹着泪水吃下了一整锅肉,将过往道尽,抽抽搭搭的吸了吸鼻子,仰着脸问:“姑姑,爹为什么一下说你没死一下又说你死了?”

    梦舒话音刚落,林珩就进来了,他在听完各姨娘的祝福和林富顺的教导后,匆匆扒了两口饭,下了桌,直奔这里。因为一路小跑的缘故,他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他满脸带笑,露出大白牙:“清鉴,走了,我们去放烟火。”

    清鉴深深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们俩去吧。”

    林珩的睫毛微微一颤,笑容降了下去:“为什么不去呀?”

    清鉴按着额头,露出了倦意:“我有些累了。”

    林珩讷讷了会儿,说:“那好吧,你先眯一会儿。如果睡不着的话,可以到院子里坐着,今晚的烟火很大的,你要是想看,在院子里也是能瞧见的。”

    清鉴眼眸微闪:“好。”

    梦舒把披肩系上,高高兴兴的推着林珩往外走,冲清鉴咧了咧嘴:“姑姑,你好好休息,我们马上回来。”

    “嗯。”清鉴一挥手:“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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