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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往生歌行 > 第二十二章 何家悍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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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家帐营内,吴太医正在为肖景把脉。吴太医是太医院的骨干,虽年逾古稀,但头脑比而立之年的年轻御医还要清醒许多;医术之高明,自然更不在话下。

    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医平常主要为皇帝、皇后以及太后诊断。殷晟轩肯将他派出治疗肖景,也侧面证明了他对忠臣的大方。

    “吴太医,小女如何啊?”肖相见吴太医已将把脉的手放了下来,急忙问道。

    吴太医取了绢布来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然后回答说:“肖小姐是中了巴豆之毒才会如此。下毒的剂量虽不致死,但也足以令人躺上个三五天。微臣这就开几副解毒的方子,让人拿去煎了给小姐服下便是。”

    言下之意,是说肖景无事了。肖相谢过吴太医,随即叫人奉上纸墨笔砚。

    帐外,洛扶雎及一众同肖景关系甚好的人,急得团团转。洛扶雎虽然不像其他人那般徘徊走动,却仍是杵在原地,攥紧双手。

    和肖景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她却是异常地重视这个朋友。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们原先来自同样的时空,不过,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真的与她相聊甚欢。

    洛扶雎正急得心烦意乱,忽然瞥见吴太医出来了,赶忙跑上前去问候肖景的情况。

    “吴太医!肖景如何了?”想起自己刚才跑的那两步好像有点吓着老人家,洛扶雎便把问问题时的声音放低了。

    吴太医也很无奈。又把刚才和肖相说的那番话重复讲了一道,然后在洛扶雎和众人的目送下离开。

    碍于是肖家的帐篷,洛扶雎也不好贸然进入,只得告诉肖景的贴身侍女,若有事,立即告诉她。那侍女应了,说一定会即使通知她。洛扶雎谢过后正准备离开,却看见五斤糖被装在鸟笼里,挂在一颗小树上。

    “安心吧,你主人过几天就没事了。”洛扶雎走进那鸟笼,柔声安慰五斤糖道,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

    “碧池!碧池!碧池!碧池!”五斤糖冲着洛扶雎的脸,大吼了几声她和肖景私底下教它的“骂人言辞儿”。

    因五斤糖的叫声甚是清脆,又比较大声,那四声“碧池”,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洛扶雎在慌乱中口不择言,连忙将食指放在唇上,试图让鹦鹉静下来。

    ”扶雎郡主,这鹦鹉刚才说的是什么呀?我怎么听不大懂?”一位洛扶雎没见过的小姐问道,令她顿时僵住。

    ”啊……没什么。它刚才是在作诗呢!作的是‘一行燕子上青天,比翅南飞到江南’!”人被逼急了,还真是什么鬼话都能说出来。洛扶雎被逼急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诗都能作出来。

    那位小姐听了很是诧异,直称赞五斤糖有灵性,不光会说些话,还会作诗。

    洛扶雎见她不曾怀疑什么,也就一直陪笑到她离去。事后,瞪着五斤糖低声道:“便宜你了,盗用了我的才华!”

    晚饭时,洛王一家受邀去林家的帐营用餐。洛扶雎本想在林慧恩旁边坐下,却发现林慧恩的左边坐了林夫人,而她的右手边也已经坐着林绍恩了。

    “往里挪啊扶雎!别人都还等着坐呢。”因为洛绍儿和舒侧妃也一同来了,座位安排一时显得略挤。洛扶雎在硬着头皮往那个位子坐前顿了下,便被洛王妃催促。

    她的母亲哪儿哪儿都好,就是爱瞎操心。以及爱唠叨。

    好不容易,菜上桌了。凉菜有剁椒木耳、凉拌藕片、蒜泥白肉和一道生螺片。

    林夫人笑着和洛家的人解释了半天生螺片的吃法,说起了那是林士贤以前在红邑游历时学来的。看着面前的芥末和酱油,洛扶雎有一刻恍惚,然后似魔怔了一般,夹起一块螺片,往酱油碟里浸了好几下,再放入口中。

    芥末冲人的口感在嘴里蔓延开来。洛扶雎强忍着刺鼻感作出没事的样子,然后右手颤抖着找到了自己的茶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茶。

    这口茶一下去,洛扶雎险些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原来那茶杯是隔热的,她起先摸到的时候以为里面已经凉透了。谁知,竟是在芥末的口感充斥着满口腔时,再来了一大口滚热的浓茶。

    这回再也没法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了。洛扶雎很努力地在压制自己那份要爆发出来的力量,却还是没忍住红了眼,咳出来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眼睛好生红。”洛绍儿坐她正左边,自是能及时观察到洛扶雎的情况。她这样一问,席间所有目光都投向了洛扶雎。

    被突如其来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弄得很是不自在,再加上本身就处于及其难受的状态,洛扶雎一时语塞,但忽然想起自己旁边坐的那位也还尚可用来当一下挡箭牌,于是清了一大阵嗓子道:“没什么,我刚才在同绍恩讲笑话,是觉着不好笑出来,一直憋着笑才会这样。你说是吧,绍……恩?”

    眼见自己妹妹就这么把清清白白的林绍恩拖下水,洛扶瀛心里没为好友感到抱歉,反而很是幸灾乐祸。

    事已至此,自己若是不给她个台阶下便对不起他俩的交情了。而且,就算她没拉他下水,林绍恩也打算帮她解围。

    “的确如此。扶雎刚才,确实与我相聊甚欢。”既然她主动换了称呼,林绍恩也就借驴下坡了。

    靠。一口一个扶雎叫得像我跟他多亲近。这下怕是又要引人误会了。我不过是装作和他近点才叫他名字,但是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洛扶雎在心里暗骂道。

    洛王和洛王妃听了,纷纷面露疑惑。那个不苟言笑的林绍恩,居然会和自己女儿一起说笑话?太阳打北边儿出来了?

    “不必感到惊讶,长平、弟妹。绍恩的性子就是这样,相处久了才能知晓他也是个风趣之人。”林士贤知道洛王夫妇惊讶在哪里,向他们解答道。

    洛王妃听闻,笑了出来,“倒还真是个藏的深的孩子。不过,我看他俩聊得挺好!”

    林家夫妇听了,只是笑了笑,并未说多余的话。舒侧妃一人在洛绍儿旁边端着一碗松茸汤,细细品味。而洛绍儿因为想让洛扶雎难堪的计划失败,气得沉下头大口喝汤。

    很快,热菜也上来了。林家和洛家一样,祖上都来自渝城,因此口味也差不多。鱼香茄子、水煮鱼、糖醋白菜等等,都是洛扶雎经常在洛王府吃到的菜肴。也是她曾经常吃的。

    晚饭过后,洛长平和洛王妃留在了林士贤处玩牌,便让洛扶瀛带着其余人先回去。林夫人见状,连忙让自家的两个孩子相送,洛长平未拒绝,只是道了声谢,然后便让他们走了。

    一路上,林绍恩很是寡言。洛扶瀛也因为刚吃饱了不怎么说话,因此,大部分的谈话内容都是从洛扶雎和林慧恩两人那里传出来的。

    “你上次给我的年糕,我们家三天时间便吃完了。改明儿教教我,省的明年再巴巴儿地找你要!”林慧恩很喜欢和洛扶雎说话。因为她喜欢这样直来直去,不用避讳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从不像别的千金小姐一般带着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因为一直任着“军师”一职,不少深闺小姐闲聊时,都将她比喻成“假小子”。就连很多夫人们也不例外。但是在洛扶雎,或者说在洛家人这里,她寻不到半分那样的意思。

    洛扶雎咧嘴笑了笑,回答道:“好啊,狩猎回去我就教你。只是,还要劳烦肖景再借我点她家的玫瑰糖。话说回来,我想去看看她,你要一起吗?”

    林慧恩点点头,又冲着走在前面的林绍恩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可以和洛扶雎一同去,他只需要送洛扶瀛、舒侧妃还有洛绍儿回去便是。

    林绍恩会意,正打算回过头去告诉洛扶瀛,却因面前突然出现的两人而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他突然停下,走在后面的洛扶雎险些撞了上去,全靠洛扶瀛眼疾手快,才免了一趟摔。

    “你个天雷劈死五马分尸的狗崽子!成日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别以为你能蒙混过去!我看你这么混账,就是你亲娘在阴间也容不得你!”

    只见一红衣妇人对着她脚边的一个少年破口大骂,又打又踢。因她骂的言辞儿甚是丰富,洛扶雎看得瞪大了眼睛,随即适应下来,只是静观其变,并不插话。

    “别打了别打了!是儿子错了,是儿子混账,儿子吃了屎。否则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害人。诶哟喂我的娘亲,别打了!”那少年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声音颤抖。显然已是被打得精神恍惚。

    “谁是你娘亲?我担当不起!若不是你顽劣,你真正的娘也不会年纪轻轻被你给气死!我真是撞鬼了,被过继了你这么个混账名声的报应儿!你今儿要不上老爷那承认错误,我就扒了你这小王八羔子的皮!”

    那妇人正准备再狠狠地踢打那少年,便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将其制止。

    “这位夫人,息怒啊,息怒啊。”白芷国太子舒莱赫说着他那富有异国强调的青平话,在无形中,竟真能让人觉得心平气和。

    不过,这招对那妇人似乎并没什么用,她仍红着眼,也没看清来的人是谁,便一把将他推开然后接着骂。舍利默默地扶住了自家主子,然后将他拉到一个安全,不会被误伤的距离。

    “你给我起来!上老爷那儿说清楚!少装柔弱!平时淘啊顽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般弱不禁风?”

    “大傍晚的嚷嚷什么?没见前面是肖宰相家的营帐吗?肖小姐可还在里头休息!”眼看那少年要被教训得吐血了,殷晟言如同救星一般降临。

    她不过晚饭后和殷晟息一起在附近散步,刚走到那附近,便撞见那样的大哭大闹,吵得她甚是心烦,不免出来说两句。

    殷晟息跟在她旁边,不由得往后面挪了挪。万一那妇人待会儿疯起来,他的身板儿可经不起折腾。

    谁知,红衣妇人见殷晟言来了,如同被放在岸上晒了半个时辰的鱼重新见了水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下,哭诉了起来。

    “长公主啊———您来主持个公道!这混账儿竟然因为那么点儿事儿就给人下了药!您说说,我是不是必须禀报我家老爷,再让老爷带着他去给肖宰相全家赔不是!”那妇人说着,哭得更甚了。搞得殷晟言若是不插手这件事,倒还显得她不讲情面。毕竟,白芷国的太子就在一旁看着呢。

    “这位夫人,您还是先起来,冷静下,才好和长公主说详情不是?例如您是哪家的,您家老爷又是谁?是不是这个理儿?”林慧恩见殷晟言被这妇人的一通哭诉搞得头疼,连忙上前去简化局面。

    红衣妇人听了林慧恩的话,拍了下那少年的脑袋,让他也跪起来,然后抹了把眼泪,道:“妾身是何尚书家的二姨娘,这孩子本是三姨娘所生的幺子,名叫何尚喜。几年前三姨娘病逝,他便被过继到我门下。他呀……从来都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小到大闯祸无数!老爷都常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老何家的儿子!”

    殷晟言摇了摇头,抓着头发说:“说重点。”

    舒莱赫没忍住笑出了声,招来殷晟言一个白眼。但在看到舍利时,眼光垂下。

    “是是是……妾身一时急火攻心,长公主莫要怪罪。就是这个杂种,今天因为肖小姐不给他玩她家的鹦鹉,他便报复心起,给小姐的糕点里下了巴豆!我方才用过饭在他的房里找东西,翻到了剩下的巴豆!问他那是什么,他也支支吾吾地不说!我急了,便给了他一顿打。这不,立刻就招了!先下,这锯了嘴子的烂葫芦又不肯去见老爷认罪!您说,他该不该打?”

    这遍之后,殷晟言已经理清了何二姨太所表达的意思。总得来说,意思就是,今天给肖景下毒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何尚喜。

    “何二姨太,麻烦你带着你儿子跟我到何尚书那儿去。他若还不从,我就得按照司法院的步骤审了。”

    司法院是青平最大的法律机构,由殷晟言掌管。交由司法院的案子,大到一品官员贪污受贿,小到张三偷了李四家的老母鸡。总之,一级一级的排序,审案的程序也是复杂又算完善。若是到了需殷晟言亲自审的地步,势必是极为严重的了。

    何二姨太听了,半点儿也没马虎,忙拖着何尚喜往何孝骞处赶。殷晟言在后面跟着,忽然想到什么,回过身说:“劳烦各位也一起跟着去。这事儿太荒唐、太突然,多几个人也好解释。舒莱赫太子殿下是宾客,这等家事不用您操劳。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明日要去白林深处围猎呢。”

    说白了,她也知道何孝骞向来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到时候出了幺蛾子有那么多人作证她也有底气。终究都是宫中那老妖婆撑着才令何家人如此嚣张。殷晟言在心里暗骂了几句,抬起头来本想让殷晟息回去,可他却摇了摇头,咬定了要同她一块儿去。

    “走吧。”洛扶雎知道再想怎么避嫌也是避不开了,索性拉着洛扶瀛一块儿去。洛绍儿在后面眼神中透着一股慌张劲儿,舒侧妃倒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还打了个呵欠。林家姐弟同样很无奈,便也一处去了。

    “长公主难道不觉得本太子跟着去会更好?毕竟,本太子是个外邦人。”舒莱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叫住了殷晟言。

    殷晟言止步,思量了下发现他说的也对。谁知道何孝骞会不会耍赖隐瞒这件事,到时候这何二姨太也能随时改口供,如若真是这样,倒成了她污蔑重臣了。洛家人、林家姐弟,终究是青平人,她亦同洛长平和林士贤的关系不错,少不得,会让人以为是她收编了其他作证的人。可舒莱赫是外邦人,又是一国太子,被人收买,也是没那么容易,自然要站得住脚许多。

    “那太子殿下便请一同来吧。”留下这句话后,殷晟言匆忙上前赶上了何二姨太。

    到了何家的地盘,殷晟言、殷晟息、舒莱赫三人因身份原因,皆坐下了。洛扶雎等小辈则站在一旁。何孝骞于殷晟言并排坐着,皱紧了眉头,捻了捻胡须。

    “依何尚书看,此事要如何处理?”这件事虽涉及到肖相家,但终归是何孝骞的家事,由他来发落也算合理。再者,殷晟言虽甚是讨厌何家人与何太后,却又不得不因为何孝骞是何太后胞弟一事而让他三分。

    何孝骞沉思了半晌,回答道:“将这逆子逐出家门,永世不得再踏入玄乐城。悍妇休了,遣回娘家去。老臣,会亲自登门向肖宰相和肖小姐道歉,给他们一个说法。”

    洛扶雎在一旁看着不禁叹气。这何孝骞也真是个狠角儿,竟然为了置身事外,硬是同这儿子断绝了关系,将妾室也撵了出去。

    不过,讽刺的是,何家人似乎都有用毒的习惯。上次是太后,这次是何尚喜。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大约说的也就是这个吧。

    那何二姨娘听见何孝骞要将自己撵回娘家,吓得直跪下向他磕头。方才那个悍妇全然没了踪影,转瞬间成了一个苦苦哀求丈夫的小女人。

    “不……不行……老爷你不能撵我走!我走了敏君和纨儿怎么办啊?”抽泣声太过大,众人皆废了好大劲儿才听见她说的。

    何孝骞正想堵了她的嘴,却意外被舒莱赫打断。

    “何尚书,本太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外邦口音的青平话听上去古怪,却又叫人觉得想笑。

    “太子殿下请讲。”何孝骞心里也是骂了无数遍天王老子。早就知道这舒莱赫坐在这儿不是什么好事,想来定是殷晟言请他来坏事儿的。若早知如此,定会在一开始便将他打发了。

    “尚书大人对于这二人的处置本太子没有异议。只是这认罪,需何公子本人亲自去。而且一定要在明日狩猎,所有人都在的时候。”

    洛扶雎原本在打瞌睡,听了这话顿时清醒了。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何孝骞老脸丢尽?舒莱赫跟他什么仇什么怨,何至于此?

    然而何孝骞本人还没回答呢,何二姨娘先替他应了舒莱赫的话。

    “万万不可啊!若是那样,老爷的名声可就毁了!”她哭得梨花带雨,这样瞧来,也还算是个端正的可人儿。只是方才在外面时气焰太重,让人忽视了她的长相。

    舒莱赫见嗓门儿大的又开始吼了,连忙见好就收,一脸“我就是说说而已”的表情。站在他对面的林慧恩见他这幅表情,没忍住轻声笑了下,猫眼下的卧蚕全露了出来。

    不过,何孝骞似乎并不领何二姨娘的情。高声道:“妇人之见!你懂什么!”转而,又向舒莱赫赔不是,“太子殿下请见谅。二姨娘先前就精神恍惚,说话大有得罪。不过太子殿下说得对!是应该让这个逆子亲自给肖宰相赔不是!”

    看到这儿,洛扶雎才算看懂了舒莱赫打的算盘。原来是想通过这样免去何尚喜被赶出家门一事,因为他若是在众人面前露了面,何孝骞再撵他,便也少不得会有人议论明明是养不教父之过,怎么能撵了儿子。

    这样拐歪儿没角的方法,也亏他能想到。洛扶雎浅浅地笑了笑。

    “既然已经尘埃落定,那便就这么办吧。明日早晨,尚书大人记得带上小公子。”殷晟言深知这不过是何家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察觉自己被利用,愤而离去。

    从何孝骞处出来后,殷晟言就一直在同自己怄气。她竟然也糊涂了,没有从一开始就察觉那不过是何家人一起做的套,诓外人的罢了。

    “好了三妹,别气了。何孝骞是何等狡猾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你不是最后还识破了吗?”殷晟息见她这般气,想起了她小时候非要踢毽子,大摔了一跤之后那掩饰流泪的样子。那时候,常常是殷晟言在她母妃宫里来玩,他因为身体缘故,便在一旁看着。

    先皇后去得早,殷晟轩又因当年是太子,再加之比殷晟言年长许多,平时对她疏以关怀。她从来同何皇后的关系都不好,所以就老往玉贵妃宫里跑。久而久之,便与他和他母妃亲近了。

    殷晟言在池塘边坐下,咬着嘴唇拉着袖子,仍是一脸不甘心的模样。

    “这个老纨绔,年轻时就是个不安分的,老了一样如此。分明是他和肖相近日在朝堂上闹得不和,想加以报复,才安排了不知哪个女眷给肖景下药。就凭他那小公子那副怂包样,有胆儿做出这样的事?”殷晟言细细道来刚才所想到的,越说越气。

    “也不是这么个以貌取人法……”殷晟息知道她气得在理,可觉得并无必要跟一个孩子较真。

    “我才没以貌取人!那猴孩子才多大,就懂得帮他父亲做戏,连尊严也不要了,在地上又是打滚,又是哭神喊佛,没个出息样儿!再者,狩猎时人也众多,他一个男孩儿,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下混到女孩儿处,给肖景下药?我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信了那二姨娘的一番鬼话……”

    “适可而止了。虽说他们拉你过去不过是想明天在皇兄面前挂个你审的名头,服众人之心,可你终究也没损失什么不是吗?况且我倒觉得,上次查案的那几个孩子,表现得不错。舒莱赫太子也意外地不愿委屈无辜之人。”知道若是再让她说下去,她定能说出朵花儿来,所以搬出了洛扶雎他们来引开她的注意力。

    这招果然奏效。殷晟言立即停止了抱怨,随即回答道:“他们几个确实不错,知道不该插话的时候静静看着就好。若是换做别人,指不准还想大露一手。嗯?不过听闻肖景先前在宫中曾有落入水池的遭遇,如今也还没查出是谁。”

    殷晟息听了笑了笑,回答说:“这个,恐怕要问肖小姐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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