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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能，可是时间太久了，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出生的时候，灵犀宫就存在了，我在灵犀宫长大，那时候召唤日月还是很费力的，不像现在这样轻松。”
要她说来历，她真不知道怎么说。
她存在的时候，灵犀宫就存在了，没有人告诉她要做什么，但她却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就像生下来就被赋予的一种使命。
“那之前呢，你没有出生的时候，灵犀宫是怎么样的，你……是怎么出生的？”秦如风脑海里像是有一团迷雾，怎么也看不清前面到底是什么。
灵犀思索片刻，“时间真的太久了，我不记得了，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告诉我，但是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我的出生吗……”她摇摇头，“我也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和失去记忆又不同，她不是想不起来，真的是被时间冲刷的太严重，找不到一点痕迹了。
要让她想，她也能想出个大概，可真要说的话，又不知道怎么说。
就是模模糊糊的一片记忆。
“那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召唤日月时的样子。”秦如风尝试从另一个角度出发，看能不能有收获。
“第一次吗？”这个灵犀记得，“我记得我才到扶桑树的这里。”
她比划了一下高度。
“扶桑树大概有这么高。”
和一颗普通成年大树的高度差不多。
“应该不到十岁的样子。”秦如风忖度道，“那个时候很费力吗？”
灵犀点点头，“很费力，非常费力，我完全无法召唤出日月，就像沉睡过去一样，无论我怎样施法，都没有成效。后来长大点了，我才勉强能召唤出来。”
“那你所说的千百年，是依据人间的时间来算的，还是依据灵犀宫的时间来算？”
如果按照人间的时间算，这正好是天地大战之后。
这段历史并没有被记载，他是在神话志之类的书籍上看到的。
传说天地刚被分开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争，那是神的战争。
神为了取得自由与平等，与企图奴隶他人的神交战，这场战争整整持续了一百年，甚至更久，但是书上没有写结果，只是说，战争后神都消失了，人间大地上再也找不到神的踪迹。
“自然是人间的时间，灵犀宫的时间太慢了，即便有朝向人间的一半，也是没有人肯住的。”
谁都不想被时间侵蚀，谁都想在慢时间的空间里长生。
那这么说……
秦如风看着灵犀，面上镇定，心里却十分震撼。
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慢慢看到了真相，但是又缺了些什么。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事情一联想，他已经大致知道了些什么。
只是这真相太过于残忍，他不忍心告诉灵犀。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秦如风一怔，然后摇头。
“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秦如风，你骗不了我。”
灵犀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太迷糊。
“为什么这么说，我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秦如风饶有兴趣的问，他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样的表情会让灵犀怀疑。
“就是这个样子……”
说罢，她做出一个苦大仇深的样子，然后眼睛垂下去，让人看不清神情，又好像让谁放心，努力的振作起来。
秦如风一下子被逗笑了，“原来我是这个样子的啊！”
“哈哈哈哈哈是啊，你就是这个样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你钱呢？”灵犀也大笑起来。
看到灵犀笑，秦如风心里才微微松下来，他不喜欢看到灵犀难过，每次看到她难过，感觉自己的心都揪起来了，自己却又没有办法。
他觉得，她的世界离他太远了，他想要靠近，却无计可施，他连她住的地方都去不了，谈何了解她呢？
但是看到她开心，他也不自觉地开心起来。
有时候他在想，要是自己不是人类该多好，要是时间再慢点该多好，这样他就可以陪她更久了。
“灵犀，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啊！”灵犀侧过头，眼睛里都是笑。
秦如风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活得更久一些？”
活得更久？
“那很简单啊，你不要去那种天灾很多的地方，也不要去战乱很多的地方，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自然可以活得更久。”灵犀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一个人类要活得久一些，避开天灾人祸，不就行了。
看她说的轻松的样子，秦如风知道她会错意了，但是听见灵犀轻快的语气，他又忍不住笑了。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我是说，像你一样，活得更久一些……”
灵犀睁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他说的，“像我一样？可是，你是人类啊，你不可能像我一样！”
人类的寿命很短，一百年已经算多的了，不可能很长。
就算是修炼，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调理身体，让身体比一般人好，并没有延长寿命的作用。
那些羽化的修仙人，要么飞升成仙，要么驾鹤西去。
“那弦月呢？弦月也是人，为什么她可以像你一样？”从两人的口中他便得知，弦月陪伴了她不止一百年，那么弦月是怎么做到的。
“弦月自生活在灵犀宫，她已经适应了灵犀宫的时间，而且常年生活在灵犀宫，有年延益寿的功效，自然与普通人不同。”
弦月是她妹妹，自然会给她最好的。
看见灵犀说起弦月时眼里的骄傲，秦如风忍不住吃醋，什么时候对自己也这么好就好了。
不过转念一想，弦月毕竟是不一样的，在她心里有重要的地位也是理解的。
“我能不能也去灵犀宫？”
他提出这个说法的时候，灵犀是非常惊讶的。
秦如风向来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怎么现在提出来，反倒有一丝着急的意味。
“你当然去不了，灵犀宫有结界，人类穿不过去，结界是灵犀宫的威严，是它保护里面人不受伤害的力量，连我也不能撤掉。你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对这个感兴趣了？”
已经说到这里，他自然不能再问为什么弦月可以穿过去而他不可以。
他以前没有想到的时候倒没什么，只是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春天的竹笋，怎么也止不住，挠的他心里痒。
“我……离你的世界很遥远，我……我想要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可是，我只能活一百年，或许，一百年都不到，我怕我进入轮回之后就忘了你，更怕轮回后，连人都不是了……如果我变成一只鸟一只青蛙，我该怎么来找你，你又怎么认出我？”
秦如风垂头丧气的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这么无力。
秦家的事，只要他努力，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可是唯独这件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间溜走，却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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