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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批刑警跑过来，惊起一群正栖息在林子深处的乌鸦扑腾而起，尖锐啼叫盘旋在上空，不绝于耳。
“队长，没有发现有人，或者，跑了。”张子骞喉咙口吸进一口寒气，咳个半死。
顾经年阴沉的目光在雪林中四处搜寻着，“这是个狙击手埋伏的绝佳地点。风向好，视野佳。这么远的距离，在几秒钟之内几次连发，并且丝毫没有一丝差误，叫目标毙命。对方枪法精准，不会是个泛泛的角色。对方一定是一个拥有5年以上资历的狙击手。”
“这么厉害啊！”
一旁的张子骞半张着嘴，又想到了什么，说：“队长，这池暝就是许清尧吧！他和皇甫厉不是上下级关系么，怎么会混在一起犯罪，难道他们很早就认识了？还有！他他们，不，是这个隐在暗处的狙击手为什么要杀人灭口，难道他们身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么？”
顾经年吐了口气，负手望着前方那片莽莽雪林，说：“我总感觉这个案子没有这么简单，之前的密室凶杀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头绪。一定还有什么关联，我们没有想到。皇甫厉和许清尧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从前又是否作了哪些案子，谁最后对他们痛下的杀手？都不知道。敌在暗，我们在明，首先在局势上，就压了我们一筹。就怕这个案子才仅仅是个开始。”
周遭静得可怕。
雪域荒凉，而顾经年的嗓音透着一股无尽的忧虑和悲悯。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幕后悄悄操控着着一切，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莫白的母亲被绑架，江河的妹妹死于谋杀。
主谋到底是谁，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揪出来了。
许清尧和皇甫厉已经死了。
所有证据，随着死人的脚步渐渐遁失。
天冷得很，穿着军用靴子的双脚扎在深入数尺的积雪中，张子骞心里忽然莫名觉得有些发颤。他搓了搓双手，朝嘴里呵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队长？”
顾经年沉了沉眸子，“到许清尧和皇甫厉的家中瞅瞅。”
“你怎么来了？”顾经年带着人回到死者陈尸的地方，便见到无鸢提着工具箱，踏着雪，朝他们走了过来。
“顾队长，只要现场出了人命，我作为省厅法医科科长，就有责任下到现场查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才过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对他的态度悄然转变了。
仿佛寒风吹过，从前那道摩挲在两人耳际的暖流，就随风而逝了。
他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才好。那远处正停着她那辆白色的雪佛兰。
无鸢已经蹲了下来，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口罩戴上，又取出一副白色手套，套上纤细的手。
从死者身上流淌出来的鲜血，已经把底下大片白岑岑的雪地染红了。她穿着高跟黑色靴子踏在上头，突然觉得脚跟泛起了一阵剧烈的痛，隐忍地眨了眨眼眸，垂着白色口罩上的浓密睫毛动了动，才伸手把死者尸体的姿势摆弄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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