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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千年雷霆 > 第十章 怨易忿积恩难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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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陆虽明面上道要助吴天,实则却拒绝了吴天之请,为了不寒吴天之心,承诺道:“令师妹的安危固然重要,子空的安危我却不能不顾。那常山派高手如云,我担心子空独去寻师妹,恐怕对方不仅不交人,还可能对子空不利;至于令师妹是否会出入城镇,我认为倒不必多虑,想必令师妹亦是武艺高强之人,必不会被平常百姓所欺。不若这样,我先行派人打探,一有消息,马上通知子空。另一方面,还请子空助我,早日完成神教主交待的任务。任务完成之日,为兄便立即请求兵围常山,如何?”司马陆虽然信任吴天,但此时却不宜让吴天脱离自己的手掌,狗未养熟还会离开,何况于人呢。

    吴天见司马陆反复提及“任务”,因试探道:“却不知兄长所领何事,不知子空能否效犬马之劳?”

    “此任务对子空而言,说易也易,说难却也难。”司马陆沉吟片刻,似是犹豫。

    “请兄长直言,若是在下力所能及,必当竭尽所能。”吴天表了一番决心道。

    “好吧,那我就说了。”司马陆似下了决心一般,道:“朝廷欲汇集天下武功精华,传之于后人,利之于国家,而令师幻影剑便是这武功精华中的精华,朝廷欲使之发扬光大,奈何令师却怀璧自珍,不肯示人,竟是宁死也要守着一句虚无缥缈的门规。子空对令师最为了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子空有何良策,可以说服令师,放弃抵抗,为朝廷效力?”

    吴天闻言下意识道:“师父最是刻板,要他改变主意怕是很难。”

    司马陆叹道:“难道竟没有办法?”

    吴天沉吟不语,脑海中闪现出的是往日师父的严厉教诲,自己的毕恭毕敬。如今竟要以一种“说客”的身份出现在师父面前,角色的转换,令吴天心底深处的畏惧情绪不由地散发出来。

    然而,吴天瞬间又走出了这种情绪。他再次想到师父明知自己对师妹的情谊,却仍对那曹冲百般维护、示好,师妹竟也对那曹冲眉来眼去、念念不忘。自己是二十几年来殷勤侍奉师父的首徒、十几年朝夕相处的大师兄,竟是抵不过与那曹冲两日时间的相处!在送走曹冲后,回山的路上,师妹更是冷冰冰一言不发,与自己形同陌路。

    想到这些,吴天心里便愤愤不平。吴天思绪急转,他脑海中又响起了司马陆之言,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即断,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就必须要在这条路上追求最大的利益:师妹,我一定要找到你,娶你为妻;师父,我一定让你刮目相看,在朝堂中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从今以后,我再不是虎山派懵懵懂懂的首徒,我是虎山派掌门;我不再是闲云野鹤的山门中人,我是朝廷的得力鹰犬!

    吴天下定决心,正表明决心时,却转念又想到一个现实问题:若是师父也投降朝廷,以师父的武功威望,何处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况且师父即使投降,也会记恨于我,对自己不利,这些都不得不虑!

    吴天在脑中苦寻对策时,司马陆也并不着急,任由吴天思考。吴天越是思考,便越是说明他已死心塌地投靠。

    良久,吴天说服了自己,又谋划好一条完美之策。实现从虎山之吴天至大汉朝廷之吴掌门的转变后,吴天开始为自己的伯乐出谋划策。

    吴天自知必须说服师父,算是交上一份投名状,方能取得司马陆的信任;但自己与师父不能两立,亦是必然,有师无我,有我无师,必须要有想一个两全之策。吴天脑中急转,灵光一闪,已是谋划而定:无毒不丈夫,既然要走,便要走得掷地有声!师父师娘、吴玉,你们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一旦下定了决心,吴天不再犹豫,径对司马陆道,“师父原则性强,轻易令改变主意,恐怕不容易,但师父亦有他的软肋,便是师娘和吴玉师弟!”

    “哈哈哈哈!”司马陆闻言大笑,“为兄原本不欲因事累及家人,但奈何令师实在顽固,软硬不吃,令我好生无奈。原本为兄已是打算在子空的师娘和吴玉师弟身上做点文章,但碍于子空的面子,为兄始终也下不得手,并没有为难令师娘、师弟。不过既然子空亦认为这是不得不为之之事,那为兄便也只好得罪了。”司马陆说得冠冕堂皇,仿佛是一位正人君子,不愿以小人之手段来达到目标般。

    吴天却知,既然已投效,那这小人就必须得自己来当,方能使司马陆既能继续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又能兼收实惠。不过吴天却卖了个关子,先补充了一句话道,“兄长,子空所说的软肋,并非以师娘、师弟为要挟。”

    “哦?”司马陆果然奇道,“还请子空为为兄释疑,这软肋应当如何看待?”

    “禀兄长,若只是以师娘师弟为要挟,那不免落了下乘。且与师父相处近二十年,我深知以师父的个性,恐怕不仅不能使师父真心归顺,还要令吴天违了师道,吴天不为。”吴天大义凛然道。

    “子空高义至孝,为兄自是知晓的。”司马陆颇能沉得住气,并不急着追问,语气中甚至还带着几分肯定和推崇的味道。

    吴天见司马陆以“官方语言”回应自己,知道不能再卖弄,便叹了一声:“既违师命,吴天已不敢言‘义’与‘孝’。”言毕又立即振奋精神,道:“但为兄长谋划,吴天赴汤蹈火!”吴天表了番决心,接着道:“在下其实心里笃定,师父并不肯轻易就死。”

    “子空这个判断,有何依据?”司马陆问道。

    “因为前一次,我走进牢门时,正见着师父在捋胡须、整理头发。”吴天笑道。

    “尊师捋胡须、整理头发,与必不肯死有何联系?”

    “我师父平日里并无捋胡须的习惯,头发也向来是师娘整理,然而在这监狱之中,无所寄情,便连胡须都如此爱惜起来,头发也必整理整洁,所以我认为师父心里必不肯轻易就死。”

    “子空高见!”司马陆觉得吴天言之有理,神情为了一振。

    “所以……”吴天走近司马陆,在司马陆耳边一阵秘语,道出了他的策略,“若要令我师父真心归顺,须得将军配合‘演出’一场……”

    “好,好,好,吴掌门谋划周密,深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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