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秘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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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了，要不被大夫人知道就惨了。”紫嫣央求着。“再等等，今晚一定得等到那个人。”杜曦月不急不缓道。自从伤病初愈以来，杜曦月一直窝在翠玉轩里，也省去了每日去大夫人处的请安。杜老太太也每天派人给她送了一些调补身体的药，杜馨雪每天都过来陪着杜曦月，有时候是姐妹两下围棋，有时候是静静地看书，因为那件事，杜知行对大夫人有些不满了，觉得一向贤良淑德的妻子实际上的表现并不是他看到的那样。杜少康每日还是去上学，大考在即，父亲的殷殷期望他不敢忘怀，读书也更加勤快，收起了以前的贪玩性格。杜曦月这几天一直在思索着，回想起那天寺庙回来的情形，根据前世的记忆，那天遇到的黑衣人是秦王殿下的人，秦王的王位之争还缺少父亲做助力，他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让长姐一见倾心，后来杜馨雪嫁给了李圣杰，也让杜府绑上了他夺嫡的战车上。后来杜曦月嫁给苏文航一方面是因为杜家和苏家婚约，更重要的是苏博远是李圣杰的智囊团成员之一，李圣杰特别器重苏家，将秘密招募的一批杀手让苏文航训练。而那批人就是苏文航训练的人马，只是原本是杜馨雪和秦王初次相遇的桥段怎么变成了自己遇袭，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杜曦月知道曾经苏文航最常来的地方就是曼音阁，曼音阁的舞娘清歌曼舞，声音婉转如翠鸟，听一支曼音阁的曲子，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苏文航也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子，将这些女带回家，目的是为了羞辱自己，倾心爱慕的杜馨雪嫁给了秦王成为秦王妃，一腔抑郁和愤怒之情就加诸于自己身上，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傻，看不清他的内心呢。今晚来曼音阁是看看能否等到苏文航，或许能找到林中遇袭的线索，也或者是为了探知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曼音阁的姑娘，这里的姑娘究竟有何与众不同。心里怀着这样的复杂的情绪，杜曦月等着，不知道这种守株待兔式的等待是否有结果。

    一楼的歌声又引起一阵喝彩声，这个时候一阵琵琶声起，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又如窃窃私语一般，忽而如雷霆划过天际，又如远视的宫车辘辘，似乎看到了项王和刘邦交战的那一幕场景，当其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楚歌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陷大泽有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使闻者始而奋，既而恐，终而涕泣之无从也。琵琶曲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剑戟相交的场景，今晚的胡旋舞和琵琶曲都令人惊叹，曼音阁每晚都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李修杰一直在猜测杜曦月等的人是谁，这么多年来的观察和守护，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她又在那里认识了他不知道的人，看来这些暗卫得重新再回炉训练了。守在外面的暗卫打了个喷嚏，一阵风吹过，头顶冷飕飕的，即将进入冬季，夜里还是有些凉。杜曦月正吃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糕，这个时候小二推门进来了，他过来拿了个托盘，说一楼有客人让送过来的，黑漆托盘上有一封信，没有署名。杜曦月打开后发现信封里素白的信纸上只有一句话“欲知详情，可去稷下学宫”。问了小二送信人的模样，小二说因为在曲子结束后大家都戴着面具，看不清模样的。曼音阁晚上最后的节目就是全场的，所有的表演结束后，每个人戴上一张面具，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唱歌，跳舞，聊天，找个人倾诉内心，这个时候面具背后的人也许才是真正的自己。平时的生活中都是人人都是戴了一张厚厚的面具，能放松自我，做真正的自己还是要靠面具的保护，这也真是让人讽刺。　　杜府翠玉轩外，徐妈妈身后的小丫环手上捧着一碗银耳莲子羹，徐妈妈说：“夫人知道二小姐身子还没大好，让厨房专门炖了两个时辰熬出来的，夫人特别嘱咐要亲眼看到二小姐喝了才行。”门口的琥珀说，小姐已经歇息了，这会打扰不太好。这个时候夏荷过来训斥道“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既然是夫人特意让人为二小姐熬的羹汤，岂有往外推的道理。”夏荷请徐妈妈在大厅稍座片刻，她去请二小姐。杜曦月房间的灯还亮着，夏荷轻轻扣门，说明来意，紫嫣服侍杜曦月穿了衣服。既然是杜夫人的好意，这份情不承反倒不好。徐妈妈看着杜曦月喝完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丫头回去复命了，送完她们离去，杜曦月才又重新坐回大厅。刚才回来的路上，在门口看到琥珀和徐妈妈在僵持着，夏荷将徐妈妈迎入大厅，杜曦月和紫嫣才能迅速抄小路回到闺房，前脚刚进门，夏荷就过来了。到底是谁泄露了行踪，她在心里思索着。晚上出门时和紫嫣一路都是挑的无人处走，基本上没看见人影，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走之前让夏荷吩咐下去看好门户，这几天身子有点倦了，想早点休息。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大夫人知道了，看来翠玉轩有想攀高枝的人。

    李修杰在曼音阁面具群舞时进入大厅，他带着一张银色面具，在灯火之下泛着冷冽的寒光，虽然看不清面具下的脸庞，但是当看到这张面具就想有推开面具看看底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张面孔，充满魅惑，给人一种神秘感。他看到一个带着一张白色脸谱的面具的人拉住了身边的一个小二，给小二托盘上放了一锭银子，让他去二楼送一封信。当那张面具交代完之后抬头看到不远处一个银色面具在盯着自己，一双眼睛似乎能看穿背后的故事，两张面具的主人在空气中对视了几秒，想从对方眼中探寻些什么，后来又迅速的分开了。晋王府的书房内，白鹤回禀说晚上的白色脸谱面具不是店里提供的，是客人自带的，曼音阁的面具都是特制的，有专门的标志，这种面具是在西市大街上常见的一种面具，派人去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看来对方是想要隐藏自己的，如果戴着曼音阁的面具，每个客人都会有身份登记，而且会有面具的编号，专人进行配发，分发的客人相貌会让人记下相貌，曼音阁管分发面具的崔胜是记忆力最好的，属于过目不忘型，看一眼就能记住这个人的相貌。既然人家有心想隐藏自己，所登记的必定也是假名字，再查下去也没有必要了。白色脸谱面具人应该是非常熟悉曼音阁的规矩，或者说他对杜曦月也是非常了解的，否则不会大费周折的过来曼音阁。

    白鹤轻轻地将书房的门关上退了出去，曼音阁现在被人盯上了，看来得让曼音阁加强戒备了。这几天几件事都碰壁，似乎太过巧合了。七天前在郊外庄园的一群人神秘失踪，看守庄园的人全部被灭口，最近一段时间里西市出现了很多陌生面孔，以及今天晚上的面具人，这些之间是否又关联，还得让人好好跟进。晚上那会，听到二楼丙字三号房里的客人谈论郊外庄园的事情，都在议论纷纷，说好多年没出现这么惨的案件了，这些人打着借宿的幌子，却包藏祸心，看来现在的人心不古，好人好心却被恶人害。“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借宿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声音问道。“他们家的二虎子那天来我店的买东西，我问他怎么买这么多的，他说是有一群南方的客商过来做生意，晚上迷路借宿，听说他们的院子离京城不远，准备暂时租住下来，说让他们也一并把负责吃食。后面会给丰厚的房费的。”另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当时我还劝二虎子了，说那些人来历不明，还是小心点不要多事，可是二虎子说外面讨生活的人都不容易，能帮人一把就帮人一把。结果好心收留却最后……”曼音阁的蓝心看着今晚的客人一个人饮酒，他一出手就是一千两的银票，指名让她去陪酒，她本来想以身体为借口拒绝，但是他又再增加了一千两，推却不过，只好陪着他过来凭阑轩。眼前的客人三十岁出头，一身浅紫色长衫，他一个人在自斟自饮，面前的小几案上摆了四个果盘，还有几个时令素菜以及下酒菜。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之色，还有更多的不忍之情，喃喃自语“对不起，迫不得已。”一晚上都是这两句重复的话语。蓝心一直疑惑着，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痛苦，她打量着，也在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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