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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是想你们了！”陈皮半真半假的说。
“我x！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蒯鹏使劲挠着胳膊。
陈皮犹豫一阵，看向刘如意，问：“我问你，哪天你要是跟大鹏在一起，有人找事，你是希望他跟人动手，还是拉着你赶紧走？”
“怎么？昨晚上出事了？”蒯鹏脱口问道。
“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
“当然是赶紧走了。”刘如意见陈皮不愿意说，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不觉得这样显得窝囊么？”陈皮追问。
“窝囊总比挨揍强啊，你看就大鹏这小身板！”
蒯鹏顾不上争强好胜，追问：“你跟人动手了？”
陈皮今天出门没带脑子，当然，也可能是半路上扔了，想也没想，点头，“是挺寒掺的，我”说到一半，他反应过来，说漏了。
“快说，到底怎么了？”蒯鹏脸上寒霜密布。
“没什么，都过去了，我就是有点拿捏不准，到底什么是成熟，什么是窝囊。”
“别废话，赶紧说！万一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蒯鹏声色俱厉。
陈皮只得投降，从离开杨大爷家，一直到今天早晨说了一遍，最后又追问了一句，“我这算是成熟还是窝囊？”
“说不准，但是那姑娘觉着你窝囊，这是一定的！”蒯鹏松了口气，不过紧接着，他又吸了一口气，“皮子，你不会对那姑娘有意思吧？我说怎么小胡请你吃饭，你都没空！”
“扯哪去了，才见了几面，能有什么！就是觉得孩子挺不容易，跟我刚离开学校那时候差不多，最多算是同病相怜吧。”顿了一下，他又说：“对了，小胡怎么有空请客吃饭，她晚上不是要在这弹琴么？”
“人家蒯老板不像你，懂得怜香惜玉，一个月四天假！”刘如意说。
蒯鹏被那句“怜香惜玉”震慑住了，顾不上陈皮的反感，继续表忠诚，“皮子，其实小胡挺不错，你”
“行行行行，闭嘴吧啊！”陈皮不耐烦摆手。
“你看你那死样！老树开花，还真把自己当嫩芽了！当心过了这村没这店，哭都来不及，到时候别怨我就行！”蒯鹏不依不饶。
“我怨得着你么！”陈皮回了一句。
“我就不该问！”蒯鹏对着自己的嘴轻轻抽了一下。
过了一会，蒯鹏又说：“对了，这不到月底了么，下午跟你算账。”
“我用不着。”
“看到没，像这种人哪找去！给钱都不要！”蒯鹏乐颠颠对刘如意说。
“挤兑我是不？”刘如意凤眼翻白。
“哪能啊，我的意思是这小子有病，不正常，谁能跟他一样啊！”蒯鹏知道刘如意这是开玩笑，不过还是赶忙往回找补。
这时候，陈皮手机响了，“你好，哪位？”
“是陈经理么？”
“对，我是陈皮，你是哪位？”
“我是洪隆机械厂，不知你今天上午有没有时间，沈总有些事情要咨询一下。”
陈皮心里一阵急跳，“请问我几点钟过去方便？”
“上午都可以。”
“好，麻烦你了。”
“再见。”
“再见。”
电话撂下，陈皮缓缓吐了口气，摸出烟，塞进嘴里。
蒯鹏问：“谁？”
“洪隆，约我上午过去。”
“现在就去？”刘如意问。
陈皮点头，苦笑，“赚钱啊！”
“谁知道！”刘如意嘟囔一句，一句觉得不够，又说：“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图什么！”
“图钱！”陈皮说完，走了。
“你回头劝劝他，年龄也不小了，赶紧找个得了，瞎想什么还！”刘如意转头对蒯鹏说。
“你怎么不劝！”蒯鹏回了个白眼。
“他是你哥们，你不管！”
“他还是我大舅子呢，你怎么不管！”
“你们男人就没好东西！”
“男人怎么就没好东西了？梁淼都跟人结婚了，皮子呢！”
刘如意见自己在这个话题上占不了上风，干净利索转移话题，“哼！胡安心哪里不好，他死活不搭理人家，现在又上赶子这些不靠谱的事，说到底还不是不想负责任！”
“皮子不是这样的人”
两人正吵得热闹，陈皮在门口停住脚步，神经质一般，高声吟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入虎穴兮探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声音飘忽，人不见了。
“妈的，这小子真准备献身了！”蒯鹏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此时的陈皮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蒙受了不白之冤，当然，如果说他对沈晨一点多余的想法没有，那自然不可能，生理先于心理，这是大部分男人的通病，他难于免俗，不过，相比于这种最原始的冲动，更多的是好奇和欣赏。
闭关的三年里，他没事的时候就在总结，其中一条就是“你对自己付出了多少，就会收获多少”，这个付出不仅仅是金钱，还有时间和心思；同样的，收获的也不仅仅是美貌，还有气质，谈吐，内涵等等，他欣赏沈晨，因此好奇她到底付出了什么，能达到今天这个程度。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早高峰，时间不长，陈皮赶到了洪隆机械厂，门卫询问了两句，直接放行，因为已经得到了通知。
很顺利来到那间容易让人忘记时间的办公室，沈晨用浅蓝色齐膝包臀裙，白色半截袖衬衣，再加上淡淡的微笑迎接，不过今天的风格却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咄咄逼人，寸土必争，好一个女强人！
如果是之前陈皮定然全无招架之力，不过这两天的时间，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理清了思路，他要试试看这个沈晨到底有多深，有多沉，于是，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应付的从容自如，没有丝毫慌乱。
高手过招，一招定胜负，这两人从开始谈，到结束，十多分钟，都互相试探出了那个对方能接受，自己也能接受的点，沈晨笑着站起来，安排自己的助理准备合同。
陈皮掏出自己的家伙事，合同章使劲在印泥里按着，早晨还萦绕在心头的愁绪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
对于男人来说，成就感是能够短暂的冲淡一切的。
助理把合同送来的时候，还带来一句话，“沈小姐，会议室那边人都到齐了。”
“陈经理，请你稍等，我一会就回来。”沈晨笑着说。
“好。”陈皮不急不躁。
助理又在陈皮的玻璃杯里续上水，悄无声息离开了。
陈皮对于花鸟鱼虫也是很感兴趣，这是从他父亲那里遗传来的，于是，来到那面水族箱墙壁前面，欣赏那一团肆意燃烧的“火焰”。
几分钟，站累了，蹲下，蹲一会累了，站起来，半个多钟头，沈晨姗姗来迟，一进门就抱歉，“不好意思，陈经理，让你久等了。”
陈皮一笑，“没关系，老话不是说客随主便么！”
“你的老话可真多！”沈晨说着，把合同推到陈皮面前。
陈皮先忙正事，把章盖上之后，才问：“我说过很多老话么，在你面前？”
“那些诗词，哪个不是老话？我可不会这么多。”沈晨阴谋得逞，得意的笑了，丝毫不介意显露自己的短处。
“调皮！”陈皮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释放天性吧。
沈晨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半了，再等半个小时，我请你吃饭，算是补偿你刚才等了半个小时。”
“不用客气！中午的时间比较紧张，你还是先忙，等哪天我请你。”陈皮说着，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这句话他是真心诚意，不带半点水分，和高手过招，虽然能有进步，不过却要时时留神，不如杨大爷家的大白馒头吃着舒心。
“没关系，下午我要陪客户，不回来了，所以时间宽裕。”
陈皮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女人的逻辑，既然你要陪客户，还吃什么饭啊，于是，又说：“我还是告辞吧，你下午还要陪客户。”
“你不就是客户么？”沈晨又绽出阴谋得逞的笑。
陈皮心里“咯噔”一下，嗓子发干，不知怎么接话，端起杯子，牛饮，喝了几秒钟，好歹挨过了这个茬口。
十二点，不紧不慢，却极其精准的来到了，厂区里铃声大作。
“好了，走吧。”沈晨在办公桌上提起了自己咖啡色的包，笑着说。
陈皮不懂这些层出不穷的牌子，不过感觉上这个包肯定价格不菲，出了办公室，微微落后小半步的距离，虽然这个样子有些尴尬，不过还能怎样呢？同时，他心里有个更大的症结，皮卡车！
果然，“你的车在哪里？”站在办公楼前面，沈晨问。
陈皮不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去开车，只是自己那车实在开不出来，于是，伸手指去，但见一排车中，不管什么价位，最起码一眼能辨认出来本色，只有那辆皮卡车卓尔不群，含羞带臊，明明是绿色，非要藏在一层灰色的尘土下面。
他担心沈晨不了解车的性能，又加了一句，“车没空调。”
“天！你不刷车么？”沈晨皱了皱鼻子，不过并不让人觉得她是在厌恶，而就像朋友之间，故意做出的一个“鄙视”表情。
“刷车多贵啊！二十块钱！再说，这个季节天威难测，说下雨就下雨，还是等秋天来了吧。”陈皮喋喋不休，掩饰自己的窘迫。
“那开我的车吧。”沈晨迈步就走，不过仅仅一步，就停住了，“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的车，只是我今天的衣服不能见汗。”
“不能见汗？”陈皮扫了一眼，心中了然，白色衣服，尤其还是薄的，一见汗就透了，不过，然后呢？
两人来到办公楼东侧，这里简易的搭了个车棚，一排二十多个车位，停着寥寥四五辆车，沈晨按了下钥匙，一辆蓝色b牌四座轿跑尾灯闪了一下，她把钥匙递到陈皮面前，“你来吧。”
“我？”陈皮心痒难耐的同时，还有些不安，自己没开过这种车，会不会出丑。
“怎么？你不觉得女人不适合开车么？”
“那你还买车？”
“总不能跑着上班吧？”
陈皮如果说“你为什么不坐公交”就是较真了，于是接过钥匙，上了车，棕色的内饰看着就有档次，坐垫软硬适中，空间够大，方向盘摸着也舒服，这辆车里哪里都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没找到钥匙孔！
“怎么还不走？”沈晨用手扇着风，问。
“一键启动？”陈皮怯怯问，老脸红成一片。
“不是，在方向盘左边，看到没？”沈晨似乎是怕他找不到，略略探过身子，指了一下。
陈皮赶紧往后缩身子，这是个揩油的好机会，不过如果这么做，可就太低级了，不是他的风格，不过，饶是如此，淡淡的香气还是钻进了他的鼻子，沁人心脾。
经过指点，陈皮把钥匙插进去，车子启动起来，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我的车钥匙孔是在右边”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没滋没味。
沈晨低着头，在导航上输入了地址，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好了，就是这里。”
“一百五十公里！”
陈皮惊慌失措，事情开始超出他的预料，更要命的是，他这个人对于没有准备的事，一般都是比较迟钝的，在他的意识里，如果注定要发生什么，他可以接受，甚至还隐隐约约的盼望着，不过时间不对，太快了！快餐时代真的来临了么？
“有高速，一个半钟头就到了，再说，越远显得我越有诚意不是么？”
“什么诚意？”陈皮心心痒痒，想问不敢问，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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