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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氛围依旧不自然,仔细看去,每个人脸上都多少有些尴尬。
“哎呀……早知道我就早点告诉你们了。”斯莫法苦笑着说,“这下完了……这笔账肯定要被算在我头上了。”
华韶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话是由我们说的,而且这个话题最开始也是莱茵丝说起来的,应该不会迁怒到你身上吧?”
“会的——”斯莫法苦着脸说,“她一定会觉得,要不是我没有早点告诉她,她就不会说出那些话了。”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斯莫法在不安地叹息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了,斯莫法险些从椅子上直接跳了起来。
“哦!莱茵丝!”斯莫法夸张地惊叹道,“茨若怎么样?”
“……你看上去有点做贼心虚,赫米瑞亚。”莱茵丝皱起了眉,“你……算了,先不说这个。茨若身上确实有点问题……不,也不能说是问题……”
莱茵丝的话让斯莫法真正地开始担心起来,他焦虑地看着莱茵丝,但是又不敢出声打断她的话。
“……要不要出去说?”莱茵丝的眉头依旧紧锁,“即使你是奉神父的命来这边,但是涉及到神?的话题,方便让别人知道吗?”
斯莫法思考了一会儿,他转头看了看病房里的人,然后摇了摇头。
“没关系,既然摩尔菲能和你们结盟去对付罗索斯,那么不管怎么说也该对神?有些了解才行。”
莱茵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坐回了椅子中。而阿帕亚不知为什么,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所以也坐在了旁边。
“‘太阳的女儿’……这个形容,你从神父那里听到过吗?”
“自然。”斯莫法将自己的身体坐正了,“神父大人没有避讳过这个说法,茨若也很喜欢被这么形容。”
“所谓的‘太阳’对于教会来说的意义呢?”
斯莫法呆了一下,然后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在教会中,‘太阳’有的时候会有特殊的意思。”斯莫法对着家族的人们解释着,“即代表了创世神大人。”
莱茵丝用手指卷起来自己脸侧的头发,然后眯起了眼。
“神父以前说过茨若就像太阳一样,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单纯是在描述茨若的性格。这次茨若来跟我说神父称她为‘太阳的女儿’,这让我产生了一些怀疑,直到……刚才检查了一下茨若的情况,我才确定了。”
莱茵丝伸出了手,她的手心中是一些晶核的碎渣。
“瞧瞧,赫米瑞亚。”她嘲讽地对着斯莫法笑了起来,“这就是她身体里的那个能量,而这只是刚刚吸收了一点点就变成了这样。”
斯莫法紧紧地抿起了嘴,脸色阴晴不定。莱茵丝慢慢地将手收了回来,看着那些碎渣出神。
“她会昏迷也是因为这个,她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些东西……她能够正常地行动,已经是神父努力的结果了。”
这是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情况。
神?们会将自己的力量遗落在人类生活的地方,而如果碰上了那极为细微的可能,那个力量遇上了能够与之契合的躯体,那么就会进入那个躯体之中。
但是人类的躯体是无法承受神的力量的,因此即便有人能够使用……也会迅速地迎来死亡。
茨若不能进行剧烈一些地运动也正是这个原因。神父将那个力量封印在了茨若的身体里,让她尽量能够正常地生活,只是那个力量太过庞大,因此只是泄露出来的些许气息都会影响到她的身体。
“本来我还在想,神父的封印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莱茵丝叹了口气,“那个封印被什么东西给破坏了……那里面的力量被通过某种方式和罗索斯勾在了一起,在获得了茨若的信息的同时……她的身体也承受不了那个力量的冲击。”
所以莱茵丝才会一直在头痛,因为那是属于创世神的气息,必然会引起作为世界魔力源之一的菲利的躁动,而至于她开始头痛的时间……那是巧合,那时应该正好是斯莫法把茨若带到这栋建筑来。
她的头痛会消退,是因为她的共生在旁边缓解了她受到的影响,所以阿帕亚固执地要拉着她的手来帮她抵抗这个。
而她从那个气息里面感受到了罗索斯的痕迹,所以事情很明显了,“泄露”了她的行踪的那个人,是茨若。
“真是见鬼……”斯莫法咬起了牙,“到底是什么时候……”
莱茵丝嫌恶地看着斯莫法,然后发出了“啧”的一声。
“难道你都感觉不到异常?茨若白跟在你身边那么久了。我问你,神父什么时候开始称呼茨若是‘太阳的女儿’的?”
她的问题似乎让斯莫法非常困惑。
“什么时候?难道不是一开始……哦,不,好像不是……”
斯莫法陷入了纠结的回忆中,这得到了莱茵丝一双大大的白眼。
“好吧,先让赫米瑞亚想着。”华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莱茵丝的面前,“你不觉得,咱们之间还有点问题要解决吗?”
莱茵丝看上去并不想和她进行这个话题,瘪着嘴把头转到了一边,但是在看到阿帕亚脸上有点无奈的笑容之后,她还是回答了华韶——不过依旧没把头转回来。
“……是我不该乱说话。”
哦,得了,别指望她说更多,就算阿帕亚的眼神明摆着是想让她道歉也没门。
“嗯。”华韶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在莱茵丝的面前蹲了下来,“我刚才也说错了话,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华韶坦然的道歉让莱茵丝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对方都道歉了,她在这死犟着岂不是显得她很小家子气?
“……你道什么歉?”莱茵丝轻声地嘟囔着,“这个话题明明是我开起来的……”
华韶眨了眨眼,笑容里多了点打趣。
“因为我是你的姐姐,总该让着你点。”
莱茵丝恶狠狠地瞪向了她,但是在看到对方的笑脸之后,又抿着嘴把头转开了。
……好吧,莱茵丝·菲利,作为一个佣兵团的团长,为一个本该就你道歉的事情而道歉没什么。
“我想起来了!”
正当她打算开口的时候,斯莫法的大叫声一下子就打断了她的准备。
“就在上次我带着茨若回去之后没多久,神父大人当时看了茨若很久,最后说她是‘太阳的女儿’——呃,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相比较华韶的惋惜、阿帕亚的皱眉,莱茵丝凶恶的瞪视让他直觉地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妙。
“……对不起?我刚才错过了什么吗?”斯莫法弱弱地问着,“我刚才在专注地回忆,没有听你们在说什么……”
“我永远都不会指望你拥有大脑这种东西。”
莱茵丝的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斯莫法差点让自己缩成一团来躲避对方的怒火。而华韶叹了口气,从原地站了起来,还是坐回了哈克的床边。
“呃……对不起,那个……我们继续说说茨若的事……?”
莱茵丝忍下了自己再次翻白眼的冲动,将话题回到了正题上。
“就在神父对茨若产生新评价之前,她一定是碰到了什么,那某种东西在一点点蚕食她的封印。神父可能以为只是她的气息开始和自己的躯体融合了吧?结果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斯莫法皱起了眉,看上去在努力地思考。
“可是在我来见证你们的结盟时,还没有这个情况。在那之后,我带茨若回教会之后……神父大人就开始做出这样的评价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原因很明显了,赫米瑞亚。”莱茵丝打了个哈欠,“这件事一定发生在你们回去之前,那么回去之前,教会里出现过什么外来并且还可疑的因素,茨若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
几乎是她话刚说出口,斯莫法的脸色就产生了剧变。
“那个小女孩……我之前一直在想,如果他们是为了让我失败,为什么还会要把那个匣子放在手里拿着,还让茨若看到……”
结果罗索斯真正的目的……居然是茨若,而不是他!
“他们利用茨若和那个小女孩接触的机会,在她的封印上留下破坏点之后,还将他们的气息留在了那上面,进而能够勾连上茨若的灵魂,一个精妙的设计。”莱茵丝耸了耸肩,嘲讽地说着,“不过,他们应该也不好受吧?罗索斯顶多知道她体内有个封印,但是绝对想不到那里面封印的是连他们也承受不了的东西,反而帮茨若承担了些压力呢。”
斯莫法晃了晃脑袋,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
“那些家伙要付出代价,但是那也是之后再说……现在茨若该怎么办?我……我应该去请神父大人再重新帮茨若添上封印吗?”
莱茵丝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在罗索斯与她的勾连彻底断开之前,添上再多的封印也没用。”
斯莫法瞪大了眼,正当他看起来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莱茵丝掸了掸衣服上的灰,白了他一眼。
“虽然没法重新添上封印,但是让茨若醒过来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斯莫法迅速地蹿到了莱茵丝的眼前,他此刻一反之前那种怒发冲冠的样子,反而可怜巴巴地蹲在那看着她。
“斯莫法·赫米瑞亚。”莱茵丝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着,“你是伊俄浦教会的人,最重要的是……你是特殊的。”
斯莫法呆愣了一会儿之后,直接从原地蹦了起来,往茨若的病房冲去了。
“我真是为神父感到悲哀。”在斯莫法冲出去之后,莱茵丝挖苦地说,“有这么一个人在,他得多费多少心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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