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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护士也很少。
纪婷婷去换衣室换完衣服后看到了张红面色苍白的走进来。
她颓然坐下，很悲痛地对她说：“昨晚有一个医生从七楼跳下来，当场就死了。”
“什么！”纪婷婷大惊道。
她刚才可是看不到外面有血迹，不过都过了那么久了，应该已经清理干净了。
“那个医生叫做杨子鱼，昨晚我值班的时候，看到他眼神很空洞地上了电梯，我以为他是工作累了，谁知道……如果我及时阻止他了，也许他就不会死了。”说着张红突然哭了起来。
张红很自责，她觉得她可以阻止杨子鱼自杀的，但是她却没能阻止他，所以她觉得杨子鱼的死她是有责任的。
“小红，你不要这样想，杨医生的死谁也不想的，而且一个真的想死的人是不会被阻止得到的。”纪婷婷试图安慰张红，但是张红依然哭得稀里哗啦。
纪婷婷只有安静地陪着她，时不时给她递纸巾。
等到张红哭得差不多了，纪婷婷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说：“小红，你不要自责了，生死有命，不要想太多了。”
张红擦干了眼泪，抽噎着说：“我明白，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你不知道，“嘭”的一声后我跑出去，然后就看到杨医生睁大眼睛的样子，他当时流了很多血，我……”
张红说着又再哭了起来。
纪婷婷轻轻拍着她的背，免得她哭得咽着。
在遭遇巨大的伤害后，人通常都很难忘记的，甚至是在脑海中不断重复那些痛苦的画面。
张红目睹了杨子鱼的死亡，对于她来说是巨大的创伤，现在的哭泣也是一种痛苦的宣泄。
张红哭得眼睛红肿，纪婷婷不忍地对她说：“不要哭了，再哭你今天就不用见人。”
“我……”她已经哭得不能说话了。
纪婷婷带张红去洗了一把脸，张红洗完脸后好了很多，没有再哭。
张红擦了擦脸，然后对纪婷婷说：“婷婷，谢谢你。”
本来她只是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哭，发泄一下的，谁知道恰好遇到了纪婷婷，因为纪婷婷的陪伴情绪很快就平复了。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朋友就是要在困难的时候互相帮助的不是吗？”纪婷婷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
那抹笑令张红阴霾的心增添了几分光亮，她点了点头，说：“对，我们是朋友。”
接着她咧嘴笑了。
“我要去叶科任哪里报道昨晚的事情了，再次谢谢你，待会见。”
“嗯，待会见”
杨子鱼的自杀令深渊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了，不过因为这里的特殊性质，这里的人员也没有表现得过于害怕和紧张。
这里的一切依然有条不紊地运行着，不会因为一个医生无端死亡而发生偏差。
但是深渊方面对于杨子鱼的死还在追查中。
陈晴处叫来了几个昨晚看到杨子鱼的值班护士和一个七楼的值班医生询问了他当时的情况。
这些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当时杨子鱼的表情很空洞，仿佛遭遇了什么很痛苦的事情。
有人上前问过他，他当时又变回很正常的样子，说的话也很正常，于是就认为他只想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案件，没想那么多。
谁知道……
听了那些人的叙述后，陈晴处挥手让他们回去继续工作了。
那些人离开后，陈晴处去了一趟地下室的监控室，他倒回去看了这六天来的录像，果然看到了杨子鱼的身影。
杨子鱼这六天来每晚都会来这里……
“子鱼，我都已经劝过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陈晴处悲痛不已的说道。
早就在几天前他就警告过杨子鱼了，但是杨子鱼却瞒着他和那个人见面。
执着有时候会害了一个人。
杨子鱼在深渊里算是资历深的医生了，这次遭遇了不幸，实属是一件全深渊都哀痛的事。
纪婷婷这几天都跟在唐致远身后实习，对于除了一点闲暇的时间研究方小的案件，今天唐致远没有让纪婷婷跟上五楼，纪婷婷趁此机会去见了方小。
这次方小一见到纪婷婷依然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到了角落处。
纪婷婷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方小，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内，她停了下来。
“方小，你不记得我了吗？”纪婷婷轻柔的声音响起。
然而方小却没有搭理她，把头深深埋藏起来。
纪婷婷上次跟方小的接触不算成功，但是也算和他搭上话了，但是这次的方小对她的防备好像又深了。
以往如果他没有看见他哥哥，他一定会哭闹的，然而这几天他却安安静静的，很听护士的话。
发生了反常的事情，那么一定是有原因的。
“方小，你不想见到你哥哥吗？”纪婷婷试探地望向方小。
方小这时露出了他那张脸，迷茫地望着她，他似乎在想纪婷婷那个问题。
他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纪婷婷看出了他的犹豫，所以问道：“你是不是很害怕见到你哥哥？”
方小脸上随即显示出挣扎的表情，他语言不清地说：“方小怕，哥哥好生气，方小要乖乖，乖乖的，方小不惹事。”
看来是因为方大打了方小的事，令方小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所以不敢见方大。
虽然上次纪婷婷已经安慰了他，但是很明显也许方小已经忘记了和纪婷婷见面的事情了。
“你觉得你做错了什么事，所以你哥哥才会打你的？”纪婷婷紧盯着方小。
说到这个问题，方小又再把自己缩成一团，他口中含糊地喃喃着什么，但是因为声音太小，纪婷婷没能听到。
“方小，你在说什么？你可以跟我说吗？”
纪婷婷想要更靠近方小。
然而这时意外发生了，方小突然抬起了头，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平日里怯弱，畏缩，而是带着戾气。
他眼睛里似乎有一丝嗜血的疯狂，看向纪婷婷的的眼神里有着一丝狠厉。
纪婷婷被方小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她靠近的脚步僵住了，愣愣地望着他。
方小的表情忽地又变化了，那些戾气渐退，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
他又在紧抱着自己，害怕瑟缩着身体在床角喃喃自语，仿佛刚才令人毛骨悚然的他不是他，而是纪婷婷一时眼花。
这时纪婷婷不禁后退，她耳边又响起了叶知心曾经跟她说过的那句话：虽然他们现在表面很平静，但实际上随时都可能变成屠夫。
那么方小也会变成屠夫吗？
惊觉到这个问题的纪婷婷慌忙走出了方小的病房。
两兄弟，两个极端，一个看起来暴跳如雷，一个看起来胆小如鼠，那么这两个人中谁才是真正令人害怕的屠夫？
纪婷婷因为这个发现一上午都是忧心忡忡的，在快要到中午的时候，她跟唐致远说了这个情况。
唐致远刚从五楼下来，脸色显得疲惫的他让纪婷婷跟他到办公室再谈。
深渊的每一个医生都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每个医生的喜好不同办公室的风格也不同，唐致远办公室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很温暖，风格很柔和。
当然作为实习医生的纪婷婷是没有办公室的。
“坐吧”两人到了唐致远的办公室，纪婷婷坐了下来。
“要喝水吗？”唐致远体贴地问。
纪婷婷摇了摇头。
唐致远坐在了纪婷婷的对面。
“你刚才说方小有什么不对劲的现象，具体是什么？”
纪婷婷于是把跟方小见面的情形说给了唐致远听，特别是方小那个诡异的表情。
听完纪婷婷的话，唐致远思索了一会，然后对纪婷婷说：“很多精神病人不是没有攻击力，而是他们隐藏了自己对外界的破坏欲。就像方小那样的病人，虽然目前定义为没有危险的病人，但是实则上他依然是有一定的危险的。不仅是方小，这里的所有的病人也是。”
“所以你也不必大惊小怪，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不稳定分子，所以他们才被送进来不是么？不过我会向院方报告这件事的，提高对方小的注意力，有需要的话可能会把他送上五楼。”
三、四楼的病人是相对比较自由的，因为他们有一段时间可以自由活动，不仅是在花园，而且还在楼里的活动室。
病人表现出了攻击性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群难以控制的人，所以社会上很多人才会把精神病人看作了洪水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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