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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红摇了摇头，说：“原因嘛我们这些无关人士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那些医生全部都是我们深渊里最优秀的那几个医生，全都是负责上面几层的医生，他们出事了所以下面的医生就往上调。”
三楼四楼大概有三十多个病人，除了纪婷婷外只有另一个医生，之前负责这两楼的两个医生都调上去了。
“他们会不会是因为受到某个病人的影响，所以才精神失常的？”纪婷婷大胆猜测道。
“之前我们也有猜测过，不过他们五个那么优秀的医生难道同时治疗同一个人吗？谁有那么大架子……”张红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再降低音量说：“你知道吗？我听一些前辈说其实深渊最深处有一个很恐怖的存在。”
“那是什么？”纪婷婷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张红一脸神秘地说：“那是……是鬼。”
纪婷婷：“……”
纪婷婷很无语地看向张红，张红被纪婷婷刚才好奇的小表情逗笑了。
“我看深渊里只有一只鬼，那就是你这个调皮鬼。”
张红向纪婷婷吐了吐舌头。
“不过我真的听说过深渊里好像有什么很神秘的东西，那个东西……”
“是鬼！”纪婷婷抢先说道。
“哎呀，我不是想说鬼，我是说那个东西我也不清楚，虽然我已经来这里三年了，但是深渊有很多东西我都是不知道的。”
“原来你在这里做了那么长时间了。”
“那是，我把我人生那么美好的年华就这样花在这里了。”
“做了那么久，为什么你要说有很多东西你都不知道？那么长时间难道你都没有去了解过这里吗？”
张红捏了捏纪婷婷的脸，说：“看你说出这话就知道没有经过深渊的就职培训，在深渊里，无论你是正式员工，还是实习试用，还是学者研究，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多余的事不要管。”
张红的话让纪婷婷想起了叶知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跟纪婷婷说的话，她让她不要过问不该她管的事，所以这是深渊的信条吗？
“叶科任之前跟我说过类似的话。”纪婷婷道。
“哦，原来已经培训过了。”
“对了，小红你有没有见过叶科任？”
张红摇了摇头。
“昨天中午后我就没有见到叶科任了，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事。”
想起昨天在叶知心办公室内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好像经历了什么，但是在深渊里一个副主任会发生什么事？
“我听说她好像是请假几天了，至于她请假去干什么我们这些小虾米就不得而知了。”张红想起了今天早上跟几个小伙伴八卦的时候说到叶知心突然请假离开了。
别人发生什么事情是私人事情，作为普通的下属没有资格过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雏鸡情结，毕竟叶知心在这个深渊里是纪婷婷的第一个带路人，关心她是在所难免的。
而纪婷婷挂念的叶知心此时正在离京城四公里外的寒山寺的佛堂里打坐。
年迈的主持走近她说：“施主，是时候用餐了。”
叶知心缓缓睁开眼，向主持微微鞠躬致谢。
叶知心正要站起来，主持突然问道：“施主有什么烦恼的事不妨告诉老衲，也许老衲可以为你分忧。”
叶知心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就喜欢打坐令自己宁静下来，抛却烦恼，回国了就来这里打坐。
主持三年来经常看到叶知心来这里，她来这里也不是参拜佛祖，仅仅是在打坐，有时候一天，有时候三天或者五天。
主持观察她很久了，但是她从来不会向他人讲述她为何而来，这次终于忍不住问。
“谢谢，但是主持，我心中的烦忧事你帮不了我。”叶知心微笑着拒绝。
她的烦忧不是旁人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如果真的那么简单的话，她也不用回国了。
“既然施主不愿说出来，那老衲也不勉强了，只希望佛祖能够保佑你能早日洗脱心灵上的污垢，到达无忧之境。”
主持微微向叶知心致礼就离开了。
叶知心看了看上面的佛像，是那么慈悲肃穆。
但是她不信佛。
她之所以来这里，不是因为她相信佛祖能够为她排忧解难，她来这里是因为这里祥和，肃穆的气氛能够令她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这世界上有没有佛祖她不知道，佛祖会不会为人解决烦恼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烦恼只有一个人能够解答。
而那个人，她正在寻找。
深渊
纪婷婷正在三楼整理病人的一些资料，这时，唐致远走了过来。
“你有过跟病人交谈的经历吧？”唐致远问道。
纪婷婷愣了愣，站了起来一脸疑惑地问：“昨天我跟一些病人谈过，不过只是随便谈谈，他们都不怎么理我。”
昨天叶知心叫她跟进病人情况的时候纪婷婷尝试过跟几个病人交谈，但是只是说了几句话。
虽然这样，但是唐致远要纪婷婷跟方小进行交谈，问出昨天他们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啊？”纪婷婷有点疑惑地说：“你是要我问方小？”
唐致远点了点头，说：“他对我有排斥，所以我问不了他。而且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纪婷婷答应了，的确正如唐致远所说这算是一个机会，她要踏出成为精神科医生第一步——跟一个患有社交恐惧症的人进行沟通。
这次交谈没有设在会面室，而是在病房里，因为病人熟悉的环境里更容易和方小这样对外界有很重防备心的病人沟通。
唐致远和张红站在病房外面观察，以防会出现什么意外。
对于方小纪婷婷看过他的一些资料，了解到对方是一个对外界防备心很重的人，在深渊里除了和他哥哥交谈外，他就基本很少说话了，他很害怕外界的一切人。
纪婷婷独自一人走进病房，方小看到一个陌生人进来连忙躲到了床角。
身材高大的方小缩成一块，又害怕又紧张地看着纪婷婷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方小，你好，我叫纪婷婷，我是来跟你聊天的。”纪婷婷轻声说道。
方小没有出声，他只是用充满了恐慌的眼神望着她。
纪婷婷前进的步伐停止了，她说：“我知道你在害怕我，其实我也害怕你。”
听到纪婷婷说害怕他，方小诺诺地说：“你为什么害怕我……”
然后他把头抬了出来，急急地说：“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人，方小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害怕方小。”
“我相信你不是坏人，那你也应该相信我不是坏人啊。你不要我害怕你，那你也不应该害怕我啊。”纪婷婷清澈的眼眸中闪现出了别样的光彩，方小盯着她的眼睛有些犹豫。
看到已经开始动摇的方小，纪婷婷趁热打铁说：“你如果要我相信你不是坏人，那么你不是也应该相信我不是坏人吗？你不会伤害我，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搬过旁边的椅子，纪婷婷坐了下来，以同样的高度交谈会令彼此的距离缩短，平视也会减少对方心理上的压力，特别是对于方小这样过于戒备外界的人。
“聊天？你要跟我聊什么？”方小喃喃道。
方小已经开始接受纪婷婷了。
“聊聊你哥哥方大，你哥哥对你很好，我也想有那样一个哥哥。”纪婷婷试图以此来引出昨天的事。
方大和方小自从父亲过世后就一直相依为命，作为哥哥的方大承担起抚养弟弟的责任，对于方小这个弟弟方大是十分爱护的。
虽然方小在体型上更像大哥，但是性格很懦弱，即使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还手，白长了一身肉。
然而看起来瘦弱的方大却是好勇斗胜，性格也很暴躁，对弟弟的保护欲极强，在深渊一年来都是他在照顾方小。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三好哥哥突然之间却对自己一直保护的弟弟痛下狠手，到底是因为方大的狂躁症严重到六亲不认的地步了，还是他们两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
唐致远想要查出原因，以此来对症下药治疗方大。
“我哥哥，他对我很好，很好，从小他就保护我，爸爸打我的时候他也会帮我挡，他，是我最重要的人。”说到方大，方小脸上出现了幸福的表情。
“但是他昨天打你了，他为什么打你？”纪婷婷小心翼翼地问。
方小开心的表情僵住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开始扭曲，他痛苦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跟哥哥说了几句话而已，哥哥很生气，很生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哥哥他为什么要生方小的气，方小那么乖，那么乖”方小看到身上的绷带，似乎想起了昨天的事，眼泪从眼眶中流出，他抽泣着说：“哥哥他打我了，他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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