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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伤，不碍事的。”老侍女背对着西亚回答，语气平淡。
“那就让医师看过再走吧。走的时候我会让人把行李送到宫门外，你好自为之。”
“谢陛下。”老侍女淡淡地说。
“那母后，我跟她去……”希弥忙说。
“不行！”戴拉大声阻止，话说出来后，她又突然意识到什么，压低了声音柔声道：“刚刚母后差点就失去了你，你陪陪母后吧。”
西亚也略有所思地看着希弥。
希弥不好拒绝，乖巧地搀扶着戴拉。
“母后，让你担心了。这里风大，你身子不好，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戴拉和西亚都松了一口气。
在转身时，她悄悄地递了个眼神给银，银会意地轻轻点了点头。
希弥陪着戴拉直到入夜，她试着问戴拉当年的事，戴拉含糊几句表示不想再提。
期间，希弥注意到戴拉的一名侍女出去了好一会儿，回来后悄悄地向戴拉点点头，戴拉则像是放下心一样，整个人显得轻松了许多。
这样的反应，令希弥更加想要探寻那段无人提及的旧事。
当希弥穿着侍女的衣服，跟着银从下人出入的侧门出了王宫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
借助夜色的掩护，她们匆匆地穿过几条曲折的小巷，进入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里，希弥便见到了等候多时的老侍女姆祖拉。
姆祖拉看到她后，从椅子上慢慢起身，脸上带着不屑。
深陷在眼眶里的浑浊的眼珠着黑光，直勾勾地盯着希弥，似乎要把她吸进去。
“这就是天道轮回吗？我等这一刻等了十三年了，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给我准备了什么。”
她的语气平淡，但又有种似苦涩似释然的情绪在里面。
“你以为我是来要你的命的？”希弥反问。
“难道不是吗？”姆祖拉鄙夷地弯起了嘴角，“这副虚伪的嘴脸倒像极了波耶！”
希弥知道这个老侍女可能会成为重要的突破口，也从白天的只言片语中，对她的脾气秉性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她也不生气。
“是谁说我是来杀你的？”希弥反问。
“你不杀我？当年我差点杀了波耶，白天我又差点杀了你！你苦心积虑让这个侍女将我带到这里，难道不是要背着国王和王妃来要债的吗？现在居然还跟我说不是来杀我的！”
“你行刺过父王？！你不是他的侍女吗？”
“哦，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我让银将你安排在这里，就是想知道当年的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也可以不说，只是一直被掩盖的真相，对一些人来说，这到底算是冷漠呢，还是温柔呢？”希弥借用了奥利弗的话，这样模棱两可的语言在这个时候效果会很好。
姆祖拉突然沉默了，仿佛在纠结该不该说出来，她的神色变幻莫测，令人捉摸不定。
希弥也不催促，让银拉过椅子，坐下来静静地等待。
好一会儿，姆祖拉似乎下定了决心，直视着希弥的眼睛。
“戴拉王妃没有告诉你的事情，我本不该说。但为避免以后她……，”
姆祖拉停了停，“她改变主意的时候，你能够包容她，理解她。我认为我有必要将她和波耶的事告诉你，但是其他的我不会多说一个字！”
“好，你说。”希弥干脆地答应。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希弥已经想了一些对策让她说。
要从一个装哑的人嘴里挖出话来，而且还是实话，是很困难的。
既然她肯主动说，哪怕只要有一点线索，顺藤摸瓜也是迟早的事情，就怕她什么都不肯说。
姆祖拉望向窗外，眼底翻腾着，缓缓地开口。
“戴拉王妃曾被称为帝国第一美女，她的气质和美貌俘获了很多人。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一个王族家宴上，当时墨梭王还在世。”
“那天，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水晶杯，那个杯子好巧不巧，正好摔在了那时还是王子的波耶脚下，他非常的恼怒，下令要将我的手剁下来。”
她说到这里，希弥“呵”地倒吸一口气，为了一只杯子就要砍人的手，实在是难以想象。
姆祖拉没有停下，继续说着。
“幸好有当时作为贵宾的戴拉王妃为我求情，我才免于酷刑。但也是因为我，波耶注意到了王妃。其实那个时候王妃已和……其他人有婚约，这一点波耶也是十分清楚的。
但波耶没有放弃，没过多久，墨梭王病逝。波耶成了国王，他的王妃在生产时难产而死，留下了一名男婴，就是后来的艾伯特王子。
那之后波耶更加肆无忌惮，想方设法接近戴拉王妃。戴拉王妃的未婚夫为了保护她，将婚礼日期提前，可他不知道，这正中了波耶下怀。
波耶暗暗联络了某家族，将新娘子偷龙转凤。毫不知情的两个人，还以为终于两情相悦了呢。
在波耶的指使下，王妃的婚约者被灌了很多酒，送到了婚房，而在那里等着他的是某家族族长的女儿，真正的新娘早已被波耶弄进了王宫。”
她说到这里，紧紧地抓住了桌角，面容扭曲，似乎看到了十分厌恶的东西。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王妃十分刚烈，欲以死明志，反抗的时候将波耶抓伤。波耶他竟然命令侍卫绑住王妃，在众目睽睽之下强暴了她！”
希弥的脑袋“嗡”地一声，愤怒和震惊占据了胸腔，血液一股脑向上涌，脸涨得通红，眼睛几乎冒出火来。
她猛地站起身，拳头“咚——！”一声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背部肌肉紧绷着，不断地喘着粗气。
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秘辛，就连一向心无外物的银都为之动色，她的牙齿紧紧地咬住薄唇，脸色白，头微微地颤动着。
好一会儿，希弥的喘息才放慢下来，紧紧地盯着姆祖拉的脸，说：“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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