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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愿你我时光清新如夏 >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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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三年前你问我的问题吗?我大概知道答案了。”陶步言说,“十八岁的我大概知道了。”

    “你别说,我也不乱猜。你也说了,这都是三年前的问题了,都过去了。”冯新夏说着,将手中皮削到一半的苹果塞进了陶步言的手里,“你好好在家养伤,我还有事,先走了。”

    冯新夏逃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想加速离开这里,或许是害怕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不知道,一切都能如旧;一旦知道了,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失去现在的生活。快步走着,不知从何处飘来了小提琴的声音,让她突然驻足。这个风格,有些熟悉。

    陶步言站在屋里,站在窗边,闭着眼睛,回顾往事。他的手上,也正演奏着小提琴,是那首他无论如何都差些味道的曲子——《梁祝》。在客厅的茶几上,那个被冯新夏削了一半皮的苹果上,少了一小口。白白的果肉,红红的果皮,甜甜的。美妙的琴声,透过窗子,随风而飘,透入到了每个人的心上。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音符交织的故事,牵动着冯新夏的心。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那是五年级的一个夏天。冯新夏被父母带着,去参加一个小提琴的演奏比赛。在场地门口,她看到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瘦瘦的小小的男生。可是明明那么不起眼,但是却像在梦里。光穿过高大的树,落在地上;衬得他是那么的翩翩君子,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人一样。宇宙广阔,偏偏地球上诞生了生命;时间精致,制造了我与你相遇的巧合。

    她不知道,当她在天真烂漫,醉心幻想的时候,眼前的小男孩,正紧张地手脚冰凉,身体发颤。这个男孩是第一次参加比赛,虽然曲目已经反复练习过千遍,但心中还是没底。他知道他准备的曲目很长,他也知道他准备的曲目很经典,他更知道他准备的曲目讲述了一个中国古代凄美的爱情故事。他知道中国,他知道古代,他知道故事,可是他不知道什么是凄美,更不知道什么才是爱情。

    场上,冯新夏《苗岭的早晨》技惊四座,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她去过那里,去那里感受过早晨。她把自己的感受,融进了技法里,融进了每一个音符,融进了自己每一个细胞。每一个音都是那样的刚好,每一个音却也都是那样的与众不同。音符是线条,是色彩,在人们心头这块画布上,洋洋洒洒画下了一幅《苗岭的早晨》。

    她痴迷的男孩上场了,紧张而略显笨拙的样子很是好玩。只是,这第一个音一出,让人感觉没有情感。所有的音符都是死气沉沉的。不,音符也在说话,说的是我是技巧,我没有感情,我背过了谱子,我原原本本拉下来了。不到两分钟,他的演奏就被叫停了。这场比赛,冯新夏拿了一等奖,而这个男生却泯然众人。

    当时的冯新夏就没能多看两眼男孩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样子更是越发模糊。她只记得,当时那个男孩没有感情的演奏。她没有想到,一个极为相似的风格,在她离开陶步言家的时候,会被她遇到。

    第一个音仿佛是试探,试试看自己还能不能演奏。第二个音,没有感情,是肯定自己还记得一些。这让她瞬间想起了那个男孩儿。可是,接下来的演奏,完全和那个男孩不一样。感情充沛,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轻轻一碰就会汹涌地出来。

    这是学校的早晨,校园里满是琅琅读书声。冯新夏喜欢上了一个人缘颇好,长相帅气的男生。她大胆地追求,一次次示爱,要么是被张明远拒绝,要么是被张明远一次次忽略。她幻想着能和张明远一起,不论是逛街、学习。只要在一起就好,哪怕就是躺在一片草坪上,他看天,她看他。她越发的不能自已了。

    她把自己的小心思埋在心底,装作大方的样子,跟张明远说:“我不喜欢你了。但是我们是不是还能成为朋友?”张明远抬起头来,看着她。四目相对,氛围顿时有些微妙。不少同学感觉到了这一点,纷纷有意无意地瞥向这里,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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