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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便迎上了沈礼的眸子，陈子歌一愣，将怀里的陈敦给放了下去，揉着陈敦的小脑袋，“长姊去看看母亲，你记得要乖乖的。”
陈敦撇着嘴，一脸的不舍。
陈子歌心里涌溢起了一抹酸涩，可该要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来到柳园，沈礼并未随着陈子歌一起进去，而是选择了等在外面。
陈子歌并未强求，回头看了一眼沈礼便抬腿走了进去。从宫变开始，顾怀便将太后安置在柳园，奇怪的是太后并未吵闹，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对于陈子歌的到来在太后的意料之中，却也在太后的我意料之外。
“见过母亲！”陈子歌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太后一直都是一个注重规矩的人，哪怕现在在柳园也不能让太后将礼仪忘却，仅是从太后端庄的坐在椅子上便可以得出。
太后抬起了一下眸子，表情淡淡的，“你来了。”
毫无情绪波动的三个字，里面却饱经了沧桑。
陈子歌微微颔首，“嗯，子歌猜想母亲有话要对子歌说才对。”
话落，便不动神色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未见掌事姑姑的身影。
但也在意料之中，顾怀仁那么一个小心谨慎之人又岂会让掌事姑姑留在太后的身边？
太后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对面的凳子上，陈子歌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太后的意思，到底有些不习惯的这样的太后。
“你以为哀家这么做是为了自己。”
陈子歌看着太后，未接话。
太后挪开了视线，“你父亲还在之际便料到了今日的结果，你皇叔和顾怀仁说起来是偏向皇族，其实也不然，否也不会和哀家走上同一条路。”
陈子歌对太后的话略有赞同，陈纲和顾怀仁若真的一心为民，那便不会有和太后相违背的心思，更不会发动江南暴乱。
顾怀仁一直都坚信为民，其实不然，顾怀仁的出生决定了他的视线，虽顾家败落，但到底之前是世家，哪里又可能因为败落而就改变了那些骨子里的东西。
顾怀仁因为经历过那些疾苦，所以才想要用自己的一分力量去改变，可多年都未能改变的格局哪能说改变就改变？
百姓疾苦和士族的壮大有一定的关系，但朝堂又何没有牵连？
就说太常与立义之事，虽太后的招数有些阴损，可若不是太常和立义真做了那番假公济私之事又何来中书参奏一说？
“哀家之所以想要打破这个格局，也是为了让陈国能继续下去。”
如雷贯耳的一句话让陈子歌不得不紧皱着眉，“母亲这是何意？陈国虽有内忧，但陈国的也不是那般动容。”
太后扭头看着陈子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得陈子歌极为的不自在。
陈子歌眉毛一挑，挪开了视线，有些没底气，“哪怕外有胡人虎视眈眈，但我陈国岂是那般容易攻破？”
胡人虽强悍，但也不是金刚之身不可破，所以若说胡人入侵陈国便要覆灭一事陈子歌是怎么也不赞同的。
太后但笑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陈子歌。
“边境已加派了人手，胡人想要越过边境并不是那般容易。”
“边境能抵抗多久我不清楚，但我若是死了，南陈撑不过五年。”
陈子歌望着一脸认真的太后，想要笑却又笑不出来，难不成太后一直以为她是一直在拯救南陈？
“士族的心思除却沈郎，有多少希望皇族倒下的？士族之人虽有才华，但那只是在文方面，文武自不能双全，士族看不得只有武力之人，你以为会如何？”
陈子歌轻轻抿唇，“子歌也曾以为不跟着母亲走会很艰难，可现在……”
太后笑了，但眼里却带着淡淡的嘲讽，像是在嘲讽陈子歌的无知。
见此，陈子歌知道没煜谈下去的必要，起身看着别处，“我瞅着这里甚好，母亲便安心在这里修身养性，子歌会来看望母亲的。”
太后嘴角的笑容忽然僵滞，怒视着陈子歌。
陈子歌无辜的看着太后，这不仅是她的意思，也是顾怀仁的意思。
太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将眼里的怒意给强压下，“护好你弟弟，他是陈国的希望。”
“不管他是不是陈国的希望，我都会护好敦儿，在我眼里他一直都是弟弟。”话落，陈子歌便踱步走了出去。
下了台阶后，她停了下来，看着守在两旁的宫人，再度望了一眼这孤寂萧条的院子，心不禁有些沉重，拂了拂手，宫人会意，将门给关上，不仅如此，院外还有几个侍卫在此看守。
陈子歌艰难的转身，强扯出一抹笑容对沈礼道，“走吧！”
沈礼看着陈子歌眼底的伤痛，手微微握紧，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直直看着陈子歌的背影。
陈子歌未跟着沈礼回沈府，直接回了公主府，沈礼也没有勉强，到底只是多了几步路而已，想要知道陈子歌的情况也并不那么难。
走进堂内的陈子歌便看到了站成一排的人，以青鸢和流风为首，身后的则全是陈厚安排过来的护卫和婢子。
陈子歌瞅到他们的脸上有着高兴，有着激动，还有着愧疚。
本十分压抑的陈子歌忽然得到了一丝释放，强扯出一抹笑容，“流风和青鸢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不管是真情假意，至少这一刻的她的心是真的被触动了。
“诺！”
青鸢扶着陈子歌到了凳子上坐下，还将准备好的暖炉给了陈子歌，陈子歌小心的接过，表情严肃的看着青鸢，“青鸢听令。”
青鸢跪在了地上，等着陈子歌的吩咐。
“回到你之前的地方，你不是一个愚钝之人，懂得该如何隐藏自己的身份！”
青鸢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子歌，想要说什么，却被陈子歌打断。
“这是命令！”
“诺！”青鸢抿唇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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