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都是沙曼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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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沙曼和皮夹克像失踪了一样，没有出现在我眼前，打手机也是莫名其妙地关机，就连中午在食堂吃饭都没有碰到他们，所以n天来我总是形单影只。这天中午放学后在街上闲逛，经过一家化妆品小店，不经意地一瞥，竟发现了沙曼的背影。于是，我推门走了进去，沙曼正在柜台前认真地挑选化妆品，对我的到来竟丝毫没有察觉。“沙曼。”对这一声呼喊，沙曼竟惊得险些将化妆品摔到地上。“你可真是神出鬼没。”沙曼埋怨我道，接着又一脸兴奋地拿起两小瓶眼霜，问我道：“你觉得哪瓶比较好？这瓶保湿效果好，这瓶呢，是珍珠营养。”我一脸疑惑看着她说道：“哎，你以前从来不买这些东西的。今天怎么会喂，你居然还化了妆。”待我仔细观察沙曼时，她脸上已有很多地方被化妆品修饰过了。沙曼一向是崇尚自然美的，每天都是素面朝天，我之前因为臭美画了个淡妆还被她数落过，但今天站在我面前的沙曼让我吃惊不少。沙曼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用这么奇怪嘛，我们马上就要成年了，当然要提前适应一下了。化妆是社交礼仪的一部分，保养也是必不可少的啊。”“你说的倒是没错，可是你这会儿怎么突然想起来学化妆了啊，上大学后再学也不晚啊。”沙曼也不含糊，得意地说道：“人哪，本来就是一种不定性的动物，他们通常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没有理由的。”我只能尴尬地笑笑。沙曼爽快地和店员说道，“唉，美女，这两种眼霜我都要了。”沙曼付了钱，和我一起走出了店。沙曼拎着打包的眼霜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好像眼霜的效果已经在她眼上显现了，她已经变得眼大迷人，电力十足了。“唉，最近你和皮夹克搞什么鬼，怎么都不见人影？”我问道。沙曼对这个问题却很漫不经心，答道：“是嘛，皮夹克最近也很忙吗？”我看她无心回答，便不再追问了。“走，去我家吃饭吧，我让我妈给你做好吃的。”“好啊。”我很爽快地答应了，因为确实食堂的饭吃腻了。

    刚吃过午饭，沙曼便把我拉进了她的卧室。看到梳妆台上各式各样的化妆品，我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些化妆品是根本不存在的。“这些都是你刚买的啊？”我指着化妆品大惊道。沙曼不以为意，“是啊，你不知道采购这些化妆品花了我多大心血，我可是看了十几本时尚杂志哦。”梳妆台上的化妆品让我惊讶，眼前的沙曼更让我惊讶。“哎，佳慧，想什么呢？来，帮我试一下这种眼霜。”沙曼把我拉到椅子前坐下，我急忙推辞：“唉，我不涂这种玩意儿的。我是敏感皮肤，特别容易过敏的。”沙曼却坚持道：“哎呀，没事帮帮忙嘛。你涂一种，我涂一种，比较一下哪种效果好。我好心中有数，可以加量使用啊。”“可是。。。。。。”拗不过她，不容我再次推辞，沙曼已开始行动了。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任由她折腾。

    眼霜确实在我眼上发挥作用了。下午第二节课时，我的眼睛开始肿痛。开始时我并不在意，只以为是昨天睡得太晚造成的，可是上到第三节课，我的眼皮胀起来。我原先大大的眼睛此时竟只能张开一条小缝。起初连离我最近的金泰永都没有发现，后来随着一阵晕眩，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一边倒去，隐约中只觉得教室里传来一片沸腾。只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又温暖又结实的港湾里，动弹不得，耳边似乎又有人一直在呼喊我的名字，我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出不来声音，委实着急，这一急，竟急醒了。

    醒来时，我已躺在了学校医务室的病床上，灭绝师太和小王守在我的身边。我勉强地坐起来，一头雾水。“我怎么了？”小王温柔地笑着说道：“没事，只是皮肤过敏。”“皮肤过敏？”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但马上又减小幅度，因为我又一次深刻感受到了肿痛。“一定是沙曼的眼霜惹的祸。”我小声嘀咕着，却已经被他俩听到了。灭绝师太收回了刚才的怜惜，一副严肃的口吻：“什么眼霜？学习不长进，倒是化妆品用得越来越齐全了。”我不敢接话，小王微笑道：“我觉得用眼霜没什么问题啊，人不爱美天诛地灭嘛。女孩子本来就应该为自己的面子负责的。白老师，你是女人，对这儿，应该很了解的。”灭绝师太有些尴尬。我借机说道：“我们班主任从来不用任何化妆品的。”小王惊讶道：“真的？”但见灭绝师太并不争辩，确知我说的是真话，便微笑道：“其实呢，用不用化妆品都一样，通常不用化妆品的人是比较自信的人。”我可真佩服小王的随机应变，这一句话让灭绝师太的脸色瞬间变得好看了些。我却不由一笑，灭绝师太有着做单身贵族的勇气，那可不是一般的自信哦。“哎，给我镜子，我想看看我的眼睛怎么样了。”小王看着灭绝师太，灭绝师太却平静地说道：“我没有。”“哦。”小王赶紧转过头从自己身上拿出了镜子。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又一笑，简直是颠倒了嘛。人们说一个人的自恋程度和他每天照镜子的次数成正比。这小王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镜子，也真是没谁了！可是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我瞬间就笑不出来啦，镜子里的是我吗？“眼睛红肿得这么夸张，我没脸见人啦。”我一把将被子盖到了头上。

    第四节课我没有上，因为我现在的样子实在太滑稽了。护士给我打了两针，好像是消炎和止痛的。放学很久后，我才偷偷地走出了医务室。校园里的人很少了，但是我还是小心地用手遮掩着眼睛，左躲右藏，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坏事。“砰！”我一下子被撞倒在地，狼狈的我还不等站起来，就感觉到有一个人的目光灼灼逼来。我慢慢地抬起头，不禁吓了一跳，不是一个，是一帮，金泰永和他的那帮朋友正端端正正地站在我面前。除了金泰永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外，其他人都在偷笑。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不想却又一次摔倒在地。“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幸灾乐祸。”我大声说道。那些人非但没有收敛，这次反而更加猖狂。“哎，明明很好笑，干嘛不让人笑，会憋死人的。”这又是金泰永旁边那个最爱找茬的家伙，好像叫“三木”。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再想站起来时，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是金泰永。我犹豫着，一边感激着他没有幸灾乐祸，一边又呕着气。最终我还是选择放弃了那只手，独自站了起来。正在我转身要走开时，金泰永却又叫住了我。我停下来转过头冷冷问道：“有事吗？”金泰永也不说话，径直将一副棕色的太阳眼镜递到我面前。我正不知如何，却见三木那个家伙又开口了：“拿着吧，毕竟是女孩子嘛，这样出去会吓到人的。如果吓出几个心脏病的，给医生添麻烦可就不好了。”虽然这个三木是某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但见他也是好意，不由又想起自己的尊容，于是几经犹豫还是接过了眼镜。

    没等我戴上眼镜，只听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声音，是在呼喊金泰永的名字。“泰永，我在大门口等你很长时间了，都不见你出去，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啊？”钟影宣在金泰永面前好似永远都是这样一副娇俏的模样，甜美的笑容，活泼的姿态以及撒娇的语气。金泰永好像也是永远不吃这一套，对她只是给予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钟影宣突然看到了我，她不由惊讶地问道：“佳慧，你的眼睛怎么了？”还不由我回答，钟影宣又将头转向了他们，质问道：“三木，你们不会连女生都欺负吧？她可是我朋友。”三木一脸委屈，却一时说不上话来。我赶忙解释道：“影宣你误会啦，他们没有欺负我。”钟影宣却似认定他们欺负我一样，一脸严肃地说道：“没关系，佳慧，不要怕，他们谁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出头。”我不觉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激，说道：“他们真的没欺负，我这儿是因为皮肤过敏。”“是啊，我们怎么会欺负一个女的，传出去，我们怎么混啊。”这时，三木才答上话来，其他人也附和道。“真的？”钟影宣再次向我求证，我深深地点了点头，钟影宣这才又一次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随即她又转向了金泰永，“泰永，今天要去哪里玩？”金泰永淡淡说道：“今天晚上我们有事，你先回家吧。”钟影宣却并不甘心，追问道：“有什么事啊？”金泰永没有回答，却说道：“我送你回家吧。”“嗯。”钟影宣甜蜜一笑。金泰永并没有忘记我的存在，看着糟糕的我说道：“你要怎么回家，我可以让他们载你。”“噢，不用了，我可以坐公交。”轻易我是不愿坐别人的机车的，那对于我来说比蹦极还冒险。见我拒绝，金泰永也没有坚持。钟影宣和我说了声“再见”，便挽起金泰永的胳膊走了，那些人也跟着走了。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这才又想起了自己的尊容，便赶忙戴上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