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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蜀—阆苑 > 珙桐花果(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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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静瑶、瑾梅、无殇、歆岚四人于篝火旁而坐。

    董静瑶望着歆岚道:“歆岚姑娘,我有颇多疑惑,想请教于姑娘。”

    歆岚梨涡浅笑道:“前辈叫我歆岚即可,我知前辈有颇多疑问,前辈但问无妨。”

    董静瑶望了望天空,其神颇为感伤,随后望着歆岚叹道:“那我便称你歆岚,歆岚自今日见恩师之道剑青玄剑至今,我心绪实乃难静。恩师于二十年前离去,自此后便无音讯,我同掌教师兄历年来多此探寻,始终未得丝毫消息。今日终是再见恩师之佩剑。”随即董静瑶颇为紧张,颤颤声问道:“歆岚,你可知我恩师逍遥,也就是那青玄剑之主身在何处?”

    歆岚闻董静瑶之问,歆岚最怕董静瑶闻其师何处,奈何偏偏其就是此问。歆岚不敢同董静瑶对视,其神缥缈,极为犹豫,言道:“前辈,这,这……”

    董静瑶观歆岚之态,颇为担心,故作镇定言语道:“歆岚,但说无妨,此事于我已是近二十年心结,还请告之。”

    歆岚颇为忐忑望了望董静瑶,又望了望无殇、瑾梅,终是幽幽一叹,道:“逍遥前辈已然于二十年前仙逝。”

    董静瑶闻得歆岚言语,心中顿时剧痛,神色极为哀伤,愣愣望着歆岚。

    瑾梅、无殇闻歆岚之言,均是不可置信。

    无殇惊色望着歆岚,急语道:“歆岚姑娘,你方才所言可是为真?此事于我正一乃至整个蜀地均是要事,不可假语。”

    歆岚伤叹道:“自然为真,歆岚自知逍遥前辈之事是何等重要,不敢假语。”

    董静瑶闻歆岚之声,微微回神,哀极而笑叹道:“哈哈,十年期盼,十年惶恐,寻遍三山四水,终是缥缈幻梦,沧海变幻,桑田也非昔年,唯留一丝回忆尔,犹置心头!哈哈,二十年期盼之念,原以为纵是零星消息也会心安满足,却未曾想二十年期盼,却是最不愿盼到的结果。哈哈,千年忧愁,万世情殇,人间红丝多缕,唯有艳羡,此一生无望,唯门徒情谊尔。”

    歆岚听董静瑶伤情之言,唯心中微微而叹。

    无殇也是暗自哀叹道:可叹师叔一生痴情凄苦,奈尔其为师祖,定然无果。

    瑾梅从未见过董静瑶如此伤心,方才听了师父哀语,心中暗自哀叹道:原来如此,难怪师父数十年对情感之事讳莫如深,未曾想师父中意之人竟是师祖逍遥。哎,此情注定为哀、为殇,此情数十年压抑,终因师祖辞世而爆发。哎,天下间最悲哀之事,莫怪于此。瑾梅望着董静瑶,颇为忧虑,细言温语道:“师父,……”

    董静瑶听瑾梅之声,强起精神,强笑道:“瑾梅,勿用担心,为师无事,方才只是感伤而已。”而后董静瑶望着歆岚,强提精神,问道:“歆岚,可否告知我恩师为何仙辞,恩师已是至人无梦之上,当世之上能胜过恩师半招之人,难觅,更别说伤我恩师。嗯,莫非恩师仙辞同那氤氲灵气有关?”

    歆岚哎哎而叹,缓缓道:“正如前辈所言,若非逍遥前辈自愿,当世之人无人可伤逍遥前辈,纵是我恩师,亦不可。昔日逍遥前辈以自身为代价,终是换得那氤氲灵气出世,也就是我师弟袁煊,现在师弟已正名为阆煊。”

    董静瑶闻言,自语喃喃道:“想来也唯有如此,方才可伤得恩师性命。阆煊、阆煊……,那孩子果然是阆玄师兄、萧璇师妹之子,自知前路灾劫重重,仍是正名阆煊,不愧为我正一一脉之人,不愧阆玄师兄、萧璇师妹之子。师父你终究寻得法子,使那孩子出世,只是殇了自己,如此而为到底值否?哈哈,想来值得,师父一向光明,不愿半点违心。世间诸事,师父已然勘破,这红尘百态,是苦是甜,于师父你都如那清泉之水,并无区别。师父你一生追寻逍遥,弟子愚笨,至此方知师父追寻的乃是心中光明,唯有心中一片光明,方得心境逍遥。无怪师父可至至人无梦之上。”

    随即董静瑶望着歆岚,轻问道:“歆岚,先师可有何物留下?先师葬于何处?”

    歆岚微微摇头,回道:“逍遥前辈未曾特意留下何物,唯有青玄剑而已。逍遥前辈是于门中百草谷消散在天地间,并非而葬。”

    董静瑶闻言,暗自喃喃道:“哈哈,师父你于天地中而来,亦于天地中而散,终得逍遥。”随即望着歆岚轻言道:“歆岚,方才听你言语,想必先师二十年前便是寻到了你师门之中,冒昧问下,歆岚师门是何仙教,日后定当登门拜谢。”

    歆岚回道:“前辈严重了,我师门乃一山野师门,不似贵教这般,门中传承乃起自于昔日药王,现门中居于离此百里处蟠龙山中。”

    董静瑶听闻歆岚之言后,回道:“原是如此,竟是传承药王,昔年我同掌教师兄也曾推演,这天地间若有人可助先师,定乃药王一脉,可惜多番打听也不得药王一脉半点消息。”

    歆岚望了望董静瑶、无殇、瑾梅,似欲言又止。

    董静瑶观歆岚之状,细语道:“歆岚,似有何话语,但说无妨。”

    歆岚回道:“前辈,虽那青玄剑告之我师弟已被断崖之下门户之人所救,且有奇缘,但我还是颇为担心,不知师弟现状如何,欲寻一法下得此断崖,去看一看师弟。”

    董静瑶闻言,也是颇为担心阆煊,微微而思道:“既然青玄剑特意于断崖下返回告诉我,那阆煊应无性命之忧。现已入夜,如今欲下此断崖,多多不便,明日太阳初升,我们便寻一法,下得断崖寻阆煊。歆岚,你看如此可否?”

    歆岚浅笑回道:“如此,便依前辈之意。”

    董静瑶见歆岚如此素心蕙兰,不禁道:“歆岚,就别前辈、前辈称呼于我,你同阆煊乃为姐弟,也必同正一一脉有千丝万缕之关系,你已有师门,改入我正一必然不妥,我董静瑶一生无子女,你若不嫌弃,可愿做我干女,称我瑶姨即可。”

    歆岚从未体会这般感觉,只觉颇为美好幸福,随即向着董静瑶跪拜三叩道:“歆岚拜过瑶姨。”

    董静瑶见状,扶起歆岚,喜极大笑道:“好,好,好。”随即董静瑶于自身取下一帔,将之交予歆岚,道:“此番我下山匆忙,未曾携带何物,这七虹蜀锦帔便赠于你,望它日后能护你周全。”

    歆岚闻此物之名,颇为诧异,不禁想起自己七虹蜀锦绫,喃喃自语道:七虹蜀锦帔……,稍稍便回神,觉知不妥,婉拒道:“瑶姨,这七虹蜀锦帔乃瑶姨贴身防物,太过贵重了,还请瑶姨收回。瑶姨之意,歆岚知道,歆岚今日能拜瑶姨为母,已是歆岚福气,歆岚很是幸福。”

    董静瑶听歆岚此番言语,更是喜爱歆岚,轻喜而笑言道:“歆岚,你听是不是瑶姨话语?若是听话,便将这七虹蜀锦帔收下。哦,对了,歆岚方才你自语七虹蜀锦帔,莫非认得此物?”

    歆岚笑而回道:“瑶姨,这……,我并非我识得这七虹蜀锦帔。只是,歆岚有一物,其名同此物极为相似。”随即歆岚便将其兵器取出,继而道:“瑶姨,这便是我对敌之兵刃,其名为七虹蜀锦绫,是我师父送于我的。”

    董静瑶闻言,颇为诧异,随即取过七虹蜀锦绫,细细而观。稍稍时,董静瑶笑道:“哈哈,你这七虹蜀锦绫同这七虹蜀锦帔果然同一材质制成,这七虹蜀锦帔乃是当年先师收我为徒时,赠送于我。这一绫一帔乃是一攻一防,相辅相成,想来最初这两物必是一起,却不知为何你师父取得其中一物,先师取得其中另一物,或是当年有人将之赠送你我师父二人吧。哈哈,如此看来,你与这七虹蜀锦帔很是有缘,那便快些收下。歆岚,听话。”

    歆岚闻董静瑶言语,也同其般猜测。随即歆岚望着董静瑶浅笑道:“歆岚谢过瑶姨。”

    董静瑶闻言,喜而笑,牵过歆岚之手,望着无殇、瑾梅道:“歆岚,无殇和瑾梅你虽是见过,但也只一面之缘,我便同你介绍:瑾梅,乃我首徒;无殇,乃我师侄,其师便是阆煊之父阆玄,其师娘便是阆煊之母萧璇,无殇也是我正一一脉第五代大师兄。瑾梅、无殇二人,不久后便将结发。哦,对了,我还有一徒,名叫凌薇,日后再介绍于你。”

    歆岚望着无殇、瑾梅二人礼道:“歆岚见过瑾梅姐、无殇哥。”

    瑾梅见董静瑶直白言语,颇为不好意思,娇羞道:“师父,你又取笑于我。”

    无殇见瑾梅娇羞之态,莞尔一笑,牵过瑾梅之手,紧紧而握。

    瑾梅温眼望了无殇一眼,随即两人向董静瑶贺道:“恭喜师父(师叔)!”随后二人望着歆岚,礼而笑:“歆岚。”

    董静瑶静静望着这一幕,心中那份情念虽是伤愁,但已随逍遥辞世而消散,只觉此幕极为舒心幸福,很是满足。随后董静瑶微微回神,温语道:“好了,现已入夜,稍稍将此打扫布置下,于此修整一夜,明日需一法子,下得断崖。”

    无殇、瑾梅、歆岚笑而回道:“遵(好的),师叔(师父、瑶姨)。”

    片刻后,三人一番打扫布置后,四人便于此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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