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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前一步：“娘娘能否让臣女仔细瞧瞧？”
怜兰担忧脸：“娘娘，还是请太医来瞧吧，眼睛可马虎不得。”
言下之意，柳宁靠不住啊！
柳宁也没说话，让葭贵妃自己抉择。她是相信自己的药和技术的，而葭贵妃的这种异样以前也并未出现过。
最大的可能该是个体差异。
魏嬷嬷瞧了瞧柳宁，清秀的脸上一派镇定，俗话说婆婆看儿媳，越看越不顺心，她这个乳母倒是觉得怎么看怎么对胃口，便放轻了声音劝道：“娘娘，唐大姐的治法就算请了太医，怕是也无济于事。”
葭贵妃慢悠悠瞧了魏嬷嬷一眼。大概是觉得她句句向着柳宁，心下诧异。
柳宁想了想，开口：“魏嬷嬷说，娘娘近日哭过？臣女猜测，兴许是泪腺堵了，导致娘娘眼里的分泌物过多，所以才觉得看东西朦胧不清，臣女给娘娘仔细检查一下，虽不保证一定痊愈，但总归可以找到原因。娘娘切记病急乱投医。”
“哼！”葭贵妃冷哼一声，显然觉得柳宁又在忽悠她。
柳宁也很无奈，治病就是这样，一帆风顺只存在于教科书中，实际运用却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好在，葭贵妃不是曹操，要不然她就要成为另一个华佗。
“请娘娘再给臣女一次机会。”柳宁抬眼，目光诚恳，对上葭贵妃凌厉的视线也没有闪躲，一副极有担当的样子。
葭贵妃终于缓缓趟了下去：“罢了，是本宫自己选择了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谢娘娘。”
柳宁就着烛光确实看到葭贵妃眼球上蒙了一层白霜。眼睛不比旁处，没有裂线灯也至少要聚光电筒才行。眼下为了给葭贵妃诊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从空间中摸出了照明用的手电，哐一下打在了葭贵妃的脸上。
榻上的人一声惊呼：“这什么呀，好刺眼！”
“娘娘别怕，这是番国一种神奇的照明工具，专门给赶夜路的人使用的，屋里的灯光有点暗，臣女用这个方便看清一些。”
这样解释之后，葭贵妃才暂时放下了惊惧。
旁边的怜兰倒是对柳宁手上的电筒很感兴趣。她是宫女，来来往往总也避免不了走到黑暗的地方，灯笼的亮光有限，加上她这人特别的怕黑，对亮光就比一般人渴求。
每次夜里出门，她还总是要打俩灯笼。
怜兰和魏嬷嬷一眨不眨的看着柳宁给葭贵妃检查，差不多半柱香之后，柳宁放下了手电：“娘娘眨眨眼适应一下。”
接着也没有把手电收起来，而是随意丢在药箱里，再蹲下去仿佛在找其它东西。找什么？医用洗眼液。
葭贵妃眼球上的白膜，是近视眼疫苗渗漏出来形成的氧化膜，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大概和葭贵妃哭泣有关。
“唐大姐看出症结了吗？”怜兰光顾着打量手电去了，还是魏嬷嬷老成，没有被花里胡哨的东西迷惑。
“嗯。”柳宁着手弄洗眼液。
葭贵妃非常吃惊：“有办法治？”
柳宁笑了笑：“当然，只是一点突发的问题，娘娘不用紧张，洗一洗就好了。”
这话说完，连魏嬷嬷和怜兰都忍不住露出笑容。魏嬷嬷道：“还是唐大姐有办法，娘娘没找太医是对的。”
方才自己还劝娘娘弃唐大姐不用，怜兰觉得羞愧，眼睛不敢看柳宁，余光却是半分也舍不得离开还打着光的手电。
柳宁假装没看见，把装了洗眼液的玻璃皿递给葭贵妃：“娘娘，埋下头将眼睛没进去，张眼左右各转动十下。”
两个玻璃皿，里面盛着透明的液体，葭贵妃一咬牙，埋头照着柳宁说的左右转动了十下之后，抬起了头。
“啊。”她忍不住惊叫一声。
怜兰忙问：“娘娘你怎么了？”
葭贵妃眨了几下眼，又抬手手心手背翻来覆去的看，视线跳到桌上青花瓷的茶杯上再又跳回来，不由高兴道：“好了，本宫的眼睛好了。”她下意识抓住柳宁的袖子：“唐大姐，本宫好像觉得目力比以前好了很多。”
“这个……娘娘测测不就知道了？”
闻言怜兰忙跑着把内间里的视力表拿了出来。
还是屏风那个位置，葭贵妃看了两眼，惊喜出声：“第7排，本宫能看到第7排了。”
柳宁第一次给葭贵妃测视力的时候，她只能看到第五排。400度左右的近视经过半个多月，大概只有50度了。
魏嬷嬷不敢置信：“娘娘当真能看到第7排？”近日娘娘因为眼睛的事情心情不好，她隔三差五便进宫陪着，自然知道娘娘平时顶多只能看到第五排。
这越往下，手指的方向可就越不好看清。
葭贵妃笑着道：“嬷嬷不信，只管过去试试看。”
柳宁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葭贵妃和魏嬷嬷玩视力测试的游戏。就说嘛，她的近视眼疫苗不可能一点效果也没有。
怜兰偷偷瞧了柳宁好几眼。确切来说，是瞧她拿在手里准备收起来的手电。柳宁假装不知道，将手电放在了药箱最下层。
怜兰一脸的失望。
转头，葭贵妃喜出望外的道：“唐大姐，多亏你了。”
“这是臣女该做的。”
柳宁的不卑不亢让葭贵妃心情复杂，这样的姑娘本该是万里挑一的，可惜家世实在与胤儿不够匹配，她那日一昏头说服皇上给二人赐了婚，如今想想还是觉得不太好。
“怜兰，去库房给唐大姐挑几样看得过眼的物件儿。”葭贵妃心下发虚，准备实实在在用东西弥补。
怜兰神色一喜，终于找到了借口：“娘娘，库房那边怪黑的，奴婢见方才唐大姐照明的工具比灯笼可亮几倍，唐大姐不介意的话，能否借给奴婢使使？”说着还吐了吐舌头：“也不怕唐大姐笑话，奴婢打就怕黑。”
葭贵妃闻言看向柳宁，柳宁早就等着怜兰开口了，却是笑盈盈的，声音一如既往柔和：“不好意思怜兰姑娘，工具我已经收起来了，拿出来麻烦是第一。其次，那东西是我师傅临死前留给我的，寻常地方买不着，以后还要给娘娘检查眼睛用。”
言外之意，你要是弄坏了，担待得起吗？
怜兰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跨了下去。
唐大姐当她听不懂话是不是？
她在报复她。
柳宁瞧着怜兰眼神哀怨，挑了挑眉？
就是报复你如何？
你一而再再而三给我泼冷水的时候怎么没手下留情？她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但也不是软柿子，敢捏就不要嫌膈手。
葭贵妃瞧出了门道，轻声呵斥：“怜兰，还不快去？”
怜兰瞪了柳宁一眼转身离开。
葭贵妃盯着视力表，目光好像在看上面的图画，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半响之后，抬眼道：“魏嬷嬷，你也出去吧。”
这是有话要单独和柳宁说的意思。
魏嬷嬷不知道葭贵妃要说什么，娘娘这些日子一直有心事，昨儿是裴大人裴夫人的祭日，娘娘大哭了一场。
“唐大姐好生伺候贵妃娘娘。”魏嬷嬷提点了柳宁一句，这才躬身退出屋子。
葭贵妃将目光转到柳宁身上：“唐大姐，你想知道本宫进宫之前的事儿吗？”
柳宁很想说“不想”，但她能说？
葭贵妃自顾自回忆了起来：“本宫当年本没打算参加选秀，奈何父亲遭人陷害，满府几十口人面临被抄斩的风险，不得已本宫入了宫，成为了冠绝后宫的葭贵妃。也正因为如此，裴家的案子追反，府上老少纵然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却没有人敢说裴家是罪臣。”
柳宁眼睛闪了闪：“娘娘到底想说什么，不如直言？”
“你可听过娥皇女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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